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只好原路返回,精神頹廢地回到了那竹屋前的空地。其實她早知道,這些人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讓她走的,可是她卻是不死心,爲了靚靚,她也得努力一下不是?雖然現在這些努力都被證明沒什麼用,可是,她不是那麼輕易言棄的人!
剛纔那男子還在悠悠地折騰着手中的竹子。冉冉發現在她離開的這會兒功夫,他早把剛纔手中竹子分割開來,他的腳旁對着些粗細、長短不一的竹片。見到她回來,男子似乎完全在意料之中。
他指尖靈活地挑動着竹篾,自如地編織着什麼,眼睛都不擡一下:“晚飯在桌上。”
那自如淡定的摸樣,似乎和她的關係就是老夫老妻,絲毫沒什麼生分的感覺。
冉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鬥爭是必須的,可飯也是要吃的,沒能量怎麼逃走?
她對這男子的摸樣視而不見,徑直地走進了房間裡。
房間的桌上,果然擺放着簡單的飯菜。那些菜很有趣,全部都是就地取材的。有竹筍、竹蓀,甚至還有竹蓀蛋,總之是竹子產品的各種做法。
冉冉對吃的倒是沒有什麼過高要求。反正現在情形已經是這樣,她倒是隨遇而安,也不用擔心別人往菜中做什麼手腳。雖然菜式比較簡單,可還是做得很可口,她很快就扒拉下了一碗飯。正打算舀新的,那男子走了進來。
冉冉想起他說自己是他買來的,對他走近自己一下子起了戒備之心。她停住手上的動作,戒備地看着那個男人。
她的樣子似乎讓那個男人很好笑:“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事已至此,只要這人不作出什麼侵犯傷害人的事,冉冉想想似乎也沒必要怎樣,也許和他把關係調和點,他還能放鬆些警惕,她也更便於逃脫,更有機會......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該怎麼稱呼你?”她有些孤疑地問道。
那男人斜靠在一旁的竹子牆上,態度很痞:“剛纔我不是回答過了嗎?這裡是竹園啊,我叫秦強,至於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我說你是被拐賣了你信不信?”
冉冉無語。可秦強這般說了她倒是放心心來,至少她不是被賣到這裡的。這個秦強的話估計除了這個名字,別的也沒什麼可信度。他的穿着和舉止,估計也不是需要買媳婦的層次。
既然他不打算吐真言,她也沒必要去浪費自己的精力。她沒說什麼,埋頭吃飯。
人和人之間倒是很奇妙,冉冉不想理秦強了,他倒是主動起來。
“和你說實話吧,我是受人之託,所以你也別怪我。至於是誰之託,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秦強似乎並不打算讓她什麼都不知道。
“到底是誰?既然我遲早要知道,那爲什麼不能現在說?”冉冉有些憤慨。就算身遇險境,擔心懼怕是有的,卻沒那麼強烈,可把自己和孩子這樣分開,對靚靚的下落卻是讓她撓心焦慮,擔心不已。
秦強閒適得很:“我要是你就不知道那麼多,要知道,那些狗血劇的劇情不都是當把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的時候,也就是這個角色該掛的時候了。”
冉冉擡着眼睛看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用這麼平常的語氣,居然說出了一個狠絕的事實,兩句話串在一起,他的意思很明顯,現在她還是安全的,但未來很可能是有人不讓她活........”
誰?是誰要對她不利?她現在的身份是莫雨櫻,那麼普通的一個人,更談不上什麼仇家。那她遭此劫難應該是以林冉冉的身份。雖然她以林冉冉這個名字活的時候,也想做個普通人,可是,她身邊的人不普通,註定了她過不上那樣的生活......
她全部都明白了。長相普通的秦強,從言談舉止上,壓根就不是她第一面的感覺,他顯然不是她第一反應裡面的當地人,他應該就是來看守她的人。
“這次你們把我抓來,是爲了誰?”她冷冷地問道。上次巖憨對她的劫持,是爲了脅迫魏武,這次她已經隱隱預料到,自己會在這裡,也和展家這兩兄弟有脫不開的關係。
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他的能力超常,境遇也非常,別人動不了他,卻往往讓他身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到非常之事,這種人俗稱“命硬”。冉冉身邊還真不乏這種命硬之人啊。
一個魏武,一個魏文......
如今不止讓她再度遭劫,連靚靚也被連累,下落不明。
林冉冉此時真是無語,自己千躲萬躲,還是躲不開這展家的劫數。問題是到了現在,那展家兄弟八成也知道了消息。只是自己一直隱瞞着生下了靚靚,他們不清楚靚靚的存在,會不會影響到對靚靚的救助和安全?
冉冉擔憂起來。她有些後悔,她真是太自私了,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的境地,她根本不應該負氣獨自帶着孩子們生活。現在不止是靚靚下落不明,連小憶她也顧不上,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她應該早想到,和展家的人有關係,不管怎麼說都要有相當強的防控能力才行。可這顯然是她的弱項…….
看她眉頭緊鎖,秦強倒是很能體諒她的心情。他顯然是知道她孩子的下落的。此時很難得地告知了她一個消息:“放心,你是擔心你女兒是吧,她不會有事的,她的狀況比你好得多,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說完後,看她也吃得差不多了,告訴她東西放着,會有人來收拾。就擡腳走出了竹屋。站在門口居然還有心情邀約她:“有沒有興趣看我怎麼做竹椅?”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看他怎麼做竹椅?冉冉不語。秦強聳聳肩,也不強求他,走了出去。
冉冉的腦袋在急劇地轉着。難道是巖憨又來打她的主意了?如果是他,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下落的?秦強顯然是國內的人,看起來並不是東南亞那邊人的樣子。可是,如果幕後主使不是巖憨,那又可能是誰?
魏文在政界,魏武在軍界,誰也不能確保他們身邊會樹敵,這個範圍想起來也廣了些。再說她也不瞭解他們的圈子。
冉冉真有些想不到,誰要這麼置自己於死地。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有人進了竹屋,開了燈。是個身着民族服裝的中年女子,一言不發地來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冉冉試圖和她說幾句話,她擺擺手,顯然是不會漢語,又或者她什麼也不能說。
冉冉失望地環顧着四周,真有些茫然。一個置於竹林裡的屋子,有電力供應不說,居然還擺放着一個電視。倒還真真跟得上時代的變遷。
她呆呆地看着那臺電視,也許,她真的該好好想想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