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雲小姐——”
“雲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快快,急救車……”
“雲小姐請放鬆,放鬆,呼吸,呼吸,來跟着我一起呼……吸……”
雲初還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呢,一大堆人就已經衝到了她的病牀跟前。
她那費了好大勁兒才終於蒙到了臉上用來掩飾自己尷尬和心虛的被子,被猛然掀開,在雲初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醫生已經開始給她檢查,並且率先給她上了氧氣罩……
“我去!”
雲初在心裡打罵,可是她完全沒力氣掙扎,那一羣醫生護士什麼的一起涌上來,壓住她的手腳腿什麼的,她原本就僵硬的身體,怎麼可能反抗得了。
於是,雲初被一羣人一起折騰擺弄了半個小時,原本她沒什麼大事,可是愣是被折騰得臉色蒼白呼吸不穩。
雲初簡直要瘋掉了,可是偏偏她已經被氣死了,嗓子也疼,身上也僵,這會兒她就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氣了。
更讓雲初崩潰的是,這幫人看到她清醒並且想要掙扎,竟然二話不說地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這一刻,雲初真的想要爆粗口!
只不過是個警報器響了,這羣人怎麼就以爲她快要死了?還來什麼急救?
還有,爲什麼要給她注射鎮靜劑。
她纔剛醒過來,怎麼就又要讓她睡?她有沒有精神病,不,應該說是她現在又沒有犯精神病,這羣人是不是瘋了纔給她注射鎮靜劑的?
雲初躺在病牀上,渾身不爽地翻白眼。
她覺得自己沒死也要被這羣人給折騰死了。
雲初就搞不明白了,這羣人到底是從哪兒看出來她需要注射鎮靜劑的!
反正這會兒,雲初也懶得說什麼了,鎮靜劑都注射了,她還能怎麼樣呢。
只是雲初這着實不想睡覺,都睡了那麼久了還睡?那還不如讓她徹底睡死算了,永遠都別醒過來好了。
然而這鎮靜劑裡面,的確是有安眠的成分,很容易讓人產生嗜睡的情緒。
雲初很無語,但是針水都已經推進去了,她還能怎麼樣呢。
然而這還不是讓雲初更無語的。
真正讓雲初特別無語的,是那位醫生,就是剛纔給她搶救最積極的那位醫生,這會兒正滿頭是汗,小心翼翼地跟雲初說道:“雲小姐,我知道您很難受,可是您……您也不該有這樣輕生的想法。您看,您昏睡了這麼長時間,現在終於醒過來了,這可是奇蹟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您這奇蹟的生命,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雲初簡直想爆粗口。
這纔是真的日了狗了好麼。
輕生?
輕生?
輕生?!
雲初真想一巴掌呼在眼前這醫生的臉上。
他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她想要輕生了?
她對生死的確是無所謂,在剛剛看到叔叔死亡的那張照片的時候,她的確想過就這樣死了算了。
可是現在,對於她來說,生和死,真的沒有太大的分別。
痛苦,並不一定要用死亡去表現。
她現在,也不是痛苦,而是麻木。
一種對自己,對世界,對所有的麻木,一種沒有生氣的麻木。
她對活着沒有太大的渴望,但並不代表她就想死,而且……捂死?
臥槽,得什麼人才能想出來這種死法?
捂死,還是自己給自己捂死,這種痛苦到了極點的死法,完全就是精神有問題吧!這死法一點兒不比溺水要好受!
對於雲初來說,她就算是想死,想要自殺的話,也不會選擇這麼麻煩這麼沒有效率也這麼沒有成功率的死法好不好!真想死的話,辦法多了去了,哪個不比這簡單啊。
雲初已經徹底懶得跟眼前這個白癡醫生說什麼了,她索性乾脆直接閉上眼睛,理都不理眼前這醫生了。
“雲小姐,那您休息吧,好好睡一覺,醒來了,心情或許就會好一點,我留個人在邊上,您有任何需要,或者是有任何不舒服的話,都可以直接叫她。”
還留個人在邊上……
雲初完全不予理會,她嗓子還疼呢,說不動話!
鎮靜劑的劑量真不小,這纔沒幾分鐘呢,她就已經開始昏昏沉沉地想睡了。
幾分鐘之後,她也真的睡着了。
而那位醫生,在從雲初的病房裡出去之後,立刻就滿頭大汗地撥了一個號碼。
“哎韓助理,是我,曲醫生,是是是。雲小姐的確是出了點問題,原本雲小姐剛醒來的時候看着還挺好,只是似乎還不太適應,問我她睡了多久,我告訴她睡了三個月。然後她又很着急地問我談先生的情況,我大致把談先生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然後,觀察雲小姐也沒什麼不妥的。可是誰知道,剛纔警報忽然響起,雲小姐竟然有輕生的念頭,幸好我們安排的人二十四小時守候,聽到警報就及時趕過去,不然的話怕是危險了……是是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敢隨便打擾談先生的。嗯,既然談先生在開會,那就請韓助理您在會後告訴談先生這件事情。同時也請談先生不要擔心,雲小姐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這會兒應該都睡着了,我們安排了人在病房裡陪同……”
掛了電話之後,曲醫生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而這邊,韓助理拿着電話,隔着玻璃幕牆看着會議室內正在聚精會神開全球電視電話會議的談晉承,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進去,低聲在談晉承的耳邊說了幾句。
談晉承就坐在中間的辦公桌上,他的四周都是大屏幕,每一個大屏幕上,都顯示着一個不同的辦公室,以及膚色年齡性別都不盡相同的集團高管,他們是分屬各大洲各大地區的負責人。
此時,所有人都看到了,韓助理走到談晉承的跟前,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談晉承就皺起了眉頭,緊接着,談晉承就擡頭,看了周圍一眼,直接宣佈會議改期。
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也摸不着頭腦,同時,也是相當相當困惑。
要知道,這樣的一次會議,想要集齊所有的人在同一個時間段開會,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畢竟是分屬各大洲的,有着不同的時差,而且各大洲的負責人也都不是整天沒事幹就等着開會,說不定這位有時間的時候,另外一位又沒有時間呢。所以說這樣的會議召集起來,真不是容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