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鎮定劑。”人在慌亂之中的力氣挺嚇人的,雲逸白的手肘用力的往路易然的方向而去。
路易然捂住自己的鼻子,吃痛驚呼一聲便鬆開了他對雲逸白的掌握,他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可想而知這力道之強了。雲逸白飛快的把手上的針頭給拔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進門口的凌少陽看着凌亂的房間,當場愣在原地。
“你還看,幫我壓着他。”路易然回頭就是一陣怒吼。
一語驚醒夢中人,凌少陽看着手臂流着鮮血的雲逸白正要掙扎的下*,立刻奔到*前,強迫着壓住他。
“爲什麼要壓着我?”雲逸白拼命的掙扎。
路易然連忙解釋,“雲大哥,我是爲你好!”
“鎮定劑!”他忍不住的大吼。
站在門口早就準備好的護士這才急急忙忙的跑進房裡,把針筒送到路易然的手中,然後又匆忙的走了出去。不是她沒膽。而是,她實在是不敢面對這個病人的怒火。
路易然也沒有遲疑,在凌少陽的協助下,把他的右手給壓着,準確的幫他打了一針。
兩個人壓着雲逸白,過了沒多少,感到他的身體漸漸的軟了下來,才減輕自己的力量。
幾乎虛脫的跪在地上,路易然脫力的說,“大功告成。”累死他了。
凌少陽也鬆開自己的掌握,鬆了口氣。不由得有感而發。“你們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嗎?”
路易然聞言,露出一個苦笑,低下頭幫雲逸白止住手上的血,然後把點滴的針頭仔細的固定在他的手臂上,才退了一步,放下心來。
凌少陽看着路易然的一舉一動,最後的目光才落在他的臉上,“嘿!帥哥,你流鼻血了。”
聞言,路易然擡起手摸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跡,不太在乎的搖搖頭,“算了!我血小板的功能很好,一下子就不流了。”
“虧你還是醫生,竟然說出這種話。”路易然不由罵道。認真的看着昏睡中的雲逸白。
路易然沒有回答,他怎麼也料想不到,一向理智的雲逸白竟然會做出方纔那些事情。他的目光落在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又移到雲大哥的臉上,若不是他運動神經還算不錯,這把刀現在應該是插在他身上,而非躺在地上的。
“現在怎麼辦?”遞了條紙巾給路易然,難掩其擔心的神色,“已經一個星期了,總不能每次你都給他打鎮定劑吧!”他幾乎每天都過來看,似乎每天都是一樣。
路易然接過紙巾,隨意一抹,他若知道怎麼辦就好了,他深吸了口氣,看了一旁驚愕的施靜。“施小姐,不好意思!”
一旁的凌少陽這才發現一直站在角落裡站着的施靜。他意外的揚起眉。看了一眼施靜。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她。他還以爲她真的打算不來了呢。
施靜無所謂的點點頭,緩緩的走向*前,她的目光留戀的看了依然不動一下的雲逸白一眼,喃喃的說了聲對不起,便疾步的走了出去。
“施靜——”他望着眨眼消失的人。
他把目光移到病*上,目前正沉睡得像個嬰兒的男人。
“逸白,現在怎麼樣?”凌少陽轉頭關心的問道。
路易然搖搖頭,“現在誰說的話他都聽不進去,才說找你來看看,看你是否有主意幫他一把。”
凌少陽深吸了口氣,又看了睡着的雲逸白一眼,沉思了一會兒。“有是有,就是施靜了!”
雲逸白會如此,這是正常反應,畢竟一個本來擁有一切的男人,一夕之間彷彿失去一切似的,這種感覺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如果施靜她能勸他,或許只有雲逸白自己就看得開了。
想起他以往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稿木死灰,看在他的眼中,說有多心痛就有多心痛。
“喂,你不要發呆啊!還有什麼方法,快想想。這事和施靜有什麼關係?”路易然看着凌少陽,不由輕推了他一把。
他皺起眉頭,最近幾天因爲雲大哥不進食,所以只好注射葡萄糖以維持他身上最基本的營養供應,可這並非長久之計,但他又無法強迫雲逸白進食,他覺得煩躁的嘆了口氣。外傷是漸漸的痊癒了,但就是心理……他苦惱的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有一個辦法!”他突然開口說道。
凌少陽一臉的期待的看向他,“什麼辦法?”
“如果你們能說服施靜留下來,雲逸白,或許能聽得進去她的話。”
“你們應該比我更加了解你們總裁的脾氣,他現在根本就不想活了。唯一能說服他的人就是施靜!不過要看施靜似乎沒有這個意願!”
語落兩人相視一眼,室內卷然陷入一陣煩躁的沉默。
突然看到門外去而復返的施靜,路易然立刻開口說道:“施小姐,是你嗎?可以請你進來一下嗎?”
施靜直覺想立刻離開,但她看到路易然的目光,只好硬着頭皮走進了去。露出一個笑容。
凌少陽看了一眼路易然,瞬間瞭解了他話裡的意思,接着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並不想留下來。但是,你是否能夠幫幫我們,想想辦法幫幫逸白!你知道的,他那樣自傲的一個人,如今這個樣子……”他欲言又止。
施靜遲疑的望着*上的雲逸白。被她突然而至的要求嚇了一大跳,“我並不是醫生。”
“你能幫忙嗎!”凌少陽努力發揮自己的語言功能。拿出對帶商人的手段對付她。“並不是只有醫生才能幫他。”他看着她,現在開始覺得她或許真的能雲逸白也說不定。
“他是逸清的大哥。你們——你能不能——”他小心翼翼的斟酌詞彙。
把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給看在眼底,也不點破,只輕輕帶過,“不管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就算不認識也好,或許他對待陌生人比對待我們這些朋友要好一點呢?何況他是逸清的大哥,看在逸清的份上——”
施靜聞言,立刻搖搖頭,“我不認爲我能勝任。你還是找別人吧!”她拒絕。
雖然感情要她答應,因爲她想跟他相處,但理智卻告訴她,就算她想要貼身照顧雲逸白,也有人會反對,雲媽媽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這種時候,她不能再讓雲媽媽倒下。所以她選擇了拒絕。
上前一步,“你既然來看他了,就說明擔心他。這樣吧,你可以試試,如果真的不行,那算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可是——”
“不要可是了。試試吧——”凌少陽以自己從未有過的強勢作風打斷她的話一雙帶着祈求目光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求求你。”
“是啊!施小姐就拜託你,請幫幫雲大哥,逸清最在乎家人了不是嗎?”路易然在一旁幫腔。
“我不曉得是否能幫他。”施靜有些遲疑的說道。心已經軟了幾分。
“不試怎麼知道呢?”看出了她的軟化,凌少陽急忙說,“逸白現在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他急需要一雙手幫他,而你或許是最好的人選,你要記得,他現在是病人無論他做什麼你都要忍耐。”他強調似的說道。
該不該留下來呢?施靜看着心想,最後,在凌少陽的目光下,淡淡的嘆了口氣,“我可以試試,但是如果他不接受,我就——”
“我們絕對不勉強!”凌少陽立刻說道。“現在最當務之急的,就是要他吃點東西,你認爲該怎麼做好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能試試看了。”施靜呢喃出聲。不會坐視雲逸白糟蹋他自己的身體,或許,有個辦法她可以試上一試。
“待會等他醒的時候,請你們立刻這個房間。任何人都不要過來打擾!”她擡頭對上凌少陽的眼神。
“好,我會吩咐下去!”凌少陽立刻點頭說道。轉身拉着一臉深思的路易然離開。
長時間不進食的身體因爲缺乏力氣,雲逸白的這一覺睡的很沉,三個小時之後才清醒過來。張開眼睛就是令人刺目的光線,他直覺的坐起身爆吼出聲。“誰?”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背對着他的背影。纖細的背影雖然不用仔細看,也知道是誰。她終於捨得來了嗎?!
背影的人正在屋子裡翻着什麼,原本已經凌亂不堪的房間此時更顯得狼藉了。
雲逸白頓時冷了臉,嘲諷的笑容襲上嘴角,“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最近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聽到背後的聲音施靜翻着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俏臉上染過一抹難解的眸光。站直了身子轉身好整以暇的睨着*上的雲逸白
“我的所有證件都在你這裡——”她笑着說道。
這話一說,雲逸白頓時黑了臉,胸腔內的怒火砰然上頭,她來這裡只是爲了拿走她的東西嗎?她都不知道開口問問他現在怎麼樣?
確定他張開眼睛的怒眸清瘦的俊臉上閃着勃然的怒氣,她忍着心頭的痛楚笑開了臉,“這麼看着我做什麼?現在出門哪裡不需要證件呀!”
“施靜!!”雲逸白一字一頓的叫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