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天咬緊牙關,恨恨地吐出來一口氣,着急地說,“父親!芬芬呢?”
陳老爺子舒展開眉頭,輕笑着說,“瞧你這孩子,難得回家來一趟,見到我這老頭子不先問候我,倒是追着一個女人問。”
陳默天暗暗歎息。
問候什麼問候?你老人家那麼多下人伺候着,又經年累月地練習着太極拳,超級懂養生,比年輕人都壯。
“父親,您明明知道我很着急,對於芬芬,我哪裡有心情再去喝茶?芬芬人呢?您沒有難爲她吧?”
陳老爺子的笑容一點點淡去,“默天,難不成,你真的喜歡那個王芬芬?”
陳默天知道父親最擅長揣摩人心,就蹙着眉頭,故意說,“也不是很喜歡,就是目前還比較投緣。”
“哦……我看那個王芬芬也不算很突出啊,你怎麼單單對她……默天,以我對你的瞭解,你可是非常挑剔的,輕易不會看上哪個女人……你對這個王芬芬突然而至的熱情,讓人覺得太奇怪了,你總該不會是爲了掩護那個莫什麼的丫頭而……”
“父親!”
陳默天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幾分,多虧他經年曆練城府,很擅長掩飾情緒,外表看上去,他的表情還算正常。
“父親,您又亂開什麼玩笑。莫什麼的那都是過去的一面之緣,跟緹娜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個肉體伴侶罷了,怎麼能夠跟芬芬相比呢?這話如果讓芬芬聽到,她不知道要多傷心。她人呢?我去找她。”
陳老爺子嘆口氣,“唉,你這孩子,怎麼突然之間對這個王芬芬這麼……算了,走,我帶你過去。”
陳默天暗暗鬆了半口氣。
他方纔的話,他方纔的表現,大概可以蒙過去老爺子這隻老狐狸。
陳老爺子帶着陳默天穿過客廳後門,來到了後面的花園。
在花園中心,白色的亭子下面,坐着朱莉安娜和王芬芬。
陳默天故意走快一些,表現出來很擔心王芬芬的樣子。
穿花而過,一面向王芬芬走,一面輕呼着:“芬芬!芬芬!”
他的喊聲,引得朱莉安娜和王芬芬一起擡起頭來,看向他。
兩個女人的表情被陳老爺子全都納入眼裡。
朱莉安娜和王芬芬看到陳默天的剎那,眼睛裡全都流淌着驚喜和深情!
唔,看樣子,默天和王芬芬的戀情,竟然是真的?
陳老爺子從鼻腔裡噴出來一口氣,有了主意。
“默天,你來了。”
王芬芬激動地站起來,柔媚地笑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陳默天幾步搶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一股清香撲面而來,王芬芬當場就激動得要暈倒。
這份罕見的熱情,讓她承受不起。
“默天……”
“你怎麼沒給我打個電話?沒事吧?”
陳默天深情款款地呢喃着,故意將朱莉安娜晾在那邊,已經氣得朱莉安娜一頭黑雲了。
該死的陳默天!就那麼喜歡那個王芬芬嗎?看把他們倆膩歪的,氣死人了!
“咳咳!”陳老爺子猛烈地咳嗽兩聲,說,“默天啊,朱莉安娜也在這裡,你沒有看到嗎?”
陳默天那才裝出來驚訝的樣子,放開王芬芬,看向朱莉安娜,說:“噢,朱莉安娜小姐也在這裡啊!剛纔沒看到。”
朱莉安娜的臉,更黑了。
她這麼個大人,他竟然都沒有看到?
還真的眼裡只有那個王芬芬了嗎?
“默天,我正和王小姐下棋呢,瞧把你緊張的吧,我又不是母老虎,還能吃了你家芬芬不成?”
話裡,已經鋒芒畢露了。
陳老爺子輕笑着說,“朱莉安娜,這是你不對啊。”
所有人都一起詫異,尤其是朱莉安娜,她實在想不到,一直向着她的陳老爺子爲什麼會這樣說。
只有陳默天一臉冷笑,他太瞭解他父親了。
果然,陳老爺子接着說,“朱莉安娜,人家王小姐是客人,你身爲我們陳家的兒媳,應該好好照顧人家王小姐嘛,怎麼沒有讓下人給王小姐送點茶水?”
啊!王芬芬僵在那裡。
朱莉安娜反應過來,笑臉如花。
陳默天摟着王芬芬望着天,他靜等着老爺子下一步的殺機。
四個人很尷尬地坐在花園裡,胡亂聊着。
王芬芬當然是最最彆扭的一個人。
從陳老爺子的話來看,人家朱莉安娜、默天他們三個纔是一家人。公公,兒媳,兒子。朱莉安娜有陳老爺子護着,飛揚跋扈的,得意死了。
陳默天則一直拉着王芬芬的手,保持沉默是金,一個大字不說。
陳老爺子將要結束天南海北的聊天時,突然說:“我們陳家這種家庭,默天這種男人,有幾個老婆也很正常,對不對?”
包括陳默天在內,朱莉安娜、王芬芬他們三個人,全都被陳老爺子超乎常規的話,給打蒙了。
陳老爺子是什麼意思?
陳默天狠狠眯緊了眸子,死死盯着淡笑着的父親。
就知道老爺子出手犀利……想不到……他來了這麼一出!行啊,很厲害!
“朱莉安娜,王小姐,你們年輕人的事,我老一輩的本不該管,可是陳家不是普通家庭,我陳家又只有默天一個子嗣,所以,默天的婚姻就必定是一樁不容忽視的大事。你們二位小姐,都很優秀,我看,你們兩個人可以好好相處,一起協助默天。”
嗡嗡……朱莉安娜傻了眼,王芬芬也瞠目結舌。只有陳默天一個人,青白着邪魅的五官,死死抿着薄脣。
王芬芬偷眼去看陳默天,都被他一臉的寒氣嚇得猛一抖。
王芬芬還沒有表態,朱莉安娜先跳蚤一樣跳了起來,叫嚷道:“那怎麼可以!我纔不要和別的女人分享我的男人!”
陳默天直接搶白她,“請你放心,你不會有那一天的。”
陳老爺子依舊淺淺地笑着,看上去真像是個極其慈愛的老人,
“哦,朱莉安娜,你若不同意這個提議,這事我也不能再表什麼態了。中國也不興包辦婚姻的,依着默天,他現在想和王芬芬結婚,那就是幾分鐘的事情。我老了,不想幹預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啊……”朱莉安娜蹙着眉頭看着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的話很清楚,他明白地告訴朱莉安娜,你如果同意二女一夫,那最好。若不同意,那你就直接拜拜了。
陳默天帶着王芬芬離開老宅後,一直陰着一張臉。王芬芬幾次偷眼去看陳默天,都不敢說一個字。
二女一夫……天哪,真是夠崩潰的,虧得陳老爺子那腦袋瓜子怎麼想出來的。不過……這個辦法……卻讓王芬芬的立場,突然發生了轉變。
是不是……她有希望,陰差陽錯而可以真正地嫁給陳默天?
怦怦怦……一想到這個念頭,王芬芬的心跳就加快起來。
如果可以和朱莉安娜一起嫁給陳默天……這也許是個非常完美的步驟。
雷蕭克趕到夜魅時,陳默天已經喝了三瓶威士忌了。
“怎麼回事?比影星都要火熱的陳大總裁,怎麼今晚喝起悶酒來了?”
雷蕭克丟下車鑰匙,脫了外套,斜眼瞥了瞥蹙着眉頭灌酒的陳默天。
陳默天穿了一件淡綠色的緊身v領內衣,下面是雪白的休閒褲,雪白的皮鞋。
趁着他白璧無瑕的臉,又加上脣紅齒白,真的是閉月羞花。
本來雷蕭克還想譏誚一下陳默天,說“喲,這燈下看陳大美人,更是別有風韻啊。”
結果,雷蕭克仔細一看,看到了陳默天滿臉的煩躁,頓時縮縮舌頭,啥都不多說了。
“唉,咱們的陳少今晚非常不開心,來了坐到這裡就狂喝酒,一個字都不說。”
劉逸軒長嘆一口氣,招手,讓雷蕭克挨着他去坐。
“哦?又怎麼了?不是今天還和莫淺淺親熱過嗎?”
陳默天手裡攥着被子,直直地盯着酒杯,仍舊保持沉默。
劉逸軒就驚訝地說,“咦?你也知道今天的事了?”
“廢話!我女人不是陪着莫淺淺呢嗎?因爲默天和莫淺淺的事,我今天中午飯都沒有吃肅靜,你不知道我家那個藍海心囉嗦起來多麼強悍,我耳朵差點都報銷。說真的,默天可是欠我的,因爲你,我都跟着倒黴了。”
就因爲中午光探討陳默天和莫淺淺了,導致藍海心同志對於其他活動沒有絲毫的興趣,雷蕭克向她幾次求歡,都遭遇拒絕。把個飢渴的雷蕭克鬱悶的哦……
劉逸軒想起來什麼,非常懊惱地嘆息着,
“我發現了,女人這種生物,純粹就是讓男人煩惱的。煩死了!這世上幹嘛非要有女人呢?”
雷蕭克撐大眼睛,凸凸眼珠子,“怎麼?聽你這話頭……你和哪個女人攪合上了?”
“哪有攪合啊!我就是命犯災星!唉,倒黴死了,我這輩子都沒有今天這麼糗……”
雷蕭克和劉逸軒這哥倆湊在一起聊起天來,陳默天則獨自在那邊,悶悶地灌着酒。
陳默天喝得有點急,頭有點暈,其實也不完全是酒精導致的,而是他在思考,想得腦漿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