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師的示意下,明曉比較配合,認罪態度也好,又有毒癮,雖然也被判刑,卻是在戒毒所內服刑。
柳寒人雖然不在南汜,可是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本來這也是他的家事,江譽也沒過多的過問。
*君得知這個結果,欣慰不少,在戒毒所,總比在監獄呆着要強。
明曉被送去戒毒所那天,*君在明遙的陪同下,又去看望明曉。
這一次,明曉態度乖巧很多,但是也憔悴很多。
“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看來警察們的工作不是白做的,明曉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小曉,一定要聽警察的話,把毒戒了,媽跟姐姐在家裡等着你。”*君眼淚漣漣,抓住明曉的手。
“我知道,媽。”明曉用力點點頭,這纔看到母親臉色不好看,自己那天真是喪心病狂,怎麼會把母親推下樓去。
要是沒了母親,她不就成孤兒了嗎?
明曉一陣後怕,貪婪的望着母親的面容,在她的記憶中,母親是最愛美的一個女人,可是現在,母親兩鬢已經泛起點點白髮,眼角也有皺紋了。
突然之間,她才發現,母親老了很多。
從離開母親去澳門上學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陪伴母親的時間加起來也沒有半年,這麼多年,一味只是跟母親索取,從未回報過,就像明遙說的那樣,自己二十歲了,早已經該回報母親了。
可是,自己對母親做了什麼?讓她操碎了心,卻還逼着她賣房子。
“姐,媽就拜託你照顧了。”明曉望着明遙,眼中閃過一絲羞愧。
也是很久以前,母親跟父親一次爭吵中,她才知道母親之前還有過一個女兒,可是母親卻從來沒有看過她,父親當時嘲笑母親,說她別想跟對第一個女兒一樣,生了卻不聞不問,生下來就要養。
那個時候,父親已經有了外心,找茬跟母親離婚。
後來,她長大了,知道母親很多事,母親跟明遙父親的婚姻維持兩年,跟她父親的婚姻維持的時間最長,五年,五年後,父親不知去向,母親獨自帶着她生活。
小學畢業後,她就被母親送去澳門上學,期間不時聽到母親結婚離婚,離婚再結婚的消息,她覺得離她那麼遠,好像自己根本不是那個叫*君的女兒。
這也是*君的悲哀,她以爲,給女兒很多很多錢,就是對她的關愛。
*君沒有離開南汜,爲了方便宋笙做專訪,她住進柳寒名下其中一處別墅。
明遙也是剛剛纔知道,在南汜隨便一處地方,都有柳寒的房子。
她嫁了一個特別有錢的男人。
別墅有個小小的院落,*君見了,十分歡喜。
這個時候的陳君儀,肚子已經顯懷,找宋笙商量婚禮的事。
“你倆要辦婚禮?奕風說的,不能等孩子生下來再辦婚禮?他可真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男人。”宋笙笑着說。
謝流跟段小雅的孩子半歲多了,還沒辦婚禮,他倒好,不辦婚禮不生孩子。
“他說這是爲我好。”陳君儀理直氣壯的偏袒奕風。
“我本來是說等你一起辦婚禮,可是奕風堅持先辦婚禮。”
宋笙心裡一緊,江譽最近不知道在忙着什麼,早出晚歸,沒看出來想跟她結婚的打算。
她訕訕一笑:“我們不急,你們先來。”
陳君儀見她神情有些黯然,心裡想笑。
看來江譽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宋笙是一點都沒察覺。
不過,好在《唐宋》遊戲即將完成,相信江譽跟宋笙求婚那天的情景,一定是南汜最隆重的求婚場面。
想想都讓人覺得羨慕不已。
可現在,女主角很明顯鬱悶了,可她卻不能提前告知她,江譽的計劃,要是被江譽知道,她就算結婚也別想請婚假了,江譽的腹黑,她也不是第一次見過。
她曾經問過江譽,爲什麼非要爲宋笙製作一款遊戲才能求婚,江譽說,他跟宋笙就是因爲遊戲結緣,也想再給宋笙一個美好的記憶。
送走陳君儀,宋笙跟藏千千交代一聲,就坐公交車去找*君做專訪。
*君跟宋笙說過,這次的專訪只許她一個人去,她現在這副模樣誰都不想見。
柳寒別墅。
明遙爲*君找了一個傭人,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宋笙拎着一個水果籃,敲開門。
李嫂打開門:“是宋小姐,快進來,明小姐剛纔還唸叨你。”
*君如今還是單身,喜歡別人稱她明小姐。
宋笙笑着把水果籃交給李嫂:“剛纔雜誌社有事情,所以來晚了。”
走進客廳,*君迎了出來:“宋笙來了。”
見*君眉宇含笑,宋笙看出來她心情很好,笑着:“阿姨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小遙一會帶孩子過來。”明遙的兒子,*君還是從手機裡看到過柳乾的照片,聽說外孫要來,心情是格外激動。
“正好,我也有好幾天沒看到小乾乾了。”宋笙笑着說。
“走,我們去書房,趁着他們還沒來,先工作。”*君倒是挺積極。
書房裡。
*君慢慢述說,宋笙偶爾做筆記,旁邊的錄音筆在轉動着。
看的出來,*君對過去還是挺懷念,回憶的很細緻。
宋笙靜靜聽着,有些明白*君的意思,她沒有朋友,很想找人說說話,可是卻不知道找誰,正巧,宋笙說要做專訪,她其實是想找一個傾聽者。
把她的過去說給明遙聽。
其實她不是不愛明遙,甚至對明遙的父親,也是最有感覺的一個,卻因爲她虛榮,不能忍受明遙父親是一個工人身份,才毅然離開他。
“跟明耀父親那兩年的生活,其實是我最幸福的時光。”*君回憶着。
她被蔡之平救起來之後,一直在明家住着,蔡之平看出來她還有輕生的念頭,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不善言語的他只會說,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好男人還有很多。
看着他笨拙的勸自己,*君嘲笑他:“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蔡之平的臉紅了,對他說來,*君美的就像是天上的七仙女,是自己遙不可及的女人,可是,七仙女也有愛平凡人的時候,難道*君就沒有愛上他的可能?
他鼓足勇氣,承認自己是喜歡上*君,只要她不嫌棄,他會對她好一輩子。
“曾經,那個男人也這樣對我說。”*君嗤笑着說。
男人的話,她再也不相信了。
“我跟他不一樣。”蔡之平只能憋出這句話。
他不善言語,不是說他不會說,而是他覺得,對一個女人好,不是靠說幾句話就能體現出來的,他願意用行動證明給*君看。
從那以後,*君就是蔡之平捧在手心的寶貝,熱了怕化了,冷了怕凍着。
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可能沒有一絲衝動,*君也說不清楚,自己那個時候,是出於對蔡之平的憐憫,還是真的被他感動了。
總之,在一個夜晚,蔡之平端了夜宵給她,她的手順勢抓住他的胳膊,那一晚,他們住在一起。
沒想到一個月之後,她懷孕了。
蔡之平跟她求婚,求她生下孩子,那個時候,*君受傷的心靈在蔡之平這裡得到安慰,也許是爲了氣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她點頭答應了。
她跟蔡之平領了結婚證,只簡單辦了婚禮,請的是蔡之平工廠的同事,大家對老實巴交的蔡之平能娶到貌美如花的老婆,除了恭喜之外,都在心裡嘀咕,這樣的婚姻,能不能長久?
*君跟蔡之平結婚,等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君沒有告訴蔡之平自己真正的身份,她那個時候,也不是很出名,很多人還不認識她。
*君感覺的出來,蔡之平太喜歡她了,那種喜歡開始讓她覺得很自豪,很感動,可時間久了,有了孩子後,*君想要的生活,蔡之平滿足不了,這個時候,矛盾來了。
他們開始第一次吵架。
“我記得我們那會第一次吵架,是因爲我給自己買了一支五百元的口紅,生完小遙後,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邋遢下去,想好好打扮自己,可是他跟我吵,他第一次不高興,他說五百元可以夠小遙一年的生活費。”
*君笑了,說起她跟蔡之平之間的吵架,也沒有絲毫的氣憤,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回憶:“我哪知道工廠效益不好,他快要失業,他應該也不理解我這種不吃不喝攢錢買這麼貴一隻口紅究竟有什麼意思?那是第一次吵架,他好幾天沒理我,不過後來,還是他先哄好的我。”
*君臉上露出一絲紅暈,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蔡之平居然用半個月的工資給她買了一條好洋氣的裙子,她一眼就喜歡了。
她撲倒蔡之平懷裡,跟他滾在一起。
也就是穿了那條裙子,她去菜市的時候,居然被以前的經紀人認出來。
經紀人勸她繼續回到娛樂圈,還對她挎着籃子到菜市的行爲極爲不解:“君姐,你怎麼能過這樣的生活,你天生就是演藝圈的人,你應該過那種優雅的生活,丟掉你手中的菜籃子,回來吧,一場戲就是幾萬塊,比你一年的工資還要高呢。”
*君把自己的聯繫方式告訴經紀人,說三天以後給她答覆。
回到家裡,望着哇哇大哭的女兒,*君心裡有些不捨,可是,蔡之平養不起自己,這一點她非常清楚。
她復出,蔡之平一定也不會同意,他喜歡的是她安分守己的在家裡照顧好孩子。
果然,她在蔡之平晚上回來後,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跟準備復出的打算告訴蔡之平,他驚異極了:“那孩子怎麼辦?孩子還這麼小,你就要離開她?”
拍戲有時會幾天幾夜不能回家,蔡之平堅決不同意。
可是*君的心一定活絡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君了,她整日想的是經紀人的話,一場戲就是幾萬塊,自己一場戲的收入,也是蔡子平一年的收入,跟他的生活,該怎麼過?
三天時間很快到了,經紀人給*君打電話,說正好有一部戲,導演希望她去試試鏡,*君一個衝動,把孩子交給隔壁鄰居看着,自己跑去影視公司試鏡。
很晚,*君纔回來。
她通過試鏡,女一號是她的了,她試鏡結束後要離開回家,導演說不許走,今晚他請客,要*君跟劇組其他成員熟悉一下。
還沒開始拍戲,就逆拗導演絕對不好,經紀人不斷給*君使眼色,*君只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