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我想帶你去我們最後的地方。”林明耀不打算放棄,許久沒有見到她,那種蝕骨的想念告訴他,即使他可以在任何女人身上尋歡,還是真真正正的愛上了宋笙。
若不是愛,他爲何會痛?
若不是愛,他爲何難忘?
宋笙的身體輕微一顫,最後的地方,那是他們曾經有着美好約定的地方。
宋笙剛剛接受林明耀的時候,是大二,他們開始交往,宋笙的抑鬱症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她喜歡在自己不需要工作的時候,和林明耀一起牽着手走在校園的樹林,大三的暑假,恰逢打工的地方放假早,林明耀帶着宋笙去度假。
在山林裡的一處小屋,是林明耀的家產,只是當時宋笙並不知道。
山裡的小屋,由兩間臥室和一個小課堂以及廚房組成。
二人各住一間,當時林明耀本想和宋笙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他做了充分的準備,會讓人女人感到浪漫無比的準備。
夜晚的小木屋,可以透過窗子看見點點的繁星。
林明耀捉了許多的螢火蟲,將他們在窗子前面放開,那種星星點點的跳躍,美麗的如同讓人置身銀河之中。
宋笙穿着洗的發白的裙子,在夜晚的光芒中旋轉,她清脆的笑聲迴盪在樹林裡。
宋笙挽着林明耀的手,笑的燦爛如花。
那一瞬間,林明耀似乎覺得自己手上的就是整個世界,屬於他的世界,“你喜歡就好。”
“喜歡,很喜歡,阿耀,把這裡當做我們最後的地方,好嗎?”宋笙眨着眸子,認真的說道。
“最後的地方?”林明耀不解,望着宋笙,風吹起她的長風,雖然沒有定時保養過,她的頭髮依舊如瀑布一般的黑直。
“對啊,若是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能走過無數了風雨春秋,當我們老了的時候,還來這裡,將它作爲我們最後的地方,那時候你還要給我捉螢火蟲,好不好?”宋笙笑着問道,非要林明耀回答。
“哈哈,我倒是想,只怕到時候已經變成老頭子,動一動全身骨頭都散了。”林明耀打趣的回答,讓宋笙笑的更是燦爛。
他低頭,輕輕的吻上她的眼睛,“若是可以,我希望早一點到我們老的那一天。”
宋笙感動的靠在他的肩上。
林明耀本以爲到晚上,兩個人住在一個房間時水到渠成的事,宋笙卻笑着把自己推了出去,關上門。
又一次聽到最後的地方,宋笙說不出現在心裡的滋味,畢竟曾經愛過,即使她受了傷,狼狽的逃走,曾經美好留下的酸楚滋味依舊還在,怎麼也抹不下去。
宋笙的肩膀輕顫。
江譽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冷冷的睥睨着林明耀。
“笙笙,我還會給你捉螢火蟲。”林明耀繼續說着,似乎很努力的想將宋笙帶回曾經的那個時候,有着無數愛的時候。
他相信,他們在一起三年,他曾經真的對她動心,爲她做過那麼多令人感動的事情,她一定不會全部忘記和否定。
宋笙是一個念舊的人。
江譽眉頭緊蹙。
“開車。”
李斯特發動車子,車子如行雲流水一般繞過了林明耀的車子,疾馳而去。
林明耀這一次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發動車子,急速跟了上去,一直跟在李斯特的後面。
宋笙半晌才從曾經的那個美麗童話裡走出來。
“忘不了?想見他?”江譽淡淡的聲音響起,看着懷裡的小人兒,帶着薄怒。
“不,師父,不。”
宋笙有些語無倫次,她害怕和林明耀單獨見面,害怕聽他訴說過去,那些越發美麗的過去,只是在提醒她曾經自己多麼的愚蠢,她被一個帶着目的的男人捉弄,甚至那個男人在親吻自己的時候,可能剛剛和別人做過什麼苟且之事。
噁心,強烈的噁心感自心底上涌,激烈的讓宋笙乾嘔起來。
“小笙兒,停車。”江譽輕輕的拍拍着宋笙的後背,同時命令李斯特靠邊停車。
李斯特停好車,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宋笙輕輕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喝了幾口水,那種噁心感總算是被壓了下去。
林明耀的車子已經到了近前。
“笙笙。”
他不作惡的時候,溫文爾雅,像一個紳士一樣,給人溫暖的氣息,可是宋笙見過他最真實的一面,她知道他是什麼模樣的人。
“林明耀,請你不要跟着我,我不想和你見面。”宋笙緊緊的抓着江譽的衣服。
“笙笙……”
“別這樣叫我,林明耀,我和你已經完了,不管你當時是爲什麼和葉清蕪在一起,我都沒辦法原諒你,在我的心裡你已經髒了,是殘次品,我宋笙雖然不夠優秀不夠美麗,但是我驕傲,不要別人用過的男人,請你別再糾纏我。”宋笙狠狠地說道,說話間手指深深的陷入自己的肉中。
林明耀錯愕的看着宋笙,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她的聲音如此的決絕,完全不給自己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掐死了他所有的希望!
“林先生,沒有別的事,請不要跟着我們的車子,避免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困擾。”李斯特疏離客氣的說道,心裡對林明耀的做法卻充滿了鄙夷。
林明耀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模樣狼狽的像是流離失所的浪者。
“小笙兒……”江譽的車子已經駛出去很遠,江譽的聲音才緩緩的響起,他的衣服溼了一圈。
宋笙同樣狼狽不堪,她暮然的看着江譽胸口處的那一圈溼漉漉的印記,覺得自己的很是沒用。
竟然爲了那件事,又哭了一場,還是在師父的面前。
“師父……”宋笙的聲音哽咽,委屈極了模樣,像是被主人丟棄的小獸,可憐又充滿了不安,茫然又恐懼。
最終江譽不忍看她的雙眸,因爲另一個男人而紅腫,輕輕的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
“好好數着我的心跳。”
心跳的聲音,原來是這樣的,鏗鏘有力,帶着安眠的作用。
不一會宋笙又睡着了,在江譽的懷裡,眼角處的淚珠還依稀可見,脣角的苦澀卻已經慢慢地消散。
這一次,林明耀是不是該徹底死心了?
江譽想着,只是宋笙的痛又讓他如芒在背。
三年,在一個女人的一生中何其重要,三年,在一個渴望溫暖的女人的人生中又是何其重要!
隱晦的眸子布上一層思慮。
林明耀開着車子搖搖晃晃的停在一家他常去的酒吧前。
門童認識他,熱情的打着招呼,林明耀利落的扔出一張百元大鈔,門童嘴裡喊着謝謝林少爺,謝謝林少爺,接住他扔過來的車鑰匙,開着車子找了一個方便出入的位置挺好。
這樣的有錢少爺,伺候好了,打賞自然是不少的。
林明耀難得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要了幾打酒,他想買醉,爲了宋笙,也爲了自己過去曾經的不知道珍惜。
宋笙做着記者的工作,語言自然是犀利的,在被捉J的時候體會過一次,那時候心裡麻木,激情尚未褪去,他不曾覺得真的是無法挽回的,只是迫不得已,而此刻,他的心太疼了,宋笙的每一句話,都讓他心如刀割。
——殘次品,髒了!
林明耀心裡苦笑,爲什麼會被一個女人如此辱罵之後,不是想到反擊,而是,而是想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髒了,真的到了配不上站在她身邊的地步……
一杯一杯辛辣的酒由咽喉滑入胃部,漸漸地林明耀的意識開始模糊,酒吧裡的服務生自然也是認識林明耀的,即使他喝多了,也沒人敢動他,林家的大少爺,動一動天搖地轉。
正準備找人來接他回去。
葉清蕪的電話湊巧打進來。
從家裡急匆匆的跑出來,葉清蕪開着車子一路狂飆,到了酒吧,林明耀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堆在沙發的角落裡,頹廢的像是流浪貓,臉上的胡茬泛起,少了平時的儒雅,多了幾分滄桑。
葉清蕪眸子閃了幾閃,心裡隱隱作痛,爲什麼還是放不下他……
葉清蕪知道林明耀去找宋笙,葉清婉打電話告訴她的,電話裡她好聽的聲音一吞一吐的說着世間最殘忍的話。
‘葉清蕪,你好歹是我的妹妹,葉家的二小姐,就算你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也要考慮葉家,別爲了一個心裡愛着別人的花花公子斷送了一切,他又去找宋笙了。’
宋笙回來的消息,也是葉清婉告訴林明耀的,甚至宋笙大概離開的時間,否則林明耀怎麼會那麼的湊巧找到了時機。
又被拒絕了嗎?
葉清蕪幾乎肯定,宋笙的性子,她瞭解,不會和好,怎麼都不會,她可以原諒自己,卻無法再一次接受林明耀,這就是宋笙。
彎腰上前扶起林明耀,讓他整個人靠在她的身上。
“笙笙。”林明耀喃喃的念着宋笙。“爲什麼,爲什麼……”也許他不能理解女人對感情的執着,以及確定失去之後的決絕。
葉清蕪扶着他吃力的朝外面走。
服務員幫忙扶着,送上了車。
葉清蕪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她有一個小公寓,平時加班有的時候會住在那。
開車到了公寓,下車的時候完全是一個人吃力的扶着林明耀,他走了幾步,就開始嘔吐,扶着牆,另一面是葉清蕪,他已經站都站不穩了,還是心心念念着宋笙。
嘴裡一直問,爲什麼這樣說我。
葉清蕪心疼,宋笙到底說了什麼過分的話,竟然把他傷成這個模樣。
多少有些怨恨,女人在愛情中總是盲目而沒有智商的,她不想讓任何人傷害林明耀,即使是他先傷害的別人。
好容易上了樓。
葉清蕪費盡力氣纔給林明耀脫下衣服,擦了身體,蓋好被子,整個人累的直接癱坐在地上。
那一夜,葉清蕪一個人睡在小沙發上,裹着毯子,心冷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