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莫寒輕輕蹙眉,面露不悅。
冉笑的目光卻落在了許蓉的手上,這一碗熱湯麪條潑下來,她的手背都紅了。
冉笑連忙起身迎向她,一臉擔憂地道:“許阿姨,您手燙傷了,快別忙了。”
許蓉連忙把手別到了身後,淡笑道:“沒,我不要緊。我再去端碗麪條來,你們稍等。”
說完,許蓉匆匆離開。
冉笑重新落座。
她睨了靳莫寒一眼,道:“你剛纔的樣子有點嚇到許阿姨了。”
靳莫寒面無表情地淡哼一聲,似乎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過了一會,另一位年輕的男廚師端來了兩碗熱騰騰的麪條。
冉笑見狀,忙問:“許阿姨呢?她沒事吧?”
男廚師恭恭敬敬地答:“哦,她沒事。她還交代我跟靳總和冉秘書說,她的手就是一點點燙傷,過幾天就好了。”
冉笑稍稍放下心來,“嗯,那就好。你叮囑她這幾天多注意些。”
“曉得了,我一定轉達。”
等他離開後,靳莫寒挑了一邊眉,意味不明地道:“你跟那個許廚師很熟?這麼關心她。”
冉笑撇撇嘴,“許阿姨人很好,燒的菜也很好吃。剛纔她爲我們下面條,被燙傷了手,這點關心也是應該的吧?”
靳莫寒望進她一雙明媚清亮的大眼,淡淡地抿脣不語。
冉笑突然“喂”了一聲,“你作爲大老闆,不關心關心自己的下屬,還一副犯了錯要受懲罰的棺材臉,也難怪剛纔許阿姨不敢再親自出來見你了!”
這是在爲她打抱不平?
靳莫寒倏地蹙起了眉,沉下臉道:“我看你膽子也不小,居然敢教訓起我來了?”
冉笑一愣,後悔地有點想咬舌。
她怎麼下意識地竟說出了心底的話。
她微微糾結抑鬱的樣子,落在靳莫寒的眼中,卻別有一番風味。
不動聲色地勾了一下脣,他舉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着麪條。
……
兩個人吃了面,準備從食堂離開。
剛好剛纔的那名男廚師出來收拾碗筷,靳莫寒停頓一下,淡聲道:“剛纔受傷的那位許廚師,給她放三天假。讓她在家好好休息,等傷好了再來上班。”
靳莫寒望着一旁冉笑微微瞪大的雙眼,勾脣,又加一句:“另外,她那傷就算工傷,這三天工資翻倍。”
男廚師狠狠一愣,半晌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稱是。
等他回到後廚,把剛纔靳莫寒的吩咐告訴許蓉,她也愣了許久。
周圍的其他同事紛紛笑着恭喜她。
許蓉有些靦腆地笑了,神色間有些恍惚。
……
電梯內,冉笑眉眼間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靳莫寒板着臉,清咳一聲:“笑夠了沒?”
冉笑道:“剛纔是我錯了,您身爲大老闆,關心體恤下屬,還給員工福利,簡直要給你點32個贊!”
靳莫寒:“……馬屁精!”
冉笑聽他這樣說,也沒什麼不高興,清媚的大眼裡亮閃閃的,紅脣勾勒,小巧精美的五官明豔動人。
靳莫寒的眸光在她的臉上深深落定。
心底突然有些喟嘆:如果能跟她一直這樣輕鬆愉快地相處,沒有那些猜忌懷疑,她也沒有那麼多不爲人知的小秘密,那,該有多好?
回到辦公室後,韓驍已經在等着他了。
靳莫寒從一進門後臉色就變了,韓驍看到他,站起身,搖搖頭道:“靳總,我查了,她的電腦裡什麼都沒有。”
靳莫寒眸色一深,“真的沒有?”
“我查了所有的文件資料,確實沒有錄音之類的東西。”
靳莫寒眯了眯眼。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次他去她辦公室,冉笑匆匆忙忙地摘下耳機,還不給他聽那裡面的內容。
他估計,十有八九是竊聽器裡的內容。
但韓驍說她的電腦裡沒有,那隻能說明——她比他想象中更聰明、更謹慎。
韓驍沉吟一會,問:“靳總,現在我們怎麼辦?”
靳莫寒取了一支菸抽起來,輕吐一口薄霧後,他臉色沉沉,“對方很快就會發現竊聽器被取下來了,這不是什麼好事。我們現在,給自己攬上了大麻煩。”
“啊,那怎麼辦?”韓驍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焦急。
靳莫寒瞥了他一眼,“這就把你嚇成這樣?”他伸手彈了彈菸灰,“你去想辦法,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把項鍊原封不動地還給那個女人。”
韓驍面色一鬆,“好,我這就去辦。”
……
兩天後的深夜。
冉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大響。
她瞬間驚醒過來,剛起身,腰上橫過來一條手臂。
“誰的電話?”靳莫寒嗓音低啞地問。
“不知道呢。”冉笑推開他,伸手拿到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來電人,她轉身道:“我去接個電話。”
說着,她翻身下牀。
走到了陽臺外面,並且關上了門。
牀上的靳莫寒睜開眼,微微眯起了視線。
冉笑接通電話,聲音壓低:“喂,蘇豔。”
電話裡,傳來蘇豔凌亂的哭喊:“冉笑!救命!你快救救我!我沒辦法了,我不知道該找誰,只能找你了,我求求你,快來救救我啊!”
冉笑臉色一緊,“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打我!那個混蛋!他簡直……簡直是禽獸不如!他是變態!是瘋子!他把我打的好慘,我我……”蘇豔很激動,一會兒罵,一會兒哭,感覺得出來,她整個人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冉笑伸手捏了捏眉心,勸她冷靜下來,“蘇豔,你先聽我說。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我在……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逃出來的……”
“逃?”冉笑眸色越深,“他把你關起來了?”
“是,我趁着那個保鏢睡着了,我……”
“行了,你先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來找你。”
冉笑冷靜地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回到房間,牀上的靳莫寒已經打開了牀頭燈,他看到冉笑走去衣櫥換衣服,不由得蹙眉問:“這麼晚了,誰找你?”
冉笑邊換衣服邊道:“是蘇豔。她出事了,我過去看看。”
靳莫寒一張臉頓時冷沉下去,“她出事爲什麼找你?”
“我也不知道,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靳莫寒隨即也起身,他站在冉笑面前:“不許去。”
冉笑擡眸看着他,斟酌着道:“她剛纔電話里語氣挺焦急的,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
“你跟她關係很熟?”
“那倒也不是……”
“既然這樣,那就上牀,去睡覺。”
冉笑有些爲難起來,“可她的語氣……”
靳莫寒二話沒說,直接一把橫抱起她。
冉笑嚇了一跳,掙扎着要下地,“你快放我下去!”
“你操心的事真多。那些不相干的人,他們就算有了天大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靳莫寒想到那個蘇豔就來氣。她揹着冉笑,以那條珍珠項鍊來威脅他的事他可沒忘。
不管她的初衷如何,最起碼,這個女人的心思不單純。
可冉笑呢,看起來似乎還傻乎乎地被她利用着。
冉笑心底是真的挺着急的,她跟蘇豔認識這麼久,她從來沒聽到她說話聲音那麼悽烈。
掙扎了一會,她還是從靳莫寒的身上離開了,她抓起自己的包,“你先睡吧,別管我了,我去去就回來。”
匆匆說完這句,她轉身就拉開房門出去了。
蹬蹬蹬的腳步聲下樓,在這半夜寂靜時分,顯得格外響亮。
“冉笑!”
靳莫寒跟着追出去幾步,冉笑走的很快,一轉眼,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口。
靳莫寒有些怔怔地盯着那道身影。
不知道爲什麼,他心底忽然有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這一晚,註定是個不尋常之夜。
……
冉笑開着車,白色的車身在夜晚的馬路上快速飛馳。
她很快按照蘇豔發過來的地址找到了她。
見到蘇豔的時候,冉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她。
蘇豔正蹲在馬路邊,全身抱緊縮成一團。她頭髮、衣服都非常凌亂,光着腳,手中緊緊地攥着手機,渾身忍不住有些發抖。
冉笑的車停下時,她驚惶地擡起了頭。
髮絲凌亂地擋着她的視線,她很快認出了冉笑。
一瞬間,蘇豔淚流滿臉。
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冉笑,大哭起來,“冉笑,嗚嗚,你終於來了……”
冉笑稍微推開她,終於看清楚了蘇豔的臉。
她此時兩眼紅腫,嘴角、額頭都是腫脹和淤青,幾乎可以說是面目全非。還有她的身上,手臂以及小腿露出來的地方,都有很多處傷痕。
冉笑眼底閃過震驚和憤怒,“這些,都是他打的?”
蘇豔連連點頭,淚水滴落:“是,黃忠昌那個畜生,他簡直禽獸不如!”
冉笑聽她罵了黃忠昌幾句,也沒說什麼,等她罵停了,她輕蹙着眉問:“他爲什麼要打你?”
蘇豔擦了擦淚水,腫痛的雙眼盯着冉笑看了一會,似有猶豫。
冉笑臉色刷地冷下來,“你喊我過來,不是要我救命嗎?”
蘇豔也明白,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選了。
她一把抓住了冉笑的雙臂,乞憐道:“冉笑,我現在只有你能依靠了,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你幫幫我,好不好?”
冉笑甩開了她的手,冷笑道:“蘇豔,我跟你的關係並不算多熟。你的事我原本可以不管,可你既然打電話找我求救了,相識一場我來看看你。但,要是你趁機想讓我再對你伸出援手,也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你得罪的又是昌仁地產的老闆,我沒義務,也沒那麼大本事幫你。”
冉笑說這話時很冷靜,聲音中透着一股子冷漠和涼薄。
蘇豔怔了一會,似乎終於明白過來。
冉笑說的這話,其實挺好理解的。
她和她確實算不上多熟,頂多算是泛泛之交的朋友而已。
她如今出事,在江城孤立無親,認識的人中只有冉笑或許有能力幫自己,所以她拼命逃出來後,纔會第一時間就想到她,給她打電話求助。
可,說到底,人家確實沒那個必要非要幫她。
蘇豔混亂的腦子裡想了一會,她稍稍冷靜下來,“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冉笑見她並沒有那麼不識趣,這才扶着她去了車上,“走吧,我先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
冉笑把蘇豔帶去了皇庭酒店。
在江城,除了中景豪庭和酈景城,她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可這兩個地方,都不適合讓蘇豔去。
最後她選了皇庭酒店。
這裡是武皇庭的地盤,也就間接是靳莫寒的地方,在這裡,相對會比較安全。
冉笑開了一個房間,帶蘇豔進去。
蘇豔打量一眼四周,有些不解地問:“你爲什麼帶我來酒店?”
“不來這裡,還能去哪?”冉笑在沙發上隨意坐下,“你總不能讓我帶你去中景豪庭吧?”
蘇豔:“……”
冉笑打量她一眼,眸色淡淡:“先進去洗洗吧。”
蘇豔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衛生間。
……
中景豪庭。
靳莫寒眼看着冉笑離開了,一雙黑眸比這夜色還暗沉。
他立即回房給付景同打電話。
大半夜的被吵醒,付景同很不爽,“我說老三,這半夜三更的你不抱着三嫂睡覺,到底是有什麼事啊?”
靳莫寒冷颼颼的聲音傳來:“冉笑跑了,你給我五分鐘之內找到她的位置。”
付景同瞬間清醒起來,想笑又不敢放肆地大笑,只得憋着笑起身,“行,我知道了,保證把三嫂給你找回來!”
冉笑的車裡有定位,沒幾分鐘,付景同就向靳莫寒報告了她的實時位置。
靳莫寒早已穿戴好,接到消息,他也跟着出門了。
只是他剛走到一半時,付景同又跟他道,冉笑的車已經走了。
大約五十分鐘後,靳莫寒的車也停在了皇庭酒店門口。
這個時候,武皇庭自然也被叫起來了。
他就站在門口,望着從車裡下來的靳莫寒,笑着上前:“人已經找到了,就在1208房。”
靳莫寒臉色微沉,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擡步進去。
武皇庭緊跟着,兩個人很快來到他們在這邊的私人房間。
武皇庭打了個哈欠,坐到沙發上,“這大半夜的,折騰了老六又折騰我,你們倆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
靳莫寒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讓你安排的事,安排好了嗎?”
武皇庭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放心,搞定了。”
……
1208房內,蘇豔很快洗了澡出來,她穿着浴袍,頭髮半乾,身上的傷痕看起來更明顯了。
冉笑道:“坐下吧,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剛纔趁她在洗澡時,冉笑打電話找前臺要了一個家用急救箱。
蘇豔乖乖地坐到了沙發上,冉笑從急救箱裡拿出碘酒,棉籤等,慢慢地給她消毒,上藥。
蘇豔安靜地盯着冉笑的側臉,微微咬下脣。
從今晚她見到冉笑時,她就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之前她只知道她是靳莫寒的情人,跟她一樣,傍着一個有錢的男人虛度光陰。
她很嫉妒她。
因爲她比她漂亮,傍上的男人又年輕又帥又有錢,還是江城第一黃金單身漢。
可是今晚她看到冉笑後,她臉上沒有那種習慣性的媚笑,她從頭到尾,冷靜,淡定,沉着……甚至有些冷漠無情。
可她又沒有不管她。
這讓蘇豔一時有點不確定起來。
冉笑處理外傷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她就開始收拾急救箱了。
“你這身傷,起碼要一個星期以上才能痊癒。所幸都是皮外傷,沒大礙。”冉笑淡淡說着,她坐到了蘇豔對面,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好了,現在你可以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我了。”
蘇豔咬着脣,她想到這兩天的事,不由得又一陣心酸難過,眼淚眼看着就要涌出來。
冉笑輕蹙下眉,“把眼淚收回去!”
她這一聲,倒是真的有點把蘇豔震住了,她吸了吸鼻子,開始慢慢講述。
“冉笑,你不是奇怪我爲什麼要找你借錢嗎?其實,我是幫我前男友借的……”
蘇豔的講述跟阿飛提供給冉笑的消息基本一致,這些冉笑心底有數,但她沒有多嘴一句,靜默地聽着蘇豔的訴說。
蘇豔說,朱旭雖是賭徒,可兩個人也確實有感情。他們是從高中就開始談的初戀。當初她要分手,也是實在受不了朱旭深陷賭癮中出不來。她仗着自己年輕漂亮,很快傍上了別的男人。嚐到了甜頭後,她就開始在男人之間周旋,因爲她實在受不了沒錢的苦日子了。
朱旭跟她分開後,也找過她幾次,兩個人一直藕斷絲連的。
直到她傍上了黃忠昌。
黃忠昌這人喜新厭舊,一開始對蘇豔還不錯,錢也給的大方。但最近他又有了新的目標,所以對蘇豔也有點不管不問。
偏巧這時候朱旭外面的欠債到期,很多要債的人找他,他逼得沒辦法,只好找蘇豔幫她。
他跪在蘇豔面前痛哭流涕,又是抽嘴巴又是發毒誓的,蘇豔雖然在男人間周旋,可她真正愛過的男人只有朱旭一個。
她心軟了。
可令她也沒想到的是,她把自己所有的錢給了朱旭,還是不夠他外面的那些欠款。
朱旭痛哭說,要是他不能把錢還上,那些人就要剁他的手指或耳朵,他害怕極了。並說,如果這次蘇豔能救了他,他一定痛改前非,以後好好跟她過日子,而且他也不會嫌棄她跟過別的男人……
一番真誠悔改,蘇豔再心軟。
她先是找黃忠昌試着要錢,可黃忠昌根本不理她。
她又去找冉笑借,一開始借十萬,冉笑很痛快地給了。她以爲冉笑根本不在乎錢,於是再借。
可是冉笑這一次沒有給她,並且還直接甩臉給她。
她一時氣不過,本想找靳莫寒趁機要一些錢,結果……
最後這點,蘇豔留了一個心眼,她沒有說給冉笑聽。
她只說,冉笑拒絕借錢給她後,她當晚回到黃忠昌的別墅,一時氣不過,就在別墅裡翻找東西,妄圖找到一些值錢的東西。
可黃忠昌這個人也精明,別墅內什麼都沒有。
然而她也沒想到的是,那一晚黃忠昌突然會出現。
他剛好發現了蘇豔翻箱倒櫃找東西,於是怒火中燒,再加上他喝了酒,一把抓住蘇豔就質問她在幹什麼。
蘇豔當然不敢說實話。
黃忠昌面目猙獰,開始對蘇豔拳打腳踢。
蘇豔不敢反抗,這別墅外面還有保鏢,她只能忍着。
黃忠昌狠狠打了她一頓後,眼神變得十分兇殘,他問她:“你是不是想找老子的錢,然後去給外面的小白臉?”
蘇豔大驚,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回事的,連忙否認,“不,怎麼可能呢?哪有什麼小白臉?”
黃忠昌冷笑地看着她,突然甩給她一疊照片。
那上面,剛好是她跟朱旭見面的照片。
蘇豔當時,猶如被人澆了一桶冷水,她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
“現在你還有膽子否認嗎?嗯?!”
黃忠昌說完,更加兇殘地開始毆打蘇豔。
蘇豔這下曉得反抗了,然而根本沒用。
她一個女人,黃忠昌又是脾氣上頭,簡直是要把她往死裡打。
他宛如一個魔鬼一樣,一邊打一邊發出瘮人的冷笑,他雙眼裡閃着瘋狂而嗜血的光芒,那幅樣子,想想就覺得可怕而恐怖。
她喊了無數聲“救命”,卻沒一個人出現。
直到黃忠昌打累了,他才停下來。
臨走時,他吩咐保鏢,一定要把她看好,不準讓她出了那個別墅。
這兩天來,蘇豔想方設法逃了無數次,卻都沒成功。
她也算是識時務的女人,曉得逃不了之後,她就假裝死心,乖乖地吃飯,睡覺,老實得不得了。
如此,保鏢也放鬆下來。
終於在今晚,她尋到了機會逃出來。
她拼命地跑着,腳上的拖鞋都跑沒了,她也不敢停下來。
一直到她再也跑不動了,她才停下來,想了半天,給冉笑打電話。
“……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聽完蘇豔的話,冉笑沉默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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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糉子節安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