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育嬰房裡,兩個躺在小牀裡的嬰兒在酣睡着,看得出來他們的健康狀況非常好。唯有一個,在角落的保溫箱裡,睡着一個明顯比一般嬰兒小很多的孩子,他沒有其他嬰兒的安詳,身上也貼了不少的儀器,除了一旁的儀器上顯示着他的生命狀況之外,他幾乎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
高護緊盯着儀器上的數據,然後不時的看了看保溫箱裡的小人兒,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怠慢。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盡職的女護士起身給保溫室裡的小小人兒按時調解身上的儀器,當做完看似簡單的調解之後才又轉向生命顯示儀上。
然而,意外總是來的十分突然,女護士才轉過頭來就發現顯示儀上的數據有了變化,頓時大驚失色。但好在以往的經驗沒有讓她手忙腳亂,而是第一時間按下了呼叫鈴,隨後便立即投入急救。
沒過多久,數名醫生推門而入,神情猶如面臨大敵般。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羣人中竟也有外國醫生,沒錯,只要稍微有懂得的人就會發現,他們無一不是世界頂級權威的醫生,更是千金難請,如今他們卻齊聚一堂。
在忙碌中,生命顯示儀上的數據從八十直線下降到低位數,恆溫的房間裡卻讓每個人的額頭上都爬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每一次隨着數字的遞減,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會更爲沉重,不過仍能發現他們每個人都非常的全神貫注。
一定會有人問這麼多世界權威級的醫生圍繞着一個新生的嬰兒至於嗎?答案是至於。
那麼他們都會全力以赴嗎?答案則是他們定會不留餘力,準確的說是不敢有任何疏忽。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倘若保溫箱裡的小小人兒若是不保,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無法想象的後果,也可以說後果一定不是他們所能想象和想要的。
………………
俞子卿等人匆匆趕來的時候,透過玻璃窗就又一次看到一羣醫生圍繞着保溫箱忙前忙後。而對這些,旁邊的兩個小牀上的小人兒毫不知情,依舊睡的酣甜。
一如既往的,俞子卿整個心都懸了起來,雙手緊緊攢在一起,焦急而害怕的觀看,除此之外她什麼也做不了。
已經是第幾次發生這樣的情況俞子卿不記得了,只是每當這個時候,她的心就會高高懸起,只能焦急的等待着,以及虔誠的祈禱着。那是一個生命,一個纔剛剛來到這個世上的幼小生命,他還有很漫長的人生,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樣離開。
突然,一聲啼哭驚擾了正在忙碌的人們,很快就有一名醫生從人羣中脫離出來,急匆匆的走向啼哭的孩子。這個舉動讓在外面看着的俞子卿心中一驚,因爲在外面她什麼也聽不見,所以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被啼哭聲驚擾,雖然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生命顯示儀上的數字再度下降,這無疑也令衆醫生們慌了手腳,因爲顯示儀上的數字已經遞減到個位數了,這無疑是一個極危險的數值。
然後,育嬰房裡在第一個孩子的啼哭未停止的情況下第二個啼哭聲也響起了,很快醫生中又分離了一個人出來。
看着育嬰房裡接二連三的情況發生,俞子卿有些慌了,因爲在這之前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與此同時,俞子卿也發現到生命顯示儀上的數值,更是慘白了臉色。
慌亂間,俞子卿不禁開口:“怎麼了?”
當然,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即使她身邊的人也給不了。
“發生什麼事了?”俞子卿手足無措的雙手趴在了玻璃窗上,似乎用這種方式就可以聽到裡面的人回答她,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若說之前醫生們的額頭上只是爬滿了細小的汗珠,那麼現在已經是豆大的汗珠了,更有些人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從臉龐滑落,沒入衣襟,但手頭上的工作沒有一絲怠慢,更有加快節奏的趨勢。然而,即便如此,也沒人敢亂,因爲亂的代價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另外,兩個孩子的啼哭也分別讓兩名醫生有些慌了手腳,原因無他,自兩個小傢伙出生到現在,他們從未見過他們哭得這麼厲害,甚至剛從母體出來的時候也只是象徵性的哭了一小會兒。然而,隨着保溫箱裡小人兒的生命顯示儀上的數字的遞減,兩個孩子像是心有靈犀的哭的更加厲害,彷彿是在爲保溫箱裡的小人兒打氣,又像是感覺到什麼的預兆。
不過,無論結果是哪一種對每一個人來說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哪怕他們誰也不希望是那樣的結局。
顯示儀上的數字自下降到個位數之後就遞減很緩慢,像是在爲保溫箱裡的小人兒吊着最後一個口氣,或者說是小人兒掙扎而努力的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對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顯示儀上的數字突然增加到兩位數,但醫生們沒有一個敢怠慢。兩個孩子的啼哭聲也沒有停止,他們之所以會被安置在同一個房間裡本來就是爲了喚醒保溫箱裡小人兒的求生欲,因爲他們是一胎所生,所以沒有比他們更能將求生的欲/望傳達給那虛弱的小人兒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顯示儀上的數字雖然不在遞減,但增加的也不明顯,顯然還未脫離危險期。
“怎麼回事?”
低沉而壓抑,同時也帶着一絲明顯怒意的聲音響起。
尋音望去,俞子卿就看到一臉陰沉的楚灝軒正朝她的方向走來,她沒有說話,是因爲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楚灝軒沒有在意無人回答,而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走到俞子卿身邊,或者準確的說是走到玻璃窗前。透過玻璃窗,楚灝軒只能看到房間裡的情形,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與以往每一次的不同。
要不是怕打擾到那些人,楚灝軒很想直接踹門進去質問,畢竟他不能冒險,不能因爲他而導致情況惡化。楚灝軒能做的就只有等,和俞子卿一樣,等着裡面的那些人解決眼前的問題再出來告訴他結果。當然,楚灝軒只會接受一種結果,除此之外的任何結果他都不會認同,否則等待那些人的將會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