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五位參賽鑑定師,這次日本代表團還來了八人。服部岡本父子本是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活動的,但是因爲金縷玉衣是服部集團提供的,日本收藏協會纔會破格提供給他們參與這次活動的兩個名額。
注意到宋雅怡一行人走進會場,酒井一郎朝着旁邊那位五十來歲的老人小聲說道:“高田先生,最前面的那個女人就是中國代表團的隊長,叫宋雅怡。”
酒井一郎說話的時候姿態無比恭敬諂媚,生恐惹得眼前這人不快,但是這位老人卻並不給酒井一郎面子,冷哼一聲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不管,我只負責鑑寶環節。”說完他擡頭淡淡看了酒井一郎一眼,大步地向會場內走去。
這個老人叫高田越一,是島國非常有名望的收藏家之一,也是這次日本參賽的鑑定師。在金縷玉衣事件發生之後,服部集團就先後找過他好幾次,請他爲金縷玉衣鑑定並且發佈公告宣稱金縷玉衣是在日本境內挖掘出來的,服部集團打的主意他自然清楚,所以他每一次都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如果不是爲了這次鑑寶大會,他甚至根本不願意和服部集團扯上半點關係。
人越是有聲望就越是愛惜羽毛,這一點無論是華夏國還是在島國都通用。高田越一對服部集團的事情感到不齒,但是這個事件卻受到了國內外媒體的青睞追捧,在酒井一郎和服部集團不斷地叫嚷之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嗨。”酒井一郎急忙鞠躬,彷彿看不見這位老人對他的厭惡一般,依然諂媚地笑着緊跟在高田越一的身後,不過在他低下頭的瞬間,他的眼中卻閃爍着無比怨毒的神色。
這次鑑寶大會活動在會展中心的二樓,一共有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近千名收藏專家和鑑定師前來參加,每個進入會場的人都需要經過嚴格的安檢程序。
來參加大會的專家每個人手上都會帶上至少一件收藏品,不要求是撿漏獲得的,只需要是收藏專家們滿意的收藏品就行。這些收藏品會得到大家共同的欣賞和鑑定,並在活動期間進行展覽。
四五百位收藏專家,就代表着有最少五百件收藏品,這些收藏品都是專家級的代表,至少有九成以上爲真品,對於會展的主辦方來說,安全就成爲了最頭痛的問題。這次鑑定大會要持續一個星期,前面三天爲收藏專家們的藝術品交流時間,後面四天爲鑑定師比賽時間。
這一個星期,會展中心不對外開放,但是整個鑑寶活動將會由紐約地方電視臺進行全程現場直播,國內外的觀衆們可以觀看現場直播見到傳說中的各國寶貝。
“宋小姐!”宋雅怡等人走進會場後,柳峻就湊了上來,在宋雅怡解出了龍石種之後,柳峻就先後多次去過宋雅怡下榻的酒店,對宋雅怡可謂殷勤備至。雖然他並沒有直接說要收購龍石種的意思,但是他的打的什麼主意,不用說宋雅怡也心知肚明。
宋雅怡對此人裝作視而不見,可惜柳峻這人是厚臉皮,宋雅怡再怎麼擺臉色他都可以笑得如沐春風:“宋小姐,我帶你們過去。”
整個會場有上千個高檔軟座,在會場正中央還有一個大型舞臺,一千多個座位呈階梯分佈,繞成半弧形狀圍繞着主席臺,這樣的規格安排非常合理,一點也不會造成視覺死角,基本上每一個座位上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到臺上的景象。
宋雅怡四下環顧了一圈,確實沒有找到中方代表的位置,無奈只能點頭,跟在柳峻身後往裡面走。中方代表團的位置在裡面靠東邊的地方,右邊的位置空着,左手邊坐着的是法國代表隊,見到宋雅怡等人走過來,法國代表友善地朝着宋雅怡等人微笑。
宋雅怡在坐下之後才注意到她右手邊的牌子,看到上面的Japan 字樣,宋雅怡忍不住就皺緊了眉頭。
早在宋雅怡還沒有來參加這次鑑寶大會之前,宋雅怡就聽說過,這場鑑定大會將由唯一一家電視臺CBS授權進行全程拍攝並現場直播出去。
因爲金縷玉衣一事,如今中方與日方各執一詞,爭吵與矛盾愈演愈烈,現在主辦方這樣將中方和島國安排在一起坐,絕對不可能是湊巧。宋雅怡甚至懷疑,這是不是CBS爲了增加收視率特意授意主辦方安排下來的。
柳峻自然也注意到旁邊空着的座位是日本代表的位置,對此他也感到很意外,不過他雖然是這次鑑寶大會的承辦投資方,安排座位的事卻是組委會的工作,他沒有權利插手。
“宋小姐,要不我去找組委會的人商量一下,你們和法國代表互換一下位置?”
宋雅怡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臉上卻是一片平靜,擺了擺手道:“不用換,就這樣吧。”
先不說調整座位有多麻煩,被其他國家的專家看到他們換座位,指不定心裡還會認爲他們害怕幾個區區島國人,反而收到反效果。宋雅怡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也不懂什麼和諧中庸之道,日本人要鬧,那就不妨鬧得大點,最好把浪頭都掀起來,看到時候是誰更丟臉。
柳峻對宋雅怡這樣的態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堂堂柳氏財團的少東家,跟在宋雅怡身後倒像個跟班似的。柳峻對宋雅怡是真正的心服口服,這個女人的實力之雄厚,絕非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比。柳峻現在就想着和宋雅怡打好關係,這樣他就算買不到那塊龍石種,也能找個機會借到他們公司去展覽上一段時間,這對柳氏財團百利而無一害。
雖然宋雅怡說座位不需要再換了,而且宋雅怡也帶頭坐了下來,但是大部分專家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右手邊的席位上。
華夏民族是一個信奉中庸之道、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民族,世界上有很多國家與華夏國敵對,但華夏國對這些國家採取的基本上都是懷柔政策。中國人對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寬容,但對島國的仇恨,恨到了骨子裡,融入了血肉,這股恨意植根在每個人的心中。可以說,只要是中國人,都會或多或少有這種恨,尤其是老一輩的人感觸最深,有多少親人在八年抗戰中遭受迫害,他們就有多恨。
朱老就坐在宋雅怡的旁邊,看到日本方的席位牌,他的臉色就陰沉下來:“真是晦氣,這擺明了是那幫美國佬在耍我們!”
宋雅怡聽了朱老這話不禁莞爾,她真不知道朱老居然也是性情中人。旁邊的那幾位老前輩雖然也恨島國人,但是不會真的說出來。
“朱老,放心好了,他們囂張不了多久。”
宋雅怡他們剛剛坐好,以高田越一爲首的日本代表隊的人就緊隨着走了過來,服部父子和酒井一郎跟在高田越一身後,後面除了鑑定師和收藏專家之外,還有幾個搬着箱子的人,看到那個最大的蒙着紅綢布的玻璃箱子,宋雅怡臉上的笑臉陡然一凝。
服部正野一直盯着宋雅怡,見她的視線落到了那個玻璃箱子上,頓時得意地揚了揚眉,挑釁地看着宋雅怡:“宋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不用猜也明白,那箱子裡裝着的就是那套被掉包的金縷玉衣,宋雅怡的眼中泛起冷意,右手緊緊攥着腳下的那個保險箱,嘴角不斷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