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這個名詞並不會使葉凌感到興奮,相反害怕,學校裡有太多的人,他們的嘴臉難以揣測,葉凌不喜歡。生性冷淡的她,不討好人,或許是故意不去討好人,自行自素,除林暮然外,唯獨安妮也忍受她,這是所有認識葉凌的人得出的結論。明說她不會察言觀色,喜歡不說話就不說,即使別人真誠對待。走在人潮裡,葉凌也只是靜靜盯着他人,從不給人多餘的表情,安妮和林暮然除外。葉凌在慢慢改變,林暮然和安妮知道。
安妮初一時與葉凌結識,她們性格也很相似,但林暮然總感覺安妮並不是安靜的孩子,她只是在隱藏,爲了適應葉凌的淡然。他面對安妮時,會時不時因爲安妮的假裝誤認爲葉凌,但知道不是,她開朗的笑容是葉凌沒有的,她調皮的動作是葉凌沒有的。日子過得真快,三年來的友誼維持到現在,三人同時考上同心中學,然後安妮和葉凌也處在同班,林暮然在隔壁班級。緣分或多或少都會給人一種希望,那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的開始。
葉凌一大早出門,母親疑惑她爲什麼不等林暮然,“你這孩子是不是跟暮然吵架了?真是的,開學第一天都不等他。”
“媽,你煩不煩,我一定要等他一起上學的嗎。出門了。”葉凌匆匆關上門。
“唉,我怎麼不懂你的小心思,無非是不愛而已。”馮靈兒並不反對他們的交流。
葉凌靜靜在車站牌上等着公交,突然,被坐在長椅上的男生吸引住視線。那男生擁有着極有的膚質,白皙的皮膚,顯露着透明度,端正的五官,英挺的鼻子上掛着一副黑框眼鏡,他擁有林暮然所沒有的沉靜,穿着與她相同款式的校服。那男生注意到葉凌的視線,他擡起頭與她對視,溫溫和和微笑,就在這時,公交來了,葉凌收回視線,坐上公交,那名男生也跟着。葉凌坐在倒數第二的靠窗座位上對着窗外發呆,並不知道坐在她後面的那個人熾熱的注視,同時,也伸出手來,撫摸那些被吹動的髮絲。隨後到站跟着出公交車,一前一後,保持一段距離,彷彿是她的影子一般,安靜而孤獨。
同心中學並沒有葉凌想象那麼宏偉,簡單的建築構造,幾棟淡黃色的宿舍樓,還有幾棟教學樓,辦公樓等等就可以概括了全部的環境,最讓葉凌喜歡的是食堂旁的走廊,它是唯一能讓學校有亮點的裝飾建築,上面垂吊着一棵棵紫羅蘭,美麗而精緻,下面的柱子畫成一棵棵的大樹,富有新穎。雖然學校很偏僻,回家麻煩,但是,也有好處,可以讓葉凌的心情平靜很多,家裡已經夠混亂的了,她真不想整天都要想那些事情,讓自已痛苦。另外一個原因是,葉凌的文化課本來就不好,能考上這間學校已經是萬幸,她不奢求還有更好的學校能投靠,自已還是靠美術生這個頭銜來填補自已的文化課空缺,對此她沒多大的埋怨。
“凌,這裡!”安妮在樓上對着葉凌喊,葉凌擡頭看着樓上的人兒,微笑着,加快腳步上樓。
“真稀奇,你怎麼不是和暮然一起來學校?太陽從西邊來了?”安妮好笑對着葉凌說。
三年來,她清楚他們的關係,不到情侶但朋友也過於親密,在葉凌的身邊永遠都有一個林暮然,不管是上課,下課,放學,逛街等,無時無刻。他們親密得讓人嫉妒,自已只好順着日子過,她的愛戀無人關心。
“我不可能永遠都依着暮然,他以後會擁有一個愛他的人。”
“暮然愛的可是你,那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事實,凌,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你對他對殘忍了,連我都看不過去,何況是一樣交集不深的人。”安妮只想提醒葉凌。
我明明那麼努力要得到他的注意力,但他卻無動於衷,眼睛裡只裝着一個葉凌。爲了他,成爲葉凌的好朋友,爲了他,我自已成爲另一個葉凌,每天夜裡才安心讓自已成爲原本的模樣。那越來越動情的心裡,一次又一次被潑下冷水,提醒自已那是徒勞,並不能代替原本的位置,但還是日復一日繼續上演面具遊戲,一個人的獨角戲。
“那人好奇怪。”安妮指着那男生說。
“怎麼奇怪了?”葉凌疑惑說。
“我剛纔在上面就看到他站在你不遠的背後,當喊你的時候,他也同時擡頭看着我,是認識你的人嗎?”
“我並不認識他,只是今天早上他跟我一樣搭公交來學校。”
“呃,他還是跟我同班呢,你看,他進去了。”
安妮想發現新大陸一樣,對着葉凌大喊,引來那名男生的注意,他只是看了看就轉身會班級,隨意找一個座位坐下,然後對着窗外看着,偶爾微笑與班裡的人打招呼。
“妮,你太誇張了,剛纔很尷尬。”葉凌無語極了。
“不好意思啦,激動了一下。”
“……”
“你的青梅竹馬來了呢,他向這邊走來羅。”安妮笑嘻嘻看向葉凌。
“妮,你先回班級,我想單獨跟暮然說說話。”
“那好吧。”
“凌,你今天怎麼一個人來學校?”林暮然帶着滿臉的疑惑,難道他們的關係已經不能維持了嗎?
“沒有,我今天起早了,有不好意思去喊你,所有一個人來了,你不要多想。”
“凌,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回不到從前了?”
“我們依然是朋友,很好的那種。”葉凌對着他輕輕露出笑容,表示他們依然想從前,只要不被提起過去的告白。
“嗯,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回班級,有什麼事情記得來找我,嘻嘻。”林暮然單純的可以,或許只是對葉凌特殊。
開學第一節課總是特別無趣,老師姍姍來遲,提着一個大肚子憨實對着全班學生自我介紹,“我很高興能成爲你們的班主任……我來選了一下班長,由於胡鳶以第一名考上本校,那固然有過人之處,那就請他來擔任班長。胡鳶,上臺跟同學們自我介紹一下,好讓
大家認識你。”
葉凌有點小驚訝,他居然比林暮然更高分,爲什麼要來這所學校就讀,真是不懂。他恰巧坐在隔壁桌,慢慢站起來走向講臺,對着同學們說,“大家好,我叫胡鳶,能與你們成爲同學真的高興,希望以後的日子能相互幫助,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跟我說,請多多指教……”
葉凌已經聽不下去了,真是虛僞的人,客套話說得真夠順暢,但並非所有人都與她一樣的想法。“哇,長得這麼帥氣,成績還那麼棒,真是優秀的男生!”班級裡的女生顯然被他的容貌迷住了,也對,世界上的人大多數是膚淺的人,只會追求表面的美感,而忽略內在。
葉凌已經無心聽取老師的話語,盯着桌面發呆,心情放空。不知不覺開學典禮開始了,所有的學生都往操場走去,一個班級一個班級排隊站着,9月份的太陽異常火辣,簡直想要把人給燃燒殆盡,一個個學生不耐煩站在冒着熱氣的地面上,聽着學校領導們的講話,期待着他們的語速加快,然後快點擺脫掉這種煎熬的時間。
葉凌站在大陽光裡極度難受,但她咬着牙齒忍,在接近一鐘頭後,她終於緩緩感到暈眩感,倒下。胡鳶正好接住,安妮對着葉凌喊,“凌,你怎麼了?快醒醒。”
“沒事,她只是中暑而已,我送她去醫務室。”胡鳶徵求老師的同意,揹着葉凌走去醫務室。遠處的林暮然死死盯着隔壁班的騷動,但礙於自已不是同班,也只好忍着,希望葉凌沒事。
愛情啊,友情啊,三人這樣的組合,是不是太有趣了點,他得好好利用,真是一個有趣的遊戲,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他們的組合裡。雖是不情願來這間學校就讀,但是爲了他的父親,我一定要這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憑什麼他們可以每天這麼愉悅的生活在這世間,而他就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以致於他的性格,扭曲化,世間真是不公平。他溫柔撫摸着沉睡中的葉凌的臉頰,你遲早都是屬於我。
葉凌醒來時,看到胡鳶正在盯着她看,深邃得讓人心驚。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胡鳶溫柔問道。
“嗯,好多了,謝謝你。”
“那好吧,我回去了,好好休息。”拋下這句,胡鳶就走了,留下葉凌一個人發呆。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心中的疑惑加大擴增。
開學典禮完了,林暮然和安妮一同跑來看望葉凌。
“凌,你沒事吧?”林暮然急切地問道。
“沒事,我只是稍稍中暑,現在休息一下就好了,讓你們擔心了,不好意思。”
“說什麼話,我們是朋友,互相照顧,你就是太客氣呢。”他們都走不進葉凌的內心,安妮深深感覺到,他們即使同在一個地方,但她的心思無人知曉,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女生。相處的時間久,不帶能完全瞭解一個人,所以,她永遠也扮演不出真正的葉凌,以至於林暮然不會愛上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