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沒看到,溫賢寧一臉漠然疏離,轉而拉開車門將盟盟放進後車門,他正準備鑽進駕駛座,一隻手瞬間抵住車門。
他扭頭看過去,唐珈葉僵着臉站在車門與他之間,而關健已不知去向。
“有什麼事?”溫賢寧一開口,居然和剛剛夏嫣然同樣的口氣,看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唐珈葉嘲弄一笑,瞬間懂了,剛剛夏嫣然那句你等我老公來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在她面前故意炫耀。瞧,我老公是溫賢寧,你這個前妻現在什麼也不是,就是個來揩油訛錢的下等人。
“你們的車把我的自行車壓壞了,這事怎麼解決?”
溫賢寧先是掃了一眼後視鏡,在車子後面一角露出一隻自行車的輪子,隨即不明所以地看向坐在後座的夏嫣然。
夏嫣然原來打算視而不見,抱盟盟到腿上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小傢伙這會兒少爺脾氣上來了,怎麼都不肯安靜,非要吵着下車去買什麼玩具。
心裡一火,夏嫣然忍不住出聲,無限委屈地說,“是啊,剛纔是我開的車倒進這車位,可我沒有看到什麼自行車,我起碼有七八年的駕齡,要是壓到什麼東西,我能感覺不到嗎?”
溫賢寧收回視線,沉默。
唐珈葉一看溫賢寧這架式好象是不打算管了,也對,現在他們是一家子,他能胳膊肘往外拐,不幫自己的妻子,幫她這個一文不值的前妻?
正在這時盟盟鬧得厲害越發兇起來,又是蹬腿又是上躥下跳,“爸爸,爸爸,我要玩具,我要剛剛那個小朋友手裡的戰車,爸爸,給我買嘛,我要,我要,我要……”
“好,來,兒子!”溫賢寧轉身過來,語氣*溺地一把將盟盟從後座裡抱過來,轉而從另一邊的副駕駛座下去,砰一聲關上車門。
看着溫賢寧對待盟盟的那種*愛的語氣與表情,唐珈葉的眼睛一陣刺痛,腦海裡出現童童的臉,爲什麼同樣是他的孩子,盟盟可以得到他的愛,而童童卻從來沒有享受過?
不,不能,她不應該這樣想,不是打定主意不讓他知道童童的存在嗎?童童是她生的,是她的女孩,與他,與溫家沒有任何關係!
溫賢寧抱盟盟去玩具,現場只剩下唐珈葉和夏嫣然,夏嫣然心裡那個氣啊,兩眼冒火,迅速下車,先是冷笑,然後雙手環住胸,盛氣凌人的俯看唐珈葉,“這幾年不見,你什麼本事沒學會,賴皮的本事看漲啊!我還告訴你了,唐珈葉,別說你這一輛自行車,就是你今天開法拉利,開蘭博基尼,我也照撞不誤。”
這麼說,一定是她前腳剛把車鎖好,後腳夏嫣然的車開過來,然後去故意壓壞她的自行車,唐畫葉總算明白了,淡然一笑,“是嗎?原來真是你撞的,早這麼說不就行了……”
“含血噴人!”夏嫣然馬上又變了臉,“我什麼時候說我撞你的自行車,我只說你要是開法拉利我敢撞,不過你開得起嗎?我還以爲你離了溫賢寧,是釣上了更好的金龜婿,原來你過得比我們家月亮都不如。”
唐珈葉的個頭比夏嫣然高上五六公分,因爲夏嫣然腳上穿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又加上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顯得一下子氣勢上來了。
不過唐珈葉絲毫不受影響,滿臉的平靜,彷彿夏嫣然的羞辱不過是幾不可察的微風,吹過就算,沒留下一點痕跡。
見自己的話沒有起到效果,夏嫣然益發怒火沖天,“知道我們家月亮是誰嗎?我養的一條貴賓犬,你連條狗都不如……”
唐珈葉冷靜地看着張牙舞爪的夏嫣然,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過得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得由我自己說了算,再說人怎麼能聽懂狗語,難道溫太太懂狗性?”
“你……”夏嫣然被嗆得臉漲得通紅。
“溫太太這麼容易動怒可不好。”唐珈葉唉聲嘆氣地搖頭,“要知道溫先生可是條狡猾無比的毒蛇,沒人鬥得過他。我以前妻及過來人的經驗告訴溫太太,你可得小心了,毒蛇向來咬人前是不動聲色的,等哪天你被他咬一口,那可是有劇毒的,不光會致命,你最後連根骨頭都不剩。”
“胡說八道!”夏嫣然氣到臉紅脖子粗,顧慮到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市長兒媳婦及總裁夫人的形象,壓低聲音咬牙,“唐珈葉,你就是嫉妒,你嫉妒我坐上了溫太太的位置。後悔了吧,哈哈,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跟條落水狗似的,沒了名牌,沒了金龜婿,你在我面前連只螞蟻都不算。”
“無所謂!你怎麼看我那是你的事,我沒必要去在乎,也沒那個精力去在乎。”唐珈葉冷靜地聳聳肩,“我只想和你討論一下我自行車的問題,你打算怎麼賠?”
夏嫣然鄙視地看了一眼車後輪胎下的自行車,“要我賠你一輛垃圾車,做夢去吧!”
唐珈葉低頭,“夏嫣然,我不明白你這鬧的是哪一齣?你已經得到了溫太太的位置,再見面就當不認識好了。你做你讓人仰望的總裁夫人,市長兒媳婦,我做我的平頭老百姓。”說到這裡,她停下來,口氣漸冷,“有句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們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難道你就不怕你這個大人物壓我平頭老百姓自行車的錄像曝光?”
夏嫣然沒料到唐珈葉會有這一手,化的精緻妝容的臉蛋一下子白了。
要知道她在溫家這些年待下來,懂得最淺的道理就是公公婆婆好面子,從來不允許溫家人在公衆面前有什麼負面新聞。
“唐珈葉,不要以爲這樣你就了不起!”夏嫣然底氣稍微不足,仍在趾高氣揚。
唐珈葉脣角擡起一絲嘲弄之色,“我說過了,我是小人物,我是沒什麼出了不起,可別忘了你是什麼樣的身份,我憑什麼要給你欺負?我欠你債還是欠你什麼?憑什麼我的自尊要被你踐踏?你以爲你是大人物就了不起了?不,這個世界已經變了,不是封建社會,不是你們有錢就說了算,我也不是言情劇中那種被人欺負還不會吭聲的女主。現在我不想和你再多理論,這鄰里中心門口有攝像頭,剛剛我自行車到底是誰弄壞的,我現在打個電話,我、你還有敬愛的警察先生將一同前往觀看……”
夏嫣然倒抽了口氣,向後趔趄一步,咬着牙從皮夾裡憤憤地抽出來一疊鈔票,甩在唐珈葉身上,“算你狠!拿去,就當我今天打發叫花子!”
唐珈葉面不改色地任一堆鈔票砸在自己身上,隨即一一撿起,朝夏嫣然不卑不亢地挑了挑眉,“那我替天下的乞丐謝謝溫太太!”
“哼!”夏嫣然怒氣衝衝,一甩手準備上車,突然聽到唐珈葉不慍不火的聲音傳來,“過了四年,我以爲你會變聰明,沒想到你還是敗在同一招上。夏嫣然,難道你就不能換個手法嗎?四年前你設計陷害我,我用瑜伽會所的錄像洗清誤會,今天也同樣如此。我真的很懷疑,你的腦子到底是做什麼用的。難道你除了穿名牌,開名車,會花錢之外,胸無大腦,一無是處?女人不是男人的依附品,如果你真是這樣的女人,我替你感到悲哀!你得到的不過是一堆冷冰冰的鈔票和一個虛有其表的頭銜。”
什麼?夏嫣然此刻氣得全身抖的如篩糠,她兩眼冒火地去瞪唐珈葉,卻見唐珈葉邁步走向十米開外。
那裡有個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中年男人雙目無神,兩隻雙掌全無,光禿禿地放在膝蓋上,懷裡抱了一個瘦小黝黑的小女孩,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渴望與膽怯。
只見唐珈葉將兩張鈔票攥在手心裡,其餘一疊全部擺在那一大一小面前髒兮兮的小盆裡。
陡然看到一疊厚厚的錢,中年男人渾濁無神的眼睛裡出現欣喜,抱着懷裡的小女孩一個勁磕頭,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一個勁說,“謝謝,謝謝,謝謝大好人,謝謝大好人……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我女兒可以上得起學了,謝謝……謝謝大好人……我女兒有學費了……”
“不用謝,是那邊開寶馬車的市長兒媳婦給的,要謝謝她吧!”
唐珈葉淡定地直起身,沒再看夏嫣然一眼,轉身離開。
中年男人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哆哆嗦嗦地捧起,嘴裡喃喃着,然後朝站在寶馬車邊的夏嫣然拼命磕頭,“大好人,謝謝……謝謝……市長一家真是好人啊……”
剛好,這一幕被路過的某個背照相機的記者看到了,又聽到什麼‘市長兒媳婦’,天生的職業敏感提醒他馬上跑過來做採訪。
中年男人是從窮山溝出來打工的,妻子三年前出來打工,從此再也沒了音信。不得已他帶着八歲的女兒進w市,一方面想尋妻子,一方面想養女兒餬口,不想剛進工廠,下班休息的時候,十根手指不慎被軋斷機器。黑心老闆一口咬定他是休息的時候弄傷的,不能算工傷,他不僅沒賺到錢,還向老鄉東借西借了一筆醫藥費。從醫院出來,沒有手指的他連工地都不要,無奈之下他帶女兒行乞,只想找回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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