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立刻寶貝般的將那幅畫拿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愛不釋手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原本陰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朝着冷婉點了點頭,雖然沒說什麼,可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李好在看到畫的一瞬間,幾乎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
怎麼可能是向一鬆的畫,那可是連公公都沒有弄到的東西啊,卻被這個小丫頭找到了,這個丫頭簡直是太會送禮了。
她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故意的,想要看到大家驚呆的表情。
一定是這樣的,這個女人簡直是心機深沉到了極點。
李好及不甘心的說道:“侄媳婦,你可真會說話,明知道向一鬆大師的畫有市無價,卻故意說什麼你朋友幫着畫的,逗弄我們不成。”
她的一句話讓原本還沉迷在畫中的衆人緩過神來,不約而同的看向冷婉,神色很明顯,都覺得冷婉欺騙了他們。
這個女人很虛僞。
一句話勾起了所有人的仇恨值,她這個未來的嬸嬸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冷婉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她對琴棋書畫本就沒有什麼研究,當時只是覺得送什麼東西都沒有意義,不如就送傅爺爺一幅字畫吧。
可是她自己又不行,便打電話讓向一鬆幫自己畫了一幅,甚至連包裝都只是用最普通的包裝紙包的,誰想到會惹出這麼多的事情。
不過有件事她真的很奇怪,那個看起來有些瘋癲的老頭,真的會是衆人口中的大師?
心裡想着事情,連李好後面說的話,冷婉都沒有聽清楚,一個人在旁邊自言自語,“向老頭是大師?”
真的假的,總覺得這幫人在忽悠她。
“你管向大師叫什麼?老頭?”傅涼爵在旁邊聽着也是滿頭的霧水。
“他是個老頭啊,不然叫什麼,總不能叫老奶奶吧。”
冷婉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是不是他們搞錯了。
打開手提袋,根據自己的記憶她打通了向一鬆的電話。
“向老頭,你的原名叫什麼來着?他們說有個叫向一鬆的國畫大師是你嗎?”
電話那一邊的老頭不樂意了,“不會吧,相處了這麼久,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簡直太過分了。我是叫向一鬆,至於什麼國畫大師,那都是他們給我封的,其實我就是個畫畫的。”
“哦,我知道了,那我掛了。”
“喂,丫頭,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向一鬆本來還想說這句話,結果電話裡面已經傳來了忙音。
顧冷婉這丫頭每次都是這樣,來也匆匆,電話也匆匆,簡直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卻又很無奈。
冷婉掛下電話,才發現自己的身邊不知道何時站滿了人,傅涼爵早就被大家擠到了一邊,所有人都好奇她和向大師的關係。
只是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將自己和向大師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全部都聽了進去。
大家現在只確定了一件事,顧冷婉和向一鬆大師的確是朋友,還是可以隨便稱呼的朋友。
衆人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些複雜,甚至充滿了敬畏。
而李好則更加的恨上了她,總覺得顧冷婉這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威,自己那麼迫切的想要得到的東西,她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顧兮然也沒想到顧冷婉竟然這麼有門路,連國畫大師都能交上朋友,心裡越發的忌憚,看來得儘早的除掉她,不然她早晚會威脅到自己。
只有傅老爺子將冷婉拉到了身邊,一張原本嚴肅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自然的情緒。
僵硬的說道:“那個,顧冷婉是吧,聽你剛纔的口氣好像跟向大師很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認識一下他?”
見一見心中的偶像算是傅老爺子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如今終於有機會能實現了,心裡還真是有點七上八下的。
冷婉沒想到傅爺爺竟然對向老頭這麼擁護,要是知道那老頭的畫這麼管用,她早就拿出來了,何必廢了這麼多的脣舌。
不過現在計較那些也都是時過境遷了,她一臉笑意的說道,“當然可以了,他最近閒的很,你看哪天方便,我帶您去。”
見冷婉答應的痛快,傅老爺子終於暗暗的鬆了口氣,幸好這丫頭給面子,否則他難得拉下的一次臉,就丟進了。
看向冷婉的眼神更加的和善了一些,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你還真是個好孩子。”
望着傅老爺子離去的背影,冷婉心中有些恍惚,傅老爺子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只因爲一幅畫?
這簡直太離譜了。
傅涼爵在旁邊輕輕的撫了撫她的發,小聲的說道:“你還沒有跟我說怎麼認識向大師的事情。”
他的老婆怎麼像是一個挖掘不完的寶藏,永遠都有數不盡的秘密。
冷婉累了,找了個晦暗的角落坐了下來,細細的將自己和向大師之間的淵源將給傅涼爵聽。
其實就是在一次救援行動中,冷婉冒着生命危險救了向大師的小孫子一命,向一鬆因爲感激總是會去軍隊看她,兩個人一來二去的便成了朋友。
向一鬆之前也說過名字,只是冷婉沒有往心裡去罷了。
這輩子她救過的人多了,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要那些人報答,自然也不會講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傅涼爵一定會覺得他在說謊。
可如果是冷婉說,傅涼爵相信。
因爲他就親身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冷婉大概早就不記得了,四年前在一次抗震救災中曾經冒險救過的一個年輕的男人,那便是他。
當時的傅涼爵年輕氣盛,不可一世,硬是瞞着父母去了川州說是尋訪名勝古蹟,其實是去找商業合作伙伴。
結果到好,合同沒談成,還趕上了地震,他居住的那個酒店塌陷,一塊水泥板砸下來,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手敏捷的女兵救了他,抱着他跳了樓。
十幾米高的樓層啊,傅涼爵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那個女兵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了一下,結果她重傷自己卻沒事。
之後自己被救援隊的人帶到了別的地方,便再也沒有看過那個救了自己的人。
直到最近他才通過自己的關係網聯繫上了當時救援指揮部的長官,也終於知道顧冷婉便是當時的那個女兵。
可惜,這個女人似乎一點也不記得他。
冷婉總覺得傅涼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輕聲笑道:“怎麼,我今天有這麼美嗎,讓你看的目不轉睛的。”
這本來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話,不想傅涼爵卻當真了,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印上一吻,幽深的眼眸中滿是深情,薄脣傾吐,在她的耳邊低語:“老婆,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怎麼看也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