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今天煮了什麼?好香!”胡鳶溜進廚房裡,站在馮靈兒後面,她慢條斯理地切菜,煮湯。
“煮你爸爸最愛吃的咖喱湯,還有你最愛吃的水煮魚。”對於馮靈兒的細心,胡鳶覺得很感動,“要我幫忙嗎?我從來都沒有幫媽媽做過家務,想感受一下……”
馮靈兒轉過頭來看着胡鳶,他眼睛裡的霧水讓人疼愛,“孩子,你快過來幫忙,愣在我後面想偷懶啊~”胡鳶連忙拭擦自已的淚水,拿起菜刀幫她切菜,“媽,我以前真的很恨您,因爲您的原因,父親整個人就是一個無血無淚的工作機器,他總是半夜三更一個人喝悶酒,然後念着您的名字,當時我就發誓要幫父親討回公道,雖然他收養我只是爲了家業……現在我很慶幸能遇到您,是您讓我們家逐漸變得溫暖,希望這次……不要離開我可憐的父親。”
“我對不起他,現在我只想好好過完我以後的日子,和他……謝謝你一直以來那麼照顧他,半夜三更搬一個酒鬼回房很辛苦吧。”開玩笑的語氣讓廚房的氣氛活躍起來,“你們在聊在那麼開心?”剛在書房裡忙完的胡耀明聽到廚房的笑聲走了進來。
“我們正說到擡一個酒鬼回房會有多辛苦,你來說說感覺吧。”胡耀明給馮靈兒說的糗事,她現在拿來提,他尷尬極了,“咳咳,怎麼還沒有煮好……胡鳶這個幫手真不行,快走開,讓我來……”胡鳶望着父親微紅的臉,有種幸福感蔓延。他知趣的離開廚房,留一個獨處的空間給他們。坐在外面飯桌上的胡鳶,遠遠聽見,“靈兒,你都對胡鳶說了些什麼?不會將我所有的糗事都爆出來吧……”
“是啊,該說的我都說了,那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小子肯定記住了,然後抓着我的小辮子,以後我的威嚴在哪裡,哼!”
“你就愛面子,我們都是一家人,也應該讓他知道我們的事情。”
“……我一直都知道。”
多年來,胡鳶一直都認爲胡耀明並不關心他,但此時的對話卻推翻了他的猜想,或許他不知道胡耀明在背面的默默支持,還有承擔着父親職位。那默默付出的男人,從來都不會說明。再陌生的人,處理接近十年也會有感情,怎麼會認爲不重要,在胡耀明的心中,他永遠都是自已的兒子……
三人擺好餐具,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飯,“真好吃,媽可以去開飯館呢!”胡鳶享受着口中的食物,“那是因爲以前某人太挑剔,所以只好暗暗提高廚藝。”馮靈兒眼睛掃過胡耀明,又在兒子面前拆穿他的惡行。
“哈哈哈……”胡鳶捂着嘴偷笑,他看着父親又一次尷尬了。
飯桌上輕聲的話語,不經意的微笑,冒着煙的飯菜,都顯然那麼和諧。溫暖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它照耀着三人臉上的笑容,親切寧靜……如果葉凌坐在他的對面,那該有多好!胡鳶無比渴望,雖說當時支持她去美國,但內心卻自私想要她留下來,不能實現夢想也罷……
“胡鳶,你有決定要報考哪所大學嗎?”
“已經決定了,我想和暮然一起報考A大。”
“暮然那孩子以前的成績就很好,但決定和小凌一起讀同心中學,我當時就覺得浪費呢,不過,他很堅決我就沒說什麼,你們這些孩子就是讓人操心。”
馮靈兒明白林暮然是爲了能留在葉凌的身邊纔會選擇那所中學就讀,一直以來他默默的付出,她看在眼裡,但愛情沒有先後與對錯,只是他不是葉凌一生的摯愛而已。
“你們要好好複習,爭取考上!”
“嗯,我想讓葉凌看到最棒的自已,一起等着她回來團聚。”
“好樣的,兒子!她一定會接受我們的歉意,然後回來。畢業後的暑假,我們一起去泡溫泉,還有叫上你同學來一起慶祝。”胡耀明完全顯露着自已真實的一面,沒有隔膜與胡鳶交談。
“我想問問葉凌的近況,雖然我答應她不要問,但我真的很擔心。”
“我的師妹麗莎有跟我說過小凌的情況,她一切都很好,麗莎說她在紐約找到真正的人生意義。你安心學習就行。”胡鳶聽到父親的話,整個人輕鬆了。馮靈兒也默默感謝上天的寬容,那孩子真的不能更受到傷害,她的一時決定,將她推入無底的黑洞裡,能在某個地方平靜的生活着就已經足夠了……
那是一種
多麼淺薄的願望,如果那都不能實現,我們只好分離。馮靈兒盯着胡耀明與胡鳶時不時交談,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靜靜吃着飯菜,偶爾幫他們兩人夾菜。
在離高考最後兩個星期,胡鳶四人天天在坐在飯堂旁的走廊學習,不懂相互解決。韓明軒第一個奔潰,“啊,中國的教育怎麼都那麼古板,死記硬背真的能幫我們增長自已知識!”他不斷地抓撓已經夠凌亂的頭髮,“啪”胡鳶拿着語文書拍他的頭,“你學習這麼不專心怎麼考大學,安妮考上你卻沒有,那怎麼辦!”胡鳶戳中他的痛處教育,韓明軒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鳶,你每天戳我的痛處,不累嗎?”
“我累啊,可是你懶性太重,不得於只好每天都你耳邊說羅。”
安妮笑着對韓明軒,“胡鳶,你就讓他懶唄……我考上大學後再去找個更好的男人,甩了他。”
“安妮,你怎麼可以這樣~只有我纔是你最好的選擇,知道嗎?知道嗎?知道嗎……”韓明軒的碎碎念功又出現了,坐到安妮旁邊扯着她的衣角撒嬌。林暮然和胡鳶被他那假裝柔弱的聲音刺激到,異口同聲說,“明軒,你給我閉嘴!認真讀書!”韓明軒撇了撇嘴,“安妮,我是唯一的選擇,記得喲~”然後,乖乖坐回座位,再次背起他那煩悶的書籍。又一次安靜得只有讀書聲,四人沒有交談。
高考當天,四人找到各自考試場所,爲彼此加油打氣,然後,慢慢來到人生中第一個轉折點。連續三天,考生們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時間一點點流逝,那似乎在18歲中最漫長的時刻。在最後一科考完後,四人拿着高三裡數不勝數的複習試卷從樓上散下,“啊!我們終於考完了!復活了!復活了!”韓明軒鬼吼鬼叫地開心狂奔。看着樓下肆意散開的試卷,四人都裂開嘴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長大了……”林暮然對着胡鳶說。
“是的,它們是我們步入成年的提前典禮,哈哈哈!”
青澀年華即將遠去……
“對了,我爸說要請你們去泡溫泉,你們什麼時候有空?”
“哇,叔叔太好了,我是什麼時候都很閒的,你們兩個呢?”有韓明軒一貫的作風。
“我也是。”
“我也隨意……”
“那好吧,去之前我會通知你們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高考就此完整落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