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樑景卓還想說要聽王彬鬱的話,黃花菜都涼了,他怎麼也得在吳淺深面前殺殺那小子的銳氣,卻聽見吳淺深低沉而危險的嗓音傳過來。
“就是公狗拿到了簡然的證書,掛在黃敏靜那裡。”樑景卓簡明扼要的陳述道,隱約能感覺出吳淺深騰起的震怒。
“盯着他,我馬上回來弄死他!”
吳淺深生氣了?還是開玩笑?樑景卓心虛的不敢接話,很快電話掛了,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闖了很大的禍醣。
那幾句無心的話刺激到了吳淺深,他什麼時候不禁刺激了?
樑景卓轉着眼珠,憋屈的想到向王彬鬱求救,眼下是吳氏上市的關鍵時期,吳淺深現在回來會不會耽誤大事咼!
“那個、”樑景卓不情願的低低頭,跟王彬鬱打去電話。他嗯了半天,還是承認自己說錯話,說他給吳淺深打電話,將自己的話原封不動的跟王彬鬱複述了一遍,讓他勸勸吳淺深別衝動。
王彬鬱一聽,高貴清冷的眼閃過不屑,彷彿已經預料到樑景卓會將事情搞砸一般。他淡淡兩個字,說知道了。
聽他胸有成竹的口氣,樑景卓嗤鼻不服氣。
他鬱悶地想抽菸,多看了一眼黃敏靜,心裡更憋火了。他踢開腳邊的茶几,招呼不打就走到門口,拉開門剛好將貼在門上聽動靜的人閃在地上。
“想幹什麼?”
見是剛跟他沒多久的那個空姐,他哼了一聲就越過去。
“景卓!”空姐怯生生的想喊住他,可能想爲剛纔的事情跟他解釋。她並不是嫌棄他送的包不好,只是周圍同事喜歡議論這些,她不想被比人看低了,而且她真心跟樑景卓交往,並不是每個空姐都有機會能碰到他這麼闊綽的有錢少爺。
……
吳淺深冷靜的眼眸裡夾雜着一些複雜的東西,猛地的合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人煩躁的站到窗口抽菸,一根接一根。
他跟簡然最近一次通話還是兩天前,簡然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剛睡着。吳淺深後悔的嘆了口氣,一條腿屈膝,一條腿挺直,兩條胳膊朝後倒搭在欄杆上,仰望天花板。
到了米國以後幾乎天天忙到三四點,那天他有點頭痛,吃了點藥,接到電話沒說幾句還是睡過去了。
從沙麗口裡知道CPA的一些事情,纔打聽到簡然的證書快過期了,他要王彬鬱抓緊幫他查清楚,這下,又被白延凱捷足先登了。
這小子,倒底在打什麼主意?
吳淺深環起涔冷的脣角,嗤笑的蹙眉,想揭他的老底嗎?只要簡然一天是他老婆,他就篤定白延凱一天不會成功。
不過,他等不了,簡然始終不接電話,已經徵兆着了不好的苗頭。
他焦躁的扔掉手中的煙,命令助理給他訂最快回國的機票,助理確定的多問了一句,任誰都不相信他會在這個關頭拿吳氏開玩笑。
吳淺深停滯了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幽暗的黑眸深沉的凝望着徐徐升起的朝陽,任何一絲不好的苗頭要必須扼殺在搖籃中。
鋒利的目光轉到震動的手機上,暗沉的情緒纔有鬆動的跡象,卻在看到來電的人名眼光又緊縮起來。
暗啞的嗓音有一點點心裡準備的味道,只是並不如來電的人預期的方向發生。
“你那個妞知道你安排她工作的事情,可能會跟你鬧點小性子。還有,證書的下落你也知道了,她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麼?我明天去香港。”
王彬鬱最後一句纔是重點,他在深意的提醒吳淺深不要做什麼,連他都要爲吳氏上市奔波,他就更不能掉鏈子了。
吳淺深嗯了一聲,頓了頓,說自己近期並不打算回國。
“那就好!還記得我說過什麼,你說你唯獨算不准她,而我剛好能幫你算準。”王彬鬱陰柔的俊臉上呈現了多情的神色,笑了笑,去數夜幕上的星斗。
不是吳淺深算不準,而是關心則亂。
“我想、目前我還不需要。有事我會聯繫你。”吳淺深闔眼沉思,很快又睜開,黑暗的眼眸閃過一點點的光亮。他向來做事胸有成竹,只是、想到簡然,吳淺深黝黑銳利的眸多了猶豫。
“我在香港大概呆兩天左右,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我想她應該也很關心上市的事情!”話說到這裡,王彬鬱挑了個話頭就切斷了通話,像吳淺深這種智商的男人,沒有什麼事情是他算不準的。
摸起煙盒,才發現裡面空了。
吳淺深舔着口腔內壁,扔掉了另一手裡的打火機。他按了內線讓助理送咖啡進來,並取消機票,打開手機上一個APP,很快上面提醒追蹤到的信息,地圖上的紅點顯示的正是崇華路公寓的位置,看來簡然應該呆在家裡。
他直接打了家裡的座機,果然家政嫂說簡然在家。他讓家政嫂拿着座機上去找簡然,他又用座機打了簡然的手機。
手機被掛斷了,接着聽到簡然很
不客氣的聲音。
“你問他有什麼事,沒事就讓他掛了!”
“太太,國際長途很貴的。”
“嗯,我要睡了,讓他掛了吧!”
聽着家政嫂跟簡然央求了半天,吳淺深垂頭把電話掛了。
脣邊的笑容泛着無可奈何,沉默的眸底卻透着無法撼動的勢在必得,他慢條斯理的在屏幕上敲了幾個字,最後碰了一下發送鍵。他的小東西,此刻一定等着他的主動求饒吧!
等待回覆中,吳淺深又突然想到什麼,打電話給樑景卓,黑眸旋起詭謬的光。
樑景卓表態點頭,說一定看好白延凱,又問他什麼時候到。
聽到吳淺深說暫時不會來,還要他24小時盯着白延凱,樑景卓的臉憋屈的厲害。他明明聽到吳淺深說馬上回來,臉色爲難、答應的更是吞吞吐吐,又怕惹了吳淺深不高興,說自己一定儘量做到。
也不理會樑景卓是否能做到,吳淺深那雙鷹般的眼眸深處漸漸聚集的暗沉開始擴散,很快又變成一貫的沉靜,在沙麗走進來的時候,他又恢復了往日的銳利和深沉。
沙麗來做吳若馨的說客,一是爲了股份,二是爲了吳若慶來米國治療的事情。
吳淺深蹙眉,擺手說他們家的事不用她插手,讓吳若馨來找自己。
駁她的面子,算起來她還幫他拿到吳氏15%的股份,怎麼說不上話。沙麗眼底一橫,很不悅的質問道,“股份的事我也知道,你怎麼能反悔?現在整個吳氏都是你說了算,1.5%的股份算不了什麼!你何必這麼小氣!”
睨了她一眼,吳淺深深邃的眼帶着一絲淡淡的嘲弄。“我說過,她婚後、吳氏上市,我會給她3%的股份,這個她沒跟你說?還有,若慶在國內接受的治療不比國外差,而且他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坐飛機,還是長途,這些若馨也沒有跟你說?”
他字字指向吳若馨的錯,令沙麗啞口無言。她不服氣的揚着頭,接到吳若馨的電話很是爲她打抱不平。
此刻,沙麗覺得吳若馨隱瞞了很多實情,讓她在吳淺深面前站不住腳,她環住自己,忍不住藉着另外一件事對他討伐,如果他對吳若馨好一點,怎麼會讓自己的妹妹跟朋友訴苦。
“她跟我說劉家根本就不打算舉行婚禮,你跟吳伯伯怎麼能答應,憑你們家在T市的地位,若馨又是頭婚,嫁給劉北緯已經讓他高攀了,怎麼能連婚禮都不給。”
“你知道劉家給了多少聘禮?訂婚儀式的排場劉家也是全部按照她的要求準備,要求只能提一次,既然滿足了,你還有再而三的理由嗎?沙麗!”吳淺深語重心長的喊了沙麗的名字,又說道,“你跟若馨是好朋友,難道還不瞭解她!劉家沒有什麼地方虧待她的。”
吳淺深嘴裡‘好朋友’三個字聽的沙麗心底酸溜溜的,她忍不住反駁的嘟囔了一句。“她這個好朋友,沒事不會跟我聯繫!”
“那她平時都跟誰在一起?”吳淺深深眸倏地一暗,明媚的陽光遮住了他漸漸鋒芒畢露的眼光。
“誰知道啊,她的朋友多,最近好像總是跟一個什麼飛兒在一起玩,哎!我都被你困在米國半個多月,吳氏趕緊上市吧!”沙麗撇撇嘴,埋怨了一句。
“彬鬱馬上去香港,投行定下來你就先回去!”彎頭從書桌裡拿出一隻盒子,吳淺深順手又摸出一盒煙,他埋頭點着煙,邊將手上的盒子推到沙麗眼前。“覺得合適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去換!”
這是變相討好她,還是挽留她?沙麗孤疑着眼睛,拆開一看,是條項鍊,太陽的吊墜,當然中間一大顆鑽石更能打動她。
她小心的扣上盒子,揚手說不謝。
吳淺深漫不經心的打開電腦,瞪着上面的報表,手指一揮,不用她客氣。
沙麗斂去其他的心思,彙報了這幾天要與納斯達克交涉的內容,她放下手中的文件,滿意的離開。
吳淺深則是抽完那隻煙,又撥了通電話。
他要求對方將簡然手機中的芯片功能再完善一些,對方給的答覆是要對手機升級並安裝最新的設備,這點基本不可能,何況他在米國,只能作罷。
擺弄着手機跟蹤器,盯着上面的紅點,在吳淺深打算關掉手機的時候,突然發現紅點朝外移動。
這個時間,簡然怎麼會跑去外面,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