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的脣輕輕的落在了她那雙魅惑的眼睛上。然後,沿着鼻子的輪廓,輕輕的來到了她的脣上,爾後,輾轉廝磨。溫柔的,憐愛的,動作輕柔,像是捧着世界上最尊貴的寶貝。
宋婉心的淚流得更加兇猛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鹹鹹的味道里,藏着的是多麼複雜的,喜悅的,甚至是得意的情緒。
吻漸深,室溫陡升。
宋婉心想要更多,她急切的去解除他身上的衣物束縛。
他吻着她,由着她動作,眼前恍若盛開了一大片絢麗奪目的海棠花。
漫天的紅,撲面而來,將他徹底淹沒。
刺耳的手機鈴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是容臻的私人手機,急促的震動着,響着鈴。
也是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室內近乎曖昧的氣氛,也讓容臻幾近消失的神智瞬間歸位。他動作一僵,眸光慢慢變得清明。
宋婉心惱恨這打斷她好事的聲音,她生氣的抓過他的手機,想要直接關機。
但,容臻抓住了她的手。
“給我。”他說,神智已經從剛剛的意亂情迷恢復到了無比鎮定的樣子。
他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眸光深沉,英俊的臉上似乎還掠過一抹懊惱。是的,懊惱,他剛纔真是鬼使神差,差點就鑄下大錯了。他內心感謝,也慶幸這個電話來得及時。
宋婉心內心惱怒萬分,卻又不敢忤逆他,只得乖乖的交出手機。
容臻接過手機,起身走到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喂?”
能打他這個私人號碼的,都是關係匪淺的人,所以,他不會不接。
“容臻,救我,救我……”
傳入耳中的,是桑妤淒厲惶恐的尖叫聲。
容臻霍然變色。
“桑妤,桑……”還沒說完,那頭已掛了電話,徒留一陣嘟嘟的忙音。
再打,已是關機。
他皺眉,撥打了何逸飛的電話:“桑妤在哪裡?”
何逸飛有些愣。
因爲路上堵車,他趕到料理店的時候,已早過了他跟桑妤說的二十分鐘,他以爲她已經離開了,所以給她打電話,結果一直打不通。問了店員,說根本沒有這樣一位女士來過店裡。他猜測她臨時有事耽誤了,畢竟當時她說她已經到了料理店的,所以就一直在店裡等她。結果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她一直沒有消息,打她電話,也一直不通。
正要離開料理店時,就接到了容臻的電話。正覺奇怪呢,畢竟這個時候洛杉磯已是凌晨。誰知剛一接通電話,他劈頭就問他桑妤在哪裡。
他狐疑道:“我還想問你呢。我本來約她中午吃飯,結果她沒來,電話也聯繫不上。給她家裡打電話,說她根本沒回去過。阿臻,她是不是去美國找你了?”電話打不通的解釋,有可能是在飛機上。但,沒道理啊,她明明說來赴約了呀。
容臻的心一沉,顧不上跟他細說,當機立斷:“你趕緊找料理店的經理,調出周邊附近的監控,另外,馬上報警,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必要時,以我的名義,啓動容家的資源找人。我最遲明天早上就能飛回國內。”
桑妤不是矯情嬌氣的女孩子,也不喜歡小題大做,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可能給他打求救電話。種種跡象表明,她出事了。
何逸飛也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妙,於是忙不迭的應了。
容臻想了想,又道:“還有,找人去羅家看看,查查羅子越的行蹤。”
何逸飛吃了一驚,“你懷疑?”
容臻深吸一口氣,“只怕萬一。”
“我明白了。”何逸飛匆匆收線。
容臻掛了電話,大步走至衣架前,一邊取下自己的外套,一邊撥通了容文豐的手機,沉聲道:“文豐叔,給我安排飛國內的直升飛機,馬上。”
語氣乾脆利落,不容置喙。
掛完電話,他揚聲道:“李烈。”
李烈很快在門口出現,“老闆。”
容臻簡短道,“去機場。”
容家在當地最大的機場買有一條私人的飛機跑道。
李烈見老闆臉色有些不好,不敢多問,只道:“是。”
容臻穿上外套,拿了手機匆匆出門。
直到這時,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宋婉心,才終於找到了一個說話的機會:“阿臻。”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也有些委屈。
容臻腳步頓了頓。
宋婉心悽楚的望着他的背影,“你就這樣走了嗎?”
她原本還期待着,今天晚上會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是一個會改變他們目前這種不理想狀態和關係的夜晚。也許過了今晚,她和他,就會回到從前。那麼,她所有的苦心也就不會白費了。
可,從他接到那個女人的電話,他整個人都變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子的他,陌生而又遙遠,他的整個人,整個思想,整個靈魂,似乎一下子就被那個女人牽走了,而她偌大的一個人,就這麼像空氣一樣的被他忽視了。
一時間,她又驚又氣,心裡苦澀交加。
她很害怕。她緊緊的盯着他的背影,期待着,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容臻沒有回頭。
他靜靜的佇立在門口,修長挺拔的身影無端透出一股子落寞和淒涼。
“對不起。”他說。
然後,他毫不遲疑的,大踏步離去。
留下宋婉心,孤零零的站在房間中央,眼睛像一盞熄滅的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