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顏妍說話,便覺得時間似乎過得快了一些,不知不覺中,兩個人似乎已經說了很久。
突然顏妍的神色中多了一絲猶豫,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婉婉,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跟你說怕你有負擔,不說又覺得對傅涼爵不公平。”
冷婉眸子眯了一下,“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顏妍也覺得這件事憋在心裡頭實在是有些彆扭,反正傅涼爵是冷婉的丈夫,她有權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下定了決心,顏妍便不再猶豫,直接說道:“其實,我想說,你這次能活下來,除了我給你做了手術取出子彈意外,最應該感謝的人,是爵爺。”
冷婉不太理解顏妍的意思,她知道顏妍口中的感謝絕對不是傅涼爵照顧自己那麼簡單的,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你什麼意思?”
顏妍將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當時你大出血,差點就真的完蛋了,是傅涼爵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輸血給你,才保了你一條命。你都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麼的危急。”當然了顏妍沒說,其實鄧管家也說可以爲冷婉輸血,是傅涼爵不肯,非要親自上陣,但是無論如何都是傅涼爵救了冷婉一命,在這個不爭的事實面前,再說那些沒用的,只會讓好友更煩惱。
在顏妍的心裡已經將傅涼爵當成了冷婉這邊的,爲了兩個人的感情着想,她當然是只撿好聽的說。
冷婉沒想到是這樣的事情,她用力的擡起右手,附在了自己的心臟處,那裡不停的流動着的是她和傅涼爵兩個人的血,這個男人竟然會爲自己做這樣的事情,難怪鄧管家今天會說那樣的話。
傅涼爵這兩天的臉色蒼白,冷婉還以爲是沒有睡好的緣故,原來根本不是沒有睡好,是因爲給自己輸血,身體虛的緣故。
就這樣了,他還有心思去爲自己報仇。
這個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冷婉何德何能,值得傅涼爵對自己這樣好。
沒有多說一句話,冷婉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本就紅腫的眼睛變得更紅,微微的有些刺痛。
顏妍本來還想說什麼,可看到冷婉這樣,也知道自己說的已經太多了,要是再說下去,好友只怕真的會哭的泣不成聲,她的身體不好,還是不要讓她情緒那麼激動的好。
傅涼爵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冷婉在旁邊哭,顏妍在一邊看着,對比之下,覺得一定是顏妍欺負了他老婆,儘管知道這不太可能,可他的目光依舊是沉了下來,看向顏妍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冷意。
顏妍只覺得自己的頭頂上似乎有冷風吹過,擡起頭看到傅涼爵那張晦暗不明的臉,嚇得立刻站起了身,擺手道:“爵爺,你可別誤會,我可沒欺負婉婉。”
“那她怎麼哭了,還哭的這麼慘?”
顏妍有些心虛,畢竟曾經答應過傅涼爵不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可她卻違背了誓言,這讓她怎麼說。
“我只是說了一件事而已,誰想到她……”
冷婉知道自己的行爲讓爵爺誤會了,爲了避免給好友找麻煩,勉強收住了眼淚,爲顏妍辯解,“沒什麼,我和顏妍只是說道了母親在世時的一些往事,感動的,開心的,不開心的,不知道怎麼的情緒就控制不住了。”
既然傅涼爵不想讓自己知道,她還是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的好,冷婉的理由編的倒是恰當,男人雖然還是懷疑,卻終究沒再多問什麼,因爲宋香在冷婉的面前也是個禁忌,他怕冷婉心情不好。
顏妍暗暗的鬆了口氣,有些佩服冷婉的反應能力,果然不愧是大明星手下的助理,連反應都要快好多。
眼前這一關算是過去了,爲了避免做多錯多,顏妍決定趕緊閃人,曖昧的朝着冷婉笑了一聲,她揮揮手,“行了,我有事就先走了。”
冷婉被她看的有些心虛,“你不多待一會兒?”
顏妍心中暗暗吶喊,就你家爵爺這個樣子,誰敢多待啊,真怕被直接生吞活剝了,只要你受一點的委屈,別人就要遭殃。
心裡這麼想,她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帶着一絲調侃的說道:“有我這麼大個電燈泡在,你家爵爺會不高興的。”
本是一句玩笑話,隨想傅涼爵聽了之後卻十分認真的點點頭,“算你有自知之明。”
冷婉咂舌,顏妍則差點沒被嗆到,好吧,她承認,自己這個電燈泡確實有點大了,她閃人就是了。
不再多說一句廢話,顏妍飛也似的跑開了,冷婉臉上滴汗,看向爵爺的目光有些古怪,這男人就不能別這麼直接嗎?好歹給顏妍留點面子。
可惜爵爺根本就沒有接收到她發過去的信號,依然我行我素的,將一碗粥拿到冷婉的面前,滿眼擔心的問道:“傷口有沒有好一點?聽鄧管家說你今天去曬太陽了,還是太早了一點。”
冷婉本來想要反駁他,可想到了顏妍剛纔對自己說的話,那些不滿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由不滿到隱忍,雖然女人的心思隱藏的很好,可傅涼爵還是感受到了她全部的情緒,是什麼讓這個女人變得這麼聽話了?他還真是有點想不通。
只是冷婉不說總有他的理由吧,不管怎麼說她還是聽自己的話。這樣就夠了。
“我以後會注意的,會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讓你操心。”
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保重身體,不讓傅涼爵操心,纔是她最該乾的事。
傅涼爵沒想到冷婉竟然這麼聽話,連他接下來的話都說了出來,他也就沒有再羅嗦。
“嗯,那樣最好。”
說完他揚了揚手中的粥,意思很明顯,該吃飯了。
冷婉的臉上浮現上一抹窘色,這男人真的是拿自己當成小孩來樣嗎?
她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麼的無能,冷婉急忙擺手,“這次還是我自己來吧,總讓你喂,我的手都快不好用了。”
“不好用也好,便不會再惹事,我到是更省心了。”
要不是仗着自己會功夫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了,這就應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河裡面淹死的大多數都是會水的,因爲他們都以爲自己沒事,大意才最要不得。
冷婉被男人的話堵得說不出話,她羞愧的低下了頭,“我……”
“逗你的,我知道當過兵的人看到那些事情,是不可能不管的,那是你們身上特有的責任感。”
“謝謝你的理解!”
“好了,吃飯吧。”
傅涼爵這次沒有拒絕冷婉的請求,真的將粥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