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颯只癡癡地看着敏君。因爲酒精的作用,他並不能把敏君的臉看得很真切,搖搖晃晃中只覺得那個俏人兒向自己走來的。想着萬千人海里,她只向自己走來,便咧開一張嘴笑了起來。
說實在的,冷颯很帥,可是那樣笑着的樣子真得是要多傻氣有多傻氣。
敏君滿心氣憤,看到他這個表情時,便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這一天下來,累得已經半步都不想走了,他卻還在這兒胡鬧。胡鬧便胡鬧吧,他要願意愛怎麼便怎麼,想跑大街上跳**舞都可以,可是他不能讓她不安生啊!
“你笑什麼笑啊?你怎麼還有臉笑啊?”她迎上去,照着他臉上便重重地拍下去。
下面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是冷颯的那羣一丘之貉。在他們那個圈子裡,冷小爺的壞脾氣可是臭名昭著的。當然這麼多人的面,這個女人居然敢對冷小爺不客氣,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敏君不是不知道冷颯的脾氣,只是現在她心情也不好,便沒有了那麼多顧忌。泥人尚且有三分泥Xing呢,何況她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她總不能爲了討好別人,而讓自己不痛快吧!
那邊冷小爺不知是喝醉了反應遲鈍,還是怎麼的,居然毫不閃躲地重重捱了這一記。
“啪”地一聲響,冷颯半邊臉登時紅了起來。敏君的手掌隱隱作痛,看着冷颯臉上那一片通紅,她後悔了,咬着自己的脣不語。冷颯吃痛,撫着自己的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敏君。
“夏敏君,你打我,你爲什麼打我?”
孩子氣的一張俊臉上佈滿委屈。
敏君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有些受不了,突突地有些痛。她蹲下來,撫住自己的心口。
冷颯看着剛纔還雄糾糾氣昂昂一臉狠絕毫不客氣扇了他一巴掌的女人,此刻卻無助蹲在木地板上,心裡也很慌張。
他是喝了很多的酒,但意識還是清醒的。看到敏君那張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和額頭上那豆大的汗珠,便知道她的心口肯定又疼了。
“包裡有沒有帶藥?”他長腿幾步跨到她的面前,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防止她跌到地上去,一邊急切地打開她的包包翻起來。
敏君撐開他,顫抖着雙手拉開包,從裡面翻出一個白色藥瓶,試圖擰開蓋子,試了幾次,卻沒有成功。
“我來。”冷颯看着她越來越白的臉,心裡隱隱作疼,暗恨自己的瞎胡鬧。明知道她今天已經很累了,卻還故意跑到這裡來搗亂,幼稚地想要她來替自己善後。現在她來了,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不但自己不好受,還連累她舊疾發作。
冷颯利索地倒出藥丸,才意識到沒有水,氣得想要跳起來誰踹兩腳。那些都是死人嗎?不知道遞瓶水過來。
“水呢?快弄點水來啊!”他真是急得雙眼都赤紅了,惡狠狠地對他下面的那一羣一丘之貉吼。
敏君無奈地苦笑,現在有這力氣吼別人,怎麼當初不自覺點不給她添麻煩呢?
“冷少,水……水……來了。”下面那羣一丘之貉剛開始還事不關己地看熱鬧,等看到冷颯真急了,才意識到這女人跟冷颯關係不一般。可現在也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急急地找了一瓶水來,往臺上扔。
冷颯擰開蓋子要喂敏君吃藥,敏君看到那礦泉水便皺起了眉。她的胃不好,一直不敢喝冷水,怕刺激,更惶論用冷水喝藥了。
冷颯看到敏君一張小臉都痛得變了形,卻還看着那瓶水猶猶豫豫不想吃藥的樣子,登時火起,以爲她是故意氣自己。
“夏敏君,你這是什麼意思,怕我給你的水有毒,還是怎麼的啊?”他的語氣很不好,沖沖地。不過,扶着敏君的手倒是沒有鬆開。
“不是……”
“不是什麼啊,不是。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可我也不至於這麼下作到趁人之危吧!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人?”
“不是,小颯你……”
“呵,我是不是真那麼招人嫌?纔會讓你像躲瘟疫一般躲着我。我今天才回國,你連在冷宅多待一會兒都不願意,急急地就要回你那蝸殼裡去。”冷颯也不管敏君忍着痛想給他解釋,總半道上就截了她的話頭。
“敏君,溫水,快把藥吃了。”
冷颯還待指責敏君幾句,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粗獷嗓音給搶了先。
張闊手裡端着一個乾淨的白瓷杯子,杯子裡的水還冒着點點熱氣。
“敏君胃不好,不能用冷水吃藥。”
張闊從冷颯手裡拿過藥丸,塞進敏君嘴裡,又把自己手裡的溫水遞到她的嘴邊,小心翼翼地喂她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