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藤譽的安排下,在他的別墅裡,宋笙見到了莫琉璃。
兩個女孩見面,莫琉璃相比宋笙,更加羞怯。
她飛快的瞟一眼江譽,她沒忘記,當初伊藤翼給她的任務,不過後者顯然已經忘記這件事了,面對她的時候,目光波瀾不驚。
忘記了,最好。
宋笙指着莫琉璃的頭髮,驚訝極了:“長這麼長了?”
莫琉璃點點頭,自從認識伊藤翼後,他就不許她剪髮。
那個時候,她根本想不到,對伊藤翼的感情就像頭髮一樣,一點點滋生起來。
“你倆是什麼時候好上的?”宋笙好奇的問。
她記得,莫琉璃第三天就從他們住的院子悄然無聲的離開了,難道她離開以後遇到伊藤翼了?
這是莫琉璃對宋笙最內疚的地方。
伊藤翼告訴過她,要邀請江譽跟宋笙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她當時就問能不能把那件事告訴宋笙,一直對她內疚,宋笙對她真的很好,這次來參加婚禮,她有點沒臉見宋笙了。
“這個。。。。。。宋笙,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莫琉璃拉着宋笙坐在角落裡。
那邊,江譽正在跟伊藤翼品茶。
莫琉璃一口氣把事情講完之後,看着宋笙:“對不起,我其實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今天終於說出來,不管你原諒不原諒我,我心裡都舒坦了。”
宋笙先是驚愕極了,沒想到當時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江譽可是隻字未露過,不過看到莫琉璃一臉期待的等着她說話,笑了,拉着莫琉璃的手說:“這件事又不怪你,你也是被表哥逼迫的,再說,你看他們相談甚歡,我能煞風景嗎?”
莫琉璃眼睛亮亮:“你的意思是原諒我了?”
“嗯,我不怪你。”宋笙認真的說,別說還沒發生,就算是莫琉璃真的留下來勾引江譽,而江譽中招,她也不會怪莫琉璃的,她跟夏芸說過一句話,能被搶走的愛人不是愛人。
好在,江譽經得起考驗。
見宋笙一臉真誠,莫琉璃這才長舒一口氣。
伊藤翼說,宋笙不會不原諒她的,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要是不好,江譽不會這麼執着。
算起來,莫琉璃比宋笙還小一歲,心結解開,她變得歡脫起來,不一會,兩個人聊到開心的事情格格笑起來。
伊藤家族的喜事,隆重而又盛大,只是伊藤翼因爲莫琉璃是中國人,婚禮沒有純粹的日式,而是中日結合。
見到莫琉璃跟伊藤翼宣誓的那一刻,宋笙心中充滿了難言的感動。
她悄悄低下頭,卻看到旁邊伸過來一隻溫暖的大手,江譽悄然無聲的握住她的手。
宋笙轉頭去看他,他面色凝重,目光肅然,深深鎖住宋笙的面容,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而已。
想到自己毫不猶豫拒絕他的求婚是不是有些太杞人憂天了,這一年多,他對她的好,都好好的裝在她的心裡,他,江譽,做的已經夠好了。
她爲什麼還在猶豫呢?
“對不起。”她在心裡對江譽悄悄道歉。
江譽捏捏她的掌心,似乎感應到她內心的波動。
婚禮結束後,新人去馬爾代夫度蜜月了,江譽帶着宋笙回國。
對比剛受傷那會,宋笙性格漸漸開朗起來。
“師父,莫琉璃那件事,你那會爲什麼不告訴我?”宋笙問過江譽。
“我還能不瞭解伊藤翼,莫琉璃一定是被他逼迫才那樣做,那個時候要是說出來,你對莫琉璃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宋笙點點頭:“也許吧。”
此一時彼一時,當時的心情,跟現在相差很多。
從那次回到南汜,中間出那麼多的事情,她的性格也漸漸被磨練出來了。
五月底六月初,南汜的天氣,已經很熱了。
宋笙無精打采的趴在牀上,想睡午覺,又睡不着。
葉氏好像已經平息下來,雖然經過一場動盪大傷元氣,可是總算支撐下來,沒有跟林氏一樣破產。
相信這段時間,也是葉氏最煎熬時期。
她把母親的日記全部搬了出來,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時間看日記。
現在再回過頭看日記,很多事情都好像是一團迷霧,而她置身在這團迷霧中,找不到出來的方向。
等方喬再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少年時期,是他陪着自己一起度過,很多事情,他應該比自己還清楚。
那個時候,方喬就是一個推理小說家,他酷愛寫推理小說,孤兒院失火這件事以後的事,其實都可以寫一本書。
宋笙匆匆坐起來,她要做一件事情,把母親的日記本整理出來,編織成一個美麗的故事。
翻開一頁,母親的一段話引起宋笙的注意力:“他心理絕對有病,我不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才能讓他滿意。”
結合前面來看,母親寫的是柳暮。
她害怕柳暮,卻又一心想擺脫柳暮,可是她又很擔心,母親在擔心什麼?
宋笙坐起來,想着柳寒做了這麼多事,而柳暮一直沒有露面,他那麼疼母親,爲什麼不願意見自己?
好奇怪的感覺。
江譽回到家,見到宋笙正趴在牀上,牀上擺滿了陳舊的日記本,屋裡有股淡淡的陳舊書本味道。
“再看柳姨的日記?不是叫你一本一本的看嗎?”江譽坐在牀邊問。
“師父,你來的正好,我剛纔又看了母親的日記本,覺得柳暮對母親的感情絕對不一般,可是我現在已經在南汜住了這麼久,他爲什麼不出現,難道他不想見到我?”
宋笙的提問讓江譽心裡一驚,她發現什麼了?
有些事情,他可是正在調查。
“也許他跟宋爺爺一樣,覺得對你有愧,不敢見你。”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宋笙搖搖頭:“這個不是理由,心裡有愧更要找到我纔對,我覺得柳暮一定有事情瞞着我。”
“你那時還是一個小不點,他能有什麼事情跟你有關係,還瞞着你?”江譽笑着說,突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閃過,他被自己的假設驚呆了。
見他呆呆的不說話,宋笙推他說:“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江譽笑了:“他是一個神秘人物,我沒見過他,怎麼能知道他的事情,你要說柳寒,我也許知道一些。”
懷疑一旦在心裡紮根,就會不不斷的滋生,宋笙現在一心想弄清楚,柳暮既然那麼疼母親,爲什麼不願意見自己?
“別想這麼多,順其自然吧。”江譽幫宋笙收拾日記本,當年的人,也只剩下柳暮一個人了,不過他要是不見宋笙的話,別人是找不到他的。
還有柳寒,他應該是得了柳暮的指示,否則不會對宋子衿這樣的態度。
“你也別亂想,他不是也沒見子衿。”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師父你說,他會不會早就死了。”宋笙的話讓江譽大吃一驚,她怎麼會這樣想。
目前爲止,他知道柳暮在某個地方活的好好的。
“柳寒再來看你的時候,你可以主動問他。”
柳寒的嘴那麼緊,除了他想說的,別的根本問不出來,宋笙跟他,聊得最多的是明遙。
第二天一大早,謝流就趕到濱江豪園。
今天是段小雅高考的日子。
宋笙也早早起牀,她要去考場給段小雅打氣。
“謝流,再吃點?”宋笙看着坐立不安的謝流,笑着問道,段小雅考試,他看上去比段小雅還緊張。
“不吃。”
宋笙想起自己高考那陣子,很多同學都有家長陪着到考場,而她卻只是跟方喬結伴而行,那個時候,方喬父母在國外,沒時間趕過來陪兒子參加高考。
她還記得方喬買了兩隻蛋卷,遞給她一隻對她說:“阿笙,你到現在還不告訴你報考的是那個大學?”
“我不自信,你別問我。”宋笙害怕自己目標太高,到時候考不上,被方喬取笑。
沒想到上帝還是眷顧她的,她居然考上Z城大學,算是最好的大學,而方喬卻以爲她報的是B城大學,結果,陰差陽錯,兩個人沒在同一所大學上。
不過最初,他們還是一直有聯繫,大多是都是方喬給宋笙打電話,一直到宋笙跟林明耀談戀愛,方喬突然跟人間蒸發一樣,從那之後,宋笙就失去他的消息。
直到自己第一次踏入南汜的土地,才遇到方喬,不對,是她被方喬特意找到。
謝流先把江譽送去公司,纔跟宋笙趕到明德中學的考場。
段小雅沒有要謝流送她去考試,而是自己一個人慢慢朝學校走去,她說這樣走,可以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
考場外面,到處都是學生家長。
走着走着,宋笙覺得身邊的謝流有些不對勁。
順着他的目光,宋笙看到穿着粉紅色長裙的段小雅,段小雅是粉紅控,她的衣服幾乎沒有其他顏色。
她本身是娃娃臉,再穿上粉紅色衣裙,看上去就是一個高中生。
她身邊站着一個男孩子,一臉的靦腆,可是卻不斷偷看段小雅。
段小雅有點心神不寧,偶爾纔回到男生的問題,這個人誰啊,她根本就不認識,再說,謝流怎麼還不來?他還說去接笙姐姐給她助威,到現在還沒來,眼看要進場了。
“小雅。”
“笙姐姐。”
段小雅眼前一亮,朝宋笙撲過去。
謝流臉臭臭的站在一邊。
“笙姐姐,看到你,我這心裡突然踏實多了。”段小雅拉着宋笙的手,興奮的說。
宋笙笑着把她額頭前一縷碎髮撩到耳後。
“謝流,你幹嘛不說話?”看謝流一臉彆扭的站着,段小雅奇怪的問。
“剛纔那個男孩子是誰?謝流吃醋了。”宋笙附在段小雅耳邊小聲說。
“我也不認識,覺得討厭極了,正想你們怎麼還不來?”段小雅不在意的說。
聽到她說討厭,謝流的眼睛才亮起來。
他原來是吃醋了。
段小雅看他表情臭臭的樣子,偷偷的笑,心裡的緊張感也被衝散不少。
考場廣播響起,考生們該入場了。
段小雅深呼吸一口氣說:“我進去了。”
謝流這才望着段小雅:“小雅,好好考。”
段小雅點點頭。
宋笙等段小雅走遠了,才望着謝流:“看你那張臭臉,別影響小雅考試。”
謝流面色一窘,訕訕的,卻沒說話。
看他不自然的樣子,宋笙暗自好笑,男人原來比女人還小氣,只不過是有個男孩找段小雅搭訕,他就這個樣子,看來段小雅就算是考上大學,也不容易上學。
難怪段小雅跟她說,謝流要她懷孕生完孩子才許去上大學。
“謝流,小雅對你死心塌地的好,你就別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