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Ⅱ 尤克里裡契約 不夠深愛 木魚哥
顧母從重症病房轉到了特護病房,病房的空氣流通更好些,因爲病患要處於重點觀察和防止病情惡化,大多數的重症病房私密姓都很強,但特護病房不同,窗簾拉開後便是大片的落地窗,透過窗子便是醫院風景如畫的小花園。
冬季的醫院裡不會是最美的,起碼花園中的櫻花沒開,起碼也聞不到丁香花搖曳進病房裡的花香。
但陽光甚好。
明晃晃的,不會太刺眼,更不會太薄涼,正好。
所以,當莊暖晨推門進來的時候,病房地毯上的陽光細碎得如同散了一地的金子似的柔和,房間裡沒有誇張的消毒藥水味道,總有一種淡淡的暖香,是陽光的味道。
顧母闔着雙眼躺在病牀上,旁邊是藉以維持生命活力的新型儀器,各項功能都在有序運行。
她放輕了步子上前,觀察了一下顧母的臉色,看上去比在重症病房裡要好得多。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莊暖晨看向顧母的雙眼流露出一絲愧疚和自責。
許暮佳跟她說,顧母並不知道顧墨跳樓的事,問及的時候只說他這陣子到外地出差就行了。
她輕斂長睫,所有的事情都怪她,如果不是因爲她,顧墨也不會跳樓,是她違背了和他的約定,所以他纔會用最極端最嚴苛的方式來懲罰她、提醒着她是個薄情寡義的女人。
下意識輕嘆了一口氣,沒成想顧母卻醒了。
她的眼在見到莊暖晨後變得明朗,而後激動。iaf。
“暖晨?是你嗎?”
莊暖晨將身子探前,輕聲道,“顧阿姨,是我。”
顧母聞言後更是激動,擡手顫抖着伸向她,“真的是你暖晨,阿姨還以爲……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顧阿姨,我就在您面前呢,怎麼會見不到我呢?”她趕忙握住顧母的手,心裡卻難受極了。
“顧墨呢?他知不知道你來?”
莊暖晨心口一酸,強忍着心頭悲痛擠出一絲笑容,“他知道,不過這段時間他在外地,有工作在身。”
顧母點點頭,“這孩子出差出得還真不是時候啊……”
她斂睫,強壓心頭那股子窒息感。
“顧阿姨,您找我來是要說什麼嗎?”
淡淡的光亮映在顧母的臉上,她的精神看上去的確要比重症病房好得多,轉頭看向莊暖晨一臉的擔憂,“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跟顧墨到底是怎麼了?這陣子又無緣無故多出個許小姐來,暖晨,是顧墨對不起你了嗎?”
“不,顧墨他很好,他沒對不起我。”莊暖晨輕聲道,“這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我跟顧墨彼此相愛誰都分不開,如果愛得不夠深,任何事都能成爲導火線促使我們分手,這跟時間長短沒有關係。”說完這話,她的心卻跟着深深震動了一下?
深愛的話怎麼分都分不開,愛得不夠深,任何事情都能成爲導致分手的導火線?是這樣的嗎?
她跟顧墨……真的愛得不夠深?
突然意識到這點,她卻沒由來的驚恐。
不……
這種意識和想法完全顛覆了她對這份感情長期的依賴和看法,她開始害怕自己的內心。
一直一來,她都認爲自己跟顧墨的愛情固若金湯,縱使是外力阻隔不能再在一起,他和她還是深愛着彼此,可現在……爲什麼事實會這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阿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顧母的話打斷了她的惶恐,眼神盡是寂寥,輕輕拉過她的手,“不過阿姨還是要謝謝你沒有騙我,暖晨,阿姨始終是對不起你的。”
莊暖晨也緊緊攥着顧母的手,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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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房出來後,莊暖晨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卻發現,吐出的氣流都是疼的。
大片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子傾瀉了進來。
看着被陽光刺得金亮的窗子,她有些迷惘。
有時候,當你篤定一件事是那麼毫不遲疑,可事實就用最直接的方式來告訴你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
正如她和顧墨的愛情。
她會迷惘,會彷徨,甚至會驚恐。
曾經在大學的時候艾念問過她一個問題,問她如果同樣兩個優秀的男人站在你面前你會選擇誰?當時她的回答很簡單,愛誰就選擇誰了。
當顧墨和江漠遠同時在她生命中出現後,她是那麼清醒地知道,她愛着顧墨,深愛着顧墨,對江漠遠則是感激,再由感激慢慢轉爲喜歡。
她從不想去避諱這點。
是的,她喜歡江漠遠,可喜歡,跟愛畢竟不同吧。
但是——
隨着時間的推移,她那麼執着地愛着顧墨的心真的變了嗎?
她的想法沒變,可心怎麼就不對勁了呢?
道理誰都會說,假如換做她是旁人的話也會說些大道理的冠冕話。靜下心,她來仔細分析的話,她和顧墨的分開真的不是因爲外界,真的只是因爲……他們不夠深愛?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正如她更無法接受的是,她那麼明顯的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傾斜,那種對江漠遠的喜歡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了質?
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她的眼更多的是惶惶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在排斥什麼。
在排斥自己的心,還是在排斥江漠遠曾經做下的種種惡劣的行爲,更或者,她在恐慌自己正在朝着一個魔鬼傾斜,她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