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過往,墨之謙有些走神,迷離的眸光不見裡面的風情,俊臉的笑意亦已不復存在。
冷不丁的,曾黎呵斥了聲,“墨之謙,注意保持狀態,我在畫畫呢!”
一個激靈,墨之謙回神,看向那張牙舞爪的女人,那消失不見的笑意便又自行恢復,慢條斯理的開口。
“曾黎,我的身價很貴的,爲你做人體模特,怕是支付不起。”
“切!”一聲冷嗤響起,瞥了墨之謙一眼,曾黎又繼續埋頭作畫,“本大師身價也是昂貴的很,能得以本大師親自爲你畫肖像,你就偷偷地榮幸吧。”
曾黎的話落,墨之謙便不再說話。
曾經,在一個叔輩的家裡,看見過一副畫,掛在客廳的牆壁上,雖然他不懂,對油畫也沒有研究,不過總覺得那手法很熟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見他站在油畫前久久的凝視,世伯笑着說,“不是什麼名品,一個青年畫家的手筆,不過我很喜歡,從這幅畫中不難看出,這位畫家很有才華,相信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爲當代油畫屆的一個傳奇……”
當時沒有多想,只看見那副油畫下面的落款是一排字母,好像是C打頭。
“曾黎,以前你畫過很多畫嗎?”
“廢話,專業的畫家不畫畫幹什麼?”
曾黎還在埋頭勾勒着,隨口就回了一句。
“你做的畫下面的落款是你的名字嗎?”
“是我的姓氏,英文拼寫。”
墨之謙……
心臟像被什麼擊中的感覺,很重的一下,也很突然,因爲心臟現在還有震盪的餘顫。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那位世伯家裡看到的那副油畫,下面的落款應該是,Ceng!
曾的姓氏如果轉換成英文就是這種寫法。
俊眉不自覺的蹙了蹙,“既然選擇了畫家這個行業爲什麼不繼續做下去?”
“墨之謙,你說的容易,畫家是個燒錢的行業,如果一味的作畫,沒人欣賞,收藏,最後都會成爲廢紙,普通的人家,根本就負擔不起。”
墨之謙終於明白,曾黎不再作畫的原因,根本不是因爲她的手顫抖,而是……沒了家裡的支持,身無分文的她,連維持自己的生活都困難,又哪來多餘的錢購買那些奢侈的油彩,畫筆……
“不會可惜嗎?”幾個字,聲音很低,是對自己扼殺了一個有才氣畫家的惋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剛好厭了,膩了,就轉個嶄新的行業,要不然人的一生只坐在畫板前多單調。”
曾黎的這一句是心聲還是違心的話,墨之謙無從判斷,因爲她輕描淡寫的語氣,好似並不惋惜。
可是,有過夢想的人都知道,讓自己放棄夢想,做不喜歡吃行業,那種迫不得已的抉擇,真的很是痛苦。
想說些寬慰的話,竟然不知該如何說起,如果她真的是被迫放棄理想,那麼,那個逼迫她不得不放棄夢想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氣氛有些沉重,至少墨之謙是這樣覺得,因爲此時的他,都有窒息的感覺。
不知是因爲心情變得沉重還是手臂撐的久了,墨之想換了姿勢,剛要開口詢問,就見曾黎長呼了口氣,看着手中的作品,很是滿意的挽了脣角。
“可以了,你可以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