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出

素葉的脾氣有時候會直來直往,必要時說話尖銳刻薄也在所難免,當然,她會將自己的這份不耐煩充分地發揮在自己認爲沒有必要的人或事身上,就正如此時此刻的這通電話,電話裡男人提出的要求令素葉愈發地不滿,言語自然也不留餘地了。

而對方顯然聽出了她的不耐煩和果決,趕忙說別別,又在電話裡反覆強調說自己真的沒什麼惡意,生怕素葉真的一個不耐煩掛斷電話,他便如實相告了。

“小葉,沒錯我是在名字這件事上騙了你,名字也是我一年前才決定要改的,也就是知道你回國之後。”

“爲什麼?”素葉極其冷淡。

“因爲我喜歡你,已經喜歡你很久了。”蔣偉在電話那邊痛苦地說,語調稍稍提高。

素葉這邊一愣。

“小葉,你嘗過暗戀一個人的滋味嗎?我嘗過,這種滋味就像是螞蟻蝕骨似的難受痛苦。你壓根就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你了,攀巖這個圈子其實很小的,六年前你頻頻征服了幾座世界高峰這些行爲,令你在圈子裡名聲很響,當時我看過有關你的報道,第一眼看見你的照片時就再也移不開眼了。我匿名混進了攀巖的討論區裡,希望能夠每一天都看到你的消息,甚至還偷偷地跑到你們學校去見你,我覺得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女人,那個能夠牽手一輩子的女人。可是你在討論區裡說你有了男朋友,他叫蔣斌,他也是個攀巖高手,我心酸,看得出你在談論他的時候你的言語之間都是幸福的。六年前的一天,你在網上相約,要一同趕往尼泊爾境內的馬納斯魯峰,我知道那是一座海拔超過8000米的高峰,曾經也是我一直很想征服的高峰,便在討論區裡報了名,也許你壓根就沒注意到我,因爲你喜悅的說,蔣斌也會來參加攀巖。等出事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們早一天到了尼泊爾,當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馬納斯魯峰出事的消息。從那天起你就再也不攀巖了,而我父母也發覺了原來我一直偷着去攀巖而勒令我回國了,就這樣,我只能聽從父母的安排,從此循規蹈矩。我一直沒退討論區,希望能夠隨時得知你的消息,而你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很久很久沒在討論區裡出現,就好像攀巖這項運動跟你再無關係似的,直到一年前,你終於在討論區裡出現了,但只是告訴了大家,你要回國了,這句話說完後你就退出了討論區。”

素葉記得這些事,當時她的確活躍於一個討論區,裡面幾乎聚集了全球頂尖的攀巖高手。在母親去世後,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和仇恨之中,縱使遠在國外,每每看見葉家的消息也會令她咬牙切齒,只有在那個討論區裡她才能感受到快樂和幸福。

她可以在裡面無所不談,跟很多攀巖高手討論哪個山峰有意思哪個山峰什麼氣候、地形,需要怎樣的攀巖工具等等。

至於蔣偉是討論區的哪個人她壓根就不可能詳知,因爲不可能保證所有人都同時上線,畢竟有時差的限制,而且註冊名也可以是匿名,只是能在同一時間聊天的人就固定的一些,久而久之也就知道誰是誰了。

她也的確在蔣斌出事後就不再進討論區,其實是她退縮了怯懦了。

她生怕別人的同情和問候,也生怕會再談及攀巖的話題而觸景生情。

臨回國的時候,她終於鼓足了勇氣登上了討論區,沒想到有些人還在,她只是告訴了大家她的決定,最後退了出去。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些都是被電話裡的男人看在眼裡的。

“我沒想到你會回國,等了好一段時間後才終於又知道了你的消息,原來你就在北京。我很興奮,也很激動,我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但接近你並不容易,而你那個時候也有緋聞出來,我不在乎那些緋聞,只想怎麼跟你見面比較好。所以輾轉反側,最後只能人情搭上人際關係,以相親的方式出現在你面前。但我知道,你這麼漂亮,追求你的人一定不少,所以就想到了蔣斌,我跟他只差一個字,也許這就是上天在幫我,於是我便改了身份證上的名字,以蔣斌的名字出現在你面前,這樣的話至少可以讓你注意到我。”

素葉抿着脣,緊緊攥着話筒。

“小葉,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

“你到底認不認識蔣斌?你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素葉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蔣偉的話。

蔣偉嘆了口氣,“如果可能,我真的很希望能跟蔣斌有關係,至少你還能看在他的情面上不至於對我拒之於千里之外。”

“你真的不認識他?”

“只聽你提過,我也很想見見他究竟是什麼人,能有那麼大的魔力讓你念念不忘。”蔣偉的聲調悲傷。

素葉失望了。

在得知蔣偉冒充蔣斌名字這件事後,其實她是多少有些期許的,希望能夠從這個蔣偉身上獲知蔣斌更多的訊息,可是,蔣偉就是蔣偉,通過他的描述,她想象不到他還能有什麼企圖。

“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也不要再跟我見面了。”素葉說了句。

“小葉,難道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難道……六年前我輸給了蔣斌,六年後我還要輸給年柏彥嗎?”蔣偉焦急。

“是。”素葉直截了當說了這個字。

蔣偉萬萬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一時間在電話那頭愣住了,良久後喃喃道,“我知道我騙了你是我不對,小葉——”

“跟這個沒關係,原因很簡單,就是我無法愛上你,所以蔣偉,找個真心待你好的姑娘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素葉說完這番話後,果決地掛了電話。

額間隱隱作痛。

素葉擡手用力按下,略感疲累了。

蔣斌的失蹤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彈,雖說得知這件事的人都說他是死了,但素葉情願相信他是失蹤了。如果當時不是她欣欣嚮往着馬納斯魯峰,那麼他也絕對不會走上那條不歸路。

所以她很希望蔣斌還活着,能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有機會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看來,蔣偉的確跟蔣斌沒什麼關係,要真是有關係,年柏彥也不會只說出他假冒名字的訊息,既然他是查了蔣偉,看來是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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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回京後就開始着手忙於秋冬季新品的最後敲定事宜,精石從年底到年初的這段時間極爲動盪,內部和外部均有調整,董事局大換血、股市多次被紀氏狙擊,而在春夏新品上的奮力一搏,這才讓精石徹底緩過勁兒來。

據市場反饋,精石在春夏新品的市場銷量高出紀氏了兩個點,成功地打贏了一場硬仗,而紀氏最終在媒體見面會上承認已入駐bright的行動,讓年柏彥看到了紀東巖的野心。

後來他才知道,前段時間紀東巖與喬伊打得火熱,那麼就不難得知他的確有利用喬伊的嫌疑,能夠入駐bright,才能在更大的國際市場上跟精石抗衡。

紀東巖的行爲,擺明了是打算在秋冬新品上跟精石來場角逐了。

所以年柏彥到了公司後就沒閒着,一直在跟市場總監、設計總監和公關部總監輪流開會,目的就是緊盯秋冬新品的行程安排,而對於今年的秋冬新品,除了精心重擬了代言人外,還有重中之重,那就是將中國的刺繡與寶石完美地結合。

這是年柏彥去年去千燈鎮的真正目的,將升級中國刺繡文化概念,將其內斂的文明與璀璨結合,而今年的新品將加入“瓊花”的概念,這是他無意間想起了瓊花入素葉懷裡一幕時突然的靈感。

那一幕集美於一身。

勝似皓雪,那一大朵的瓊花就搖墜着跌了她的懷裡,還有零星的花瓣,隨風飄落她的周身,大有歲月靜好之意。

會議結束後,年柏彥剛打算閉目養神,許桐敲門進來了,將手裡的文件夾遞上來道,“年總,這是今天下午記者例會的流程安排,您上午一直在開會,還沒來得及批示。”

照理說一般情況下的記者例會流程都是固定的,不需要再做額外批示和簽字同意了,但這次的例會涉及到了日前有關安靜下榻酒店的緋聞,如果精石不做任何說明和澄清,外界怕是閒言閒語更多,而安靜因爲一份還未公開的心理評估報告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的媒體已經很肯定地說,安靜曾經爲年柏彥打過胎,這也是她心理髮生疾病的重要原因。

年柏彥,作爲集團高層,這種流言蜚語的確是不利,也會直接影響股民對精石的印象,所以許桐能夠理解年柏彥終於決定親自澄清的這項決定,只是她覺得,年柏彥有此行爲,更多的是爲了素葉而非安靜。

年柏彥接過看了一眼,流程沒什麼問題,拿起一份稿子掃了一眼,皺了眉心。

許桐見狀趕忙解釋,“這份是公關部總監親自爲您擬的發言稿,您看看哪不合適還來得及修改。”

豈料年柏彥沒再多看,將發言稿放在了一旁,言簡意賅,“不需要。”

許桐一時間搞不懂他是不需要修改了還是說不需要發言稿,剛要開口詢問,就見葉淵進來了,她只好先行離開。

葉淵今天穿得很休閒,當然,休閒是相對而言。

上身是件西服外套,裡面沒有搭配襯衫,而是一件簡單的白色圓領t血衫,配了條牛仔褲,與他精石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格格不入。

很顯然的,年柏彥對他這種在公司不倫不類的穿着不大滿意,眉頭輕輕皺了下,但也沒對他的穿着進行品頭論足,只是說了句,“你父親在這個位置上時從沒像你這麼輕鬆過。”

他備了茶,示意葉淵坐。

葉淵聽出年柏彥話裡有指責之意,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會客間的沙發上,目光落在了玻璃窗外的天空,當然他知道,在市區是絕對看不見飛機的身影,但耳畔始終迴盪着飛機起飛或降落時的轟鳴聲。

他收回了目光,落在了於他對面坐下的年柏彥身上,笑道,“公司有你在,我就算想緊張也緊張不起來啊。”

“我當你這句話是諷刺。”年柏彥不動聲色地給他倒了杯茶,淡淡開口。

葉淵接過茶杯,“我也希望是諷刺。”

年柏彥喝了口茶,只是淺淺抿脣,沒做其他。

“開門見山問你一句話。”葉淵看了他一眼。

年柏彥放下杯子,整個人倚靠在沙發上,與他平視,等着他繼續說。

“如果你有個妹妹,而我很喜歡你妹妹,那麼你允不允許我追求她?”葉淵似笑非笑問道。

年柏彥若有所思,勾脣,“不允許。”

“爲什麼?”葉淵挑眉。

年柏彥將左腿疊在右腿上,整個人看上去優雅瀟灑,可道出的話就不那麼動聽了,“因爲你*成性。”

葉淵兩手一攤,“太可惜了,我怎麼在你心裡這種形象?”

“形象是自己做出來的,不是別人評價出來的。”年柏彥語氣輕淡,“如果我有個妹妹,會對追求者的要求很高,依照你的自身條件,是能被我掃地出門的行列。”

葉淵盯着年柏彥笑。

而年柏彥早就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慢條斯理地品着茶接着說了句,“但,我跟你不一樣。”

“我以前以爲不一樣,但現在,說不準了。”

“安靜的事,我自會處理。”年柏彥直截了當掐住重點。

葉淵看着他,知道跟聰明人打交道是不需要多費口舌的,點了點頭,“希望你能儘量處理妥當。”

“如果你今天出席會議的話,我想你就不用費力來我辦公室一趟了。”年柏彥指了下辦公桌,“下午的記者例會我會親自出席。”

葉淵聞言笑了,“很好,我一直覺得你很上鏡。”

“謝謝。”

葉淵將杯中茶水飲盡,放下茶杯後眉梢略有思考,相比剛剛的灑脫,接下來的話倒是有幾分思量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年柏彥見狀後,乾脆問了句。

葉淵收回了吊兒郎當的模樣,認真道,“我之所以進精石,是曾經懷疑過你跟我父親的死有關係。”

年柏彥聞言,眉梢不見絲毫波瀾,沒表露出任何的愕然或憤怒神情,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示爲知道,然後問葉淵,“現在呢?”

“事實上,直到現在我都沒找到你任何的疑點。”

“可以繼續。”

葉淵笑看着他,“倒不如你主動承認,省得我費心費力。”

年柏彥也笑了,“那首先要找出我的動機吧?否則連你都不會相信。”

葉淵將身子朝後一靠,“也許是你太精明,也許你真的無辜,總之我承認我暗自觀察了你很久,都沒有找到破綻,除了,你在精石裡顯而易見的野心,至少,葉家的老股東被你肅清了不少。”

“管理者扮演的從來都不是仁慈的角色。”年柏彥風輕雲淡,“盲腸壞掉了就要割掉的道理我們從小就明白,管理企業也一樣,割掉壞的,保留好的,適宜地更替新鮮血液,這纔是企業運行的長久之道。”

“所以,你適合企業,企業也適合你。”葉淵接過他的話,由衷道,“雖說我是葉家長子,但說實話,董事長這個位置我坐得又累又辛苦,就像前兩天開除個員工,明知道他是犯了錯誤,但我還是猶猶豫豫地無法做出決定,你天生就是商業領袖,而我做不到。”

年柏彥沒說話,看着他。

“年柏彥,我相信你跟我父親的死沒有關係,而我一向不擅於打理商場的事宜,所以我希望你能全權打理公司,。”葉淵與他對視,目光真誠。

年柏彥似乎對他的這項決定並不感到驚訝,略作沉吟,道,“據我所知,你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屬於葉家人的衆望所歸,你退出,怎麼跟葉家人交代?”

“除非他們想把一個大活人逼瘋,否則我總有辦法勸服他們。”葉淵兩手一攤。

“你真的不怕我吞了精石?”年柏彥反問。

葉淵身子探前,盯着年柏彥,“所以你必須要答應我個條件。”

“說。”

“精石,會授予你全權負責精石運營的權力,我不干涉你的管理方式和任何決定,但有一點你必須要保證,那就是保持葉家和年家在精石的股份均衡,保障葉家人的一切權益。”

年柏彥聞言後笑了笑,承諾,“好,我會遵守你我的契約精神。”

“一言爲定。”葉淵伸手。

年柏彥伸手與他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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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凱剛剛回局景龍就找上門了。

對於景龍作爲相親對象跟葉瀾見面的事,素凱也聽說了,不是聽別人說的,是阮雪琴親口告訴他的,他這才知道景龍家境的情況。

而他和葉瀾之間,因爲上一次的任務,因爲葉家人的出面而變得坎坷了,他也知道葉瀾獨自去見了紗卡,雖說不明白她的初衷,但這件事不是出自葉瀾之口,而是通過管教所裡的人他才得知,通過這麼一種情況素凱就知道,也許,他和葉瀾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對於感情他向來不知道如何爭取,雖說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愛的是誰。

可有時候,愛情就像是失去了馬達的車子,任他再精心維護也無法肆意馳騁。

他記得素葉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愛情裡如果多了顧忌,那麼愛情就無法變得純粹了。

是的,無法純粹了。

只是見到了景龍,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打爆他的頭!

景龍看出素凱冷淡的神情,將警帽摘下擱置一邊,問他,“能坐嗎?”

身在警局,這裡是公事公辦的地方,素凱縱使再想怎樣也得壓下來,淡淡地說了句,“坐吧。”

景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思量了片刻道,“素凱,有兩件事需要跟你說一下。”

素凱看着新遞交的一份筆錄,淡淡地嗯了一聲。

“紗卡這個案子雖說是交到我手處理,但由於她極其不配合,我們緝毒中心的工作一時間進展很慢,而且你也清楚,這幾年從警校派出的臥底陸續還在,我們多拖延一天他們就多一天的危險,所以上頭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跟紗卡好好溝通一下,儘量勸服她成爲污點證人。”景龍嚴肅說道。

素凱從筆錄中擡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輕淡,“你還有半年才離職,半年的時間足夠你用了。”

“素凱。”景龍嘆了口氣,“我不是相瞞你,我——”

“我遵從組織上的安排,會盡量說服紗卡轉爲污點證人。”素凱很顯然不願意多談,打斷了他的話。

景龍聞言這話後放心了,點點頭,“謝謝。”

“人民警察,這是我的職責。”

景龍沒再說話。

就這樣,兩人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第二件事是……”景龍遲疑着。

素凱放下筆錄,目光迥然地盯着他。

景龍也看着他,與他的目光相對,“你也知道了葉瀾相親的事,其實我今天想要告訴你的是,我喜歡葉瀾,在雲南見到她第一面的時候就挺喜歡她的,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正式追求她。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也知道挖兄弟的牆角是挺噁心的行爲,但感情這種事誰都無法控制。我會和你公平競爭,就算你今天跟我翻了臉,我也會這麼做。”

素凱冷淡地闔上了筆錄,“說完了嗎?說完了出去,我很忙。”

“我寧可你打我一頓,我——”

“你還真以爲我不敢打你是吧?”沒等他說完,素凱猛地起身,大手一下子揪住了景龍的脖領子,緊跟着一拳揮在了他的臉上。

景龍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拳,沒還手,坐在地上後也沒起來,擦了下嘴角。素凱的這一拳打得不輕,景龍的嘴角破皮了。

“既然你都跟葉瀾分手了,倒不如讓給我。”景龍說完這話後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拿過桌上的警帽戴上,“因爲我真心覺得,相比你,我更有資格帶給她安全,當然,跟物質無關。至少,她以後嫁的不是一名風裡來雨裡去的警察,素凱,不論你想不想去承認,其實你天生註定了就是優秀的緝毒警,你的位置,誰都取代不了。”

素凱的憤怒匿藏了,壓抑着,手背上的青筋凸出。他走到門旁,打開了房門,聲音又恢復了剛剛的冷淡,“出去。”

景龍也完成了今天來這兒的任務,不再多說什麼便走了。

素凱關上門,坐回椅子上,拳頭漸漸收緊,脣角緊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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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

今天的記者例會遠比之前的每一次還要熱鬧。

精石的記者例會向來是在下午三點準時舉行,而今天還不到兩點,發佈廳就坐滿了各個媒體記者,甚至有的連座位都沒有,就擠在過道。

而精石辦公樓外,那些不在邀請範圍內的媒體也紛紛派出了記者,圍個水泄不通。

三點一到,精石公關部總監便踩着標準的步伐,臉上擁着標準的笑容走上了發佈臺,一時間相機“咔嚓”個不停,室內全都是按下快門的聲音,記者們生怕會錯過任何細微的部分,恨不得攝影機或攝像機都長在發佈人的身上。

當然,這次的例會記者們關注的絕非是公關部總監,不管她的笑容多燦爛多美豔,也架不住記者們對年柏彥此次主動出席的好奇。

而在公關部總監上了臺後,許桐也推開公佈廳休息室的門,年柏彥就從那裡走了出來,緊跟着,全場都沸騰了。

因爲簡單的午餐過後還有會議要開,所以年柏彥是從散會直接到達了發佈大廳,他在穿着上也顯得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一件菸灰色長袖襯衫,配最簡單的黑色西裝長褲,沒穿外套,沒打領帶,也沒有很商務的金屬袖釦之類的裝飾,唯獨的金屬裝飾就是他手腕的機械錶和腰間的皮帶扣,近乎低調,內斂。

看得出是從一個會議後又投入了發佈例會,這樣一個忙碌的男人,如神祇般出現在衆多媒體的鏡頭前,再加上他出色的外形條件、高大挺拔的身材,一現身就成了媒體瘋狂撲捉的對象,一時間現場出現了擁擠上前而推倒桌椅的現象。

公關部總監立馬通過話筒提示大家稍安勿躁,而記者們像是打了雞血似的亢奮,都等不上所謂的採訪程序和時間,你一言我一語近乎變成了喧譁,已經遠遠蓋過了話筒裡公關部總監的聲音。

公關部總監急了,而許桐很冷靜,這種場面她是司空見慣了,有條不紊地調來早就備好的警衛,警衛們訓練有素,愣是闢開了一條路,阻止了不斷涌前的記者們。

三人成虎對愛情盡忠,對親情盡孝小孩子不能這麼寵聰明人與聰明人戀愛是件愉快的事1心底的感覺終於清晰1暫停職位這就是他的目的年夜5心生疑惑和其他人沒結果的原因2除非我倆死了你想知道的事心都不跳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叫板三人成虎海生不見了從思念裡走出的男人命是我的我只是明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道理而已無法直視的童年我會滿足你的要求不要輕舉妄動還真是個孩子又生事端不曾相信過我你的房子安全恨不得掐死你今晚別回去了你關心過我嗎1漸漸依賴了那一年的春暖花開女人的小小心眼兒生不如死極少許諾的他再起波浪夥同犯罪實在可惡因爲你懷孕了你關心過我嗎3你這個瘋子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已經是玩火自焚不要臉的姦夫淫婦兩條大鱷一隻蝦米豔照直接來我辦公室誰都不是君子我們是青梅竹馬對愛情盡忠,對親情盡孝晦澀不明的世界向她敞開爲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混亂被公開的僞婚姻關係5,12十年之久的盤算年柏霄真亦假,假亦真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無法相愛也不後悔誰不厚道幫我抓住他不是兩個人的約會我是在做夢嗎隨便你最怕戲假情真我掐死你素葉的欺騙一切安好跟我截然相反那你要我娶誰可能會是將來咱們的兒子失蹤案件舞臺上你沒有我漂亮最大的痛所有人都知道醉倒了溫柔鄉趕往香港我需要跟你好好談談世事總是難料夢境訊息有本事來場比試1不跟我走跟誰走心生疑惑你不記得自己有病嗎惱人的酸楚丁司承好一句刺耳的年哥哥我們離婚吧對不起,我遲了這輩子你都別想好過如數家珍的回憶幸福是自己活出來的我會娶葉葉那一年的春暖花開對不起又生事端上帝安慰獎盛夏愛事別出心裁的出場才真正叫個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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