“公臺,你再說說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和安排。”
坐在位置上的呂布活絡了兩下肩膀,眼眸淡然的說上一聲。
陳宮點頭,繼續往下說道:“這幾日我與主公多番商議,經諸多調整後,做出如下部署。”
堂內衆將頓時屏息凝神,豎起耳朵傾聽。
“其中,以麴義爲北中郎將,振武校尉張郃爲副,負責在東郡一帶,對袁紹進行阻擋。”陳宮說完第一道部署,堂內卻並未有人應聲。
顏良的先鋒軍已經逼近兗州邊境,麴義忙着在繁陽挖築防禦工事,所以今日議事,他並未到場。呂布對此沒有怪罪,他早早發下信函,將此事傳達至了繁陽駐營。
“張遼爲南中郎將,徐庶參任軍事,率軍五萬,你們的戰略據點爲陳留以南的傿陵,負責抵擋從南陽而來的張繡。”
“末將領命!”
張遼和徐庶同時出列抱拳,從少帥軍時算起,他兩屢屢配合默契,算得上是老搭檔了。
徐庶也從當年癡迷劍道的少年郎,轉變爲沉穩睿智的冷靜青年。
“馬超爲東中郎將,逄紀參任軍事,龐德爲副,率軍三萬,從鄲縣-山桑之間,組建防禦工事,對袁術的淮南軍進行阻擊。”
“末將領命!”
馬超與龐德篤聲應道,逄紀也隨之點了點頭。
“高順將軍,你則率領本部人馬,在建平-太丘一帶,抵禦從南方出兵的荊州軍。”
“得令!”
高順的語氣沉悶,卻給人一種尤爲放心的安全感。
“其他未收到命令的將軍,全部隨主公東征,從正面迎擊曹、劉、公孫瓚,一舉剿滅叛軍!”
“喏!”
衆將熱血大吼,鬥志昂揚。
除了方纔的這些部署,呂布還讓司馬懿拿着他的親筆書信去了趟幷州,令新任的幷州牧劉虞,即日起收攏幷州之兵,進駐黑山北部,等到適當時機襲取幽州。
沒有公孫瓚坐鎮易京,以劉虞之前在幽州所累積的威望,收復幽州,不說輕而易舉,至少不算太大難事。
然後呂布又派人去往漢中,讓張魯出兵,漢中過上庸可直達南陽,屆時與張遼前後夾擊,定可大破張繡。
最後,呂布還使人去往江東,令虎威將軍孫策,出兵進攻淮南,袁術一旦抵擋不住,勢必會撤軍回救。如此一來,袁術這路賊軍也得以告破。
唯一前期比較吃緊的地方,可能就是麴義所在的東郡北部,倘若他能夠堅持到劉虞攻破幽州,袁紹肯定得派軍隊回防,阻止劉虞向南侵入冀州。
如此一來,幾股勢力瓦解,呂布只管安心的對付東邊曹劉聯軍即可。
“主公英明!”
衆將聽完,無不心悅誠服。
…………
數日後,彭城。
曹操、劉備、公孫瓚的三股大軍在此匯合,盟主劉辯亦是在此。
偌大的議事堂內,僅有寥寥數人。
劉辯居於正中,下方劉備和公孫瓚在其左,曹操居其右。
一向平易近人的劉備今日罕見的臉色陰沉,手中緊緊攥握繳獲的檄文,手背凸起的青筋肉眼可見。
檄文中,天子叱罵他們狼心狗肺,枉爲漢臣,卻做出悖逆朝廷之舉,並將他們通通定性爲反賊,號召天下人共伐之。
幾人之中,只有劉備最在乎名聲。
“玄德,你也莫要氣惱,看看人家劉景升,已經從宗室裡除名,你看他說了什麼沒有?”坐在對面的曹操好言安慰起來。
在曹操眼裡,劉備這個人吧,有毅力,有志氣,是個幹大事的人,就是氣魄差了點,心腸不夠狠。所以也往往因爲名聲,而弄得自己惆悵萬分。
這不,徐州牧都當了好幾年了,仍舊沒有徹底降服那些當地的本土世家。
即便徐州往年遭了兵禍,人口流失厲害,可十幾萬兵馬還是能夠湊齊的吧。結果呢,劉備掏幹家底,也就拉來了六萬將士。
說白了,還是不想和那些大世家撕破臉皮。
這要換做是我,估計最多半個月,就能把兵馬給湊齊囉,還讓這些世家屁都不敢放上一個。
曹操如是想着,可惜徐州並不是歸他所有,而且劉備在徐州也深得人心。
“玄德,曹孟德所言不錯。只要這場大戰能勝,你還擔心漢室宗親的身份作甚?”公孫瓚拍了拍劉備肩膀,方臉輪廓上,很是豪氣的說着。
本來公孫瓚沒打算來趟這趟渾水,是劉辯親自去易京登門找他,並且告知當初他堂弟公孫範死在渤海,乃呂布暗中使人所爲,爲的就是離間公孫瓚與袁紹,使其彼此消耗。
公孫瓚生性剛猛,聽聞此事,腦子裡一回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此事發生時,李儒還勸過自己,可當時公孫瓚正在氣頭上,加上長史關靖在一旁添油加醋,公孫瓚哪還聽得進去。
如今順着劉辯的話這麼一想,公孫瓚越想越覺得如劉辯說得沒錯,此事九成九就是呂布設的局。
所以,在與袁紹議和之後,公孫瓚就帶着他的騎兵南下,來找呂布要個說法。
其實劉辯也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公孫範是呂布所殺,說是當時的兗州牧曹操派人乾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爲了能夠拉攏公孫瓚聯合對付呂布,劉辯便將此事順理成章的栽到呂布頭上,結果還真說動了公孫瓚出兵。
聽到公孫瓚這番話後,劉備也給自己找了臺階,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此詔非天子所願,定是呂布脅迫天子,逼他如此!”
“徐州牧所言甚至。”
劉辯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所以我們此舉,要討伐的不是朝廷,而是呂布!”
“至於呂布發的這個檄文,我也命人寫了新的討賊書,痛斥呂布脅迫天子,請天下正義之輩,與我等共討國賊!”
反正劉辯手裡也有玉璽,他對外稱是奉了天子密詔,任誰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雙方罵戰開始,呂布這方說劉辯是叛賊,劉辯則說呂布脅迫天子,欲改朝換代,反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就好比你說‘忠臣不事二主’,我卻說‘良臣擇主而事’,各自有理,誰也評不清楚。
最後,還是得看誰的拳頭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