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海灣。
一艘白色的豪華巨大的私人遊艇緩緩的在海面上行進,遊艇上下共四層,艇身長一百多米,裡面設有起居室,客房,會議室,遊戲室,游泳池、私人影院和醫護室,以及多名船員,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此刻,遊艇上燈火通明,甲板上正舉行狂歡派對,一派笑語喧譁的光景。
陰暗的底層貨倉裡,桑妤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後頸還在隱隱作疼,她像一隻驚慌的小鹿,睜着黑葡萄似的的眼睛,茫然而又無措的打量着四周。
到處都是貨物,只有一盞昏黃的電燈在頭頂搖搖晃晃的照着。她雙手雙腳都被綁縛在一張破舊的牀腳旁,被人像貨物一樣扔在了這裡。周圍陰暗又潮溼,她似乎還能聞到海水鹹腥的味道,以及海浪拍打着船艙的聲音。
難道這是在海上?
她努力回想着暈倒前發生的事,才明白過來自己遭受了什麼。那一刻,心裡不禁一陣發涼。
她掙扎了一下,試圖擺脫繩子的束縛,但始終徒勞。繩子綁得很緊,很有技巧,她根本掙脫不開。
悽惶四望,不見人影,她下意識大聲疾呼:“來人吶,快來人吶……”
片刻,樓梯口有了動靜。她睜大眼睛望過去,然後,臉色變了。
只見昏黃的燈光下,一道修長瘦削的身影緩緩的走了下來,然後,他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那步伐沉重而又清晰,每一下似乎都踏在了桑妤的心口上。
燈光下,清晰的照出他的容顏。俊美,而又猙獰。那張臉,是那麼的熟悉。
容楚。
桑妤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落在他的手裡,她幾乎能想象自己的下場。那一刻,她的臉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容楚終於來到她的面前,緩緩的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好久不見,大嫂。”
“我不是你大嫂。”桑妤脫口而出,“我和容臻是假結婚,我們是協議夫妻。這些你是知道的。”
容楚不禁輕笑一聲,“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放了你嗎?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失蹤後,容臻可是像瘋了一樣調兵遣將,到處在找你。連曾市長都坐不住了,全城的警察都被調動了。機場,海關,甚至碼頭都被封鎖了,全城戒備,就爲找你一人。你覺得,這是一個假丈夫對假妻子應有的表現?”
桑妤頓時泄了氣:“你想怎樣?”不過,聽到容臻這樣不顧一切勞師動衆的尋找自己,說不感動是假的,一時間,她的鼻子酸酸的。
“你說呢?”容楚斜睨着她,眸光陰冷得像是毒蛇,他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她,從她的臉上,一直到她的腳上,帶着一絲不懷好意的味道。那目光,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鋒利的刀刃,將她每一寸的皮膚都暴露在外面,任由凌遲。
桑妤只覺得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她硬着頭皮道:“容楚,有話好好說,畢竟咱們也是一家人,我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一家人?”容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跟容臻聯手對付我媽和我妹,把她們趕出容家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我們是一家人?這個時候你跟我說一家人?你不覺得好笑嗎?”
桑妤喃喃道:“的確很好笑。”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能指望說服容楚呢?他現在完全被報復衝昏了頭腦,又哪裡聽得進去她的話!
容楚兩根手指頭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果然是美人,即便是在這麼糟糕的環境裡,也依然是美。更何況,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情在其中。”
桑妤警覺,“容楚,你別亂來,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發誓你的下場會比我更慘。”
這樣不利的情況下,她居然還威脅得這麼理直氣壯,容楚一下子就樂了,他輕浮的拍了拍她的臉頰,“當了兩天的主母,果然不一樣了。都這個時候了,底氣還這麼足。怎麼,難道你還以爲,容臻能把你救出去嗎?還是你奢望,你一個人能從這茫茫無際的大海上逃出去?”
聽到果然是在海面上,桑妤的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偏頭躲開他的魔爪,蒼白着臉,問,“爲什麼會是海上?你要帶我去哪裡?”
像是欣賞着可憐又可愛的小白鼠垂死掙扎一樣,容楚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明明很害怕卻還強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笑着道:“告訴你也無妨。你現在所在的位置,是破浪號,這艘遊艇原本是屬於我的,不過它現在的主人是刀哥。刀哥的名字我想你應該不會陌生吧?容城唯一一個勢力能與容臻抗衡的人。所以你覺得,你落在他的手裡,容臻能有幾分把握把你救出去?”
桑妤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海底。她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努力使自己清醒一點,不至於完全崩潰。“所以,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容城,在海面上漂流?”
如果沒出容城,不可能這麼久了,容臻的人還找不到這裡來。
容楚笑:“我喜歡漂流這個詞。怎麼樣大嫂,我們要不要來點更驚險刺激的,這樣才能符合漂流這個主題?”
桑妤蜷縮着往後退,“你想怎樣?你要敢亂來,我就死給你看……”
越是憤怒到極點,她就越冷靜。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把邏輯思維過了一遍,然後她得出一個結論,容楚不會要她的命,但他會拿她來威脅容臻,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用死來嚇唬他,應該是管用的。
容楚看着她冷笑,“我知道你是個貞潔烈女,當初羅子越用藥都沒能把你弄到手,所以我不會碰你。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死了多可惜。我只是想從你身上取點東西,給我那大哥做個紀念。”說着,他大力一扯,只聽嗤啦一聲,她的上衣被撕開,露出了一大片潔白如凝脂般的胸口。
桑妤羞辱交加,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容楚,你爲什麼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你這麼對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要是個男人的話,有能耐和容臻面對面真刀*的幹,對付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算什麼本事?”
被戳中了痛處,容楚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猙獰道:“你說對了,我就是沒本事,所以只會拿女人開刀。可他容臻又何嘗不是跟我一樣?難道我母親,我妹妹,都不是女人嗎?她們可還都是容家人,是他的親人,他那樣對待她們,難道又算得上本事嗎?”
桑妤苦口婆心的勸,“容楚,有因就有果。如果不是你母親當年有錯在先,間接害死了他母親,他是不會有這麼大怨氣的。而你,即便是心存了不該有的妄念,又三番五次的對他痛下殺手,可他依然還跟三爺保證,只要你安分守己,他就依然會顧念兄弟之情,對你手下留情的。容楚,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看不清楚現實,還是一意孤行,非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容楚不爲所動,“真是舌燦蓮花啊,我差點就要被你說動心了。可是怎麼辦呢?該做的我都做的,不該做的,我也做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覺得,我還有回頭路可走嗎?”
桑妤急切道:“有的有的。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保你無事。”
“你保我?哈哈哈哈,”容楚仰天大笑起來,“你覺得,這麼美麗的謊言,說出去誰會信呢?是容臻,還是曾市長?他們兩個都不是婦道人家,好糊弄。我可愛的大嫂,你也真是太天真了,放了你?哈哈哈哈哈……”
桑妤看着他笑得那麼肆意,那麼的猖狂,只覺得全身上下一股冷氣冒了出來。她不說話了,緊緊的抿着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神充滿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