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我師兄?”程小柔悲憤。
葉鈞一點無所謂的樣子:“你要理解我,我的小秘書在外面等着我一起共進晚餐,我還在這裡給你打電話,你不知道澳門碧海藍天嗎?我們要去買泳裝,真是很發愁的一件事,她泳裝的size一定很豐盛!”
當是吃大餐嗎?還豐盛?
“你每天給我打一個電話,如果哪一天沒有打,我可以幫你報警。”葉鈞好心的說一句。
程小柔一把掛了電話。
躺在一邊的沙發上面去,擡頭看着天花板。
那女人眼睛都瞎了,怎麼可能是騙人,她是不是以後也會被陸明給拋棄瞭然後再虐待?
這樣說來,他們的婚禮還沒有舉行,自己父母甚至都不知道她都結婚了這一回事,也不是去民政局弄的,就是簽了陸明給的一份文件,陸明說就是結婚了,可說不定是賣身契?再說有沒有執行是另外一回事,等他回來,還是問問看。
一定要問問看。
很嚴肅的問題。
***
不遠處的路上拐角裡面,一個女人正在對着鏡子辛苦的摳着隱形眼鏡。
臉上的傷疤都一條條揭掉,只有這個隱形眼鏡,白色的,比較難搞一點。
手機忽然響起來,女人急忙的接電話:“是我是我,放心吧老闆,我是專業的!我出馬絕對沒問題,我的化妝都是劇組的專業化妝師弄的,不過老闆,價格要高哦,光是一個隱形眼鏡就不便宜!效果?效果好的一塌糊塗,你是不知道啊,把那個小姑娘嚇跑了,跳起來就跑,這次肯定沒問題啦,我的演技是專業的!相信我,非常專業!”
電話掛斷,那女人終於也摳掉了隱形眼鏡,眼睛露出來,一片清明。
舒一口氣,笑笑,真心覺得自己的演技真是一流。
擡頭看看那邊的高樓,豪門啊,真是複雜。
***
晚飯是在餐廳吃的,程小柔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在外面比較好。
在外面,至少不會是萬一陸明暴走,直接掐死她。
可是真不敢想象,這樣溫柔的對待她的陸明,會是一個*,雖然他間歇的發脾氣的時候樣子是挺嚇人的,具體參考她在葉鈞家裡過夜的那一次,簡直是要嚇死人了,忽然就發火,跟超級賽亞人月圓之夜變身也差不多一個概念。
或者是狼人?
靜靜的吃飯,環境很好,是城裡的頂級餐廳,地面上噴着乾冰,營造出雲裡霧裡的感覺,旁邊是整扇的落地玻璃窗,整個餐廳微微的旋轉,往下看,能看見城市的夜景,美的要讓人心悸,星星點點的閃亮比天上的星子更要璀璨,好像是黑色的絲絨上面奢侈的撒下大把裸鑽,一顆顆的晶瑩剔透奪人眼球。
可惜程小柔沒有心思看,想了半天,問一句陸明:“陸明,我今天看見一個人,就是上次那個人,這次看那個人她的眼睛有點問題了,她想抓住我來着,我跑得快,你覺得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什麼?”
陸明看過來,只問一句:“你說的是誰?”
程小柔想了想回答:“就是那個誰……”
上次說了人家,害的人家眼睛都被弄瞎了,孩子說是也死了,她雖然不是特別信,可是還是信了一點。
看着陸明,總覺得陰森森。
好在桌子隔着,旁邊還有小提琴樂手演奏着悠揚的音樂。
有一點距離,才覺得安全。
“就是那個誰……你知道的,眼睛有問題了的。”程小柔暗示。
陸明端了紅酒杯子,眉心微微的皺一下:“小柔,你在說什麼?”
程小柔深吸一口氣:“就是上次我說的那個,如果你跟她已經有了孩子就應該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雖然沒有結婚吧,可是畢竟有孩子了啊,孩子是無辜的,雖然你跟我結婚我也覺得很好很榮幸,畢竟這樣慧眼識珠的人並不多見,可是你本來就做錯了還不承認,然後還戳瞎了她的眼睛,奪走了她的孩子,雖然也是你的孩子啦,可是畢竟是她的孩子……”
程小柔看一眼對面的陸明,大聲:“那個孩子到底怎麼樣了?”
陸明喝一口紅酒,看她:“你是說上次來找你的人又來找你,而且眼睛瞎了,說是我的*,我還帶走了她的孩子?”
程小柔點頭:“也是你的孩子。”
陸明說:“胡扯。”
程小柔皺眉。
“故意人身傷害是多大的罪,我不會沒事用我的名譽去賭這麼無聊的事情。第一,我沒有*,第二,如果有,我也不會讓她有一個我所不知道的孩子,第三,假設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會選擇進行民事賠償簽訂合同用專業的角度來解決,就算是打官司我也佔據絕對優勢,爲什麼要用我最不擅長的武力方式?”
陸明條理清晰,列出來。
程小柔想了想說:“說不定你是黑社會的頭目,你開律師行是爲了洗錢,你也知道你接單的費用多高了,你本身就非常擅長武力解決問題,動用黑社會來解決這一系列問題,維持你良好的社會形象。”
陸明否決:“反對無理由的猜測和想象,一個律師涉黑,對我的職業生涯是非常大的污點,反對這樣的假設。”
程小柔說:“不然就是你怕我知道這件事,所以你急了,就去找你以前幫忙過的黑社會做這件事,你要的下場是讓那個女人閉嘴,所以帶走了那個女人的孩子,可你沒有想到,天理昭昭,那個女人沒有死,毀容了,還是來找我揭穿了這件事。”
陸明深吸一口氣:“你怎麼不去寫小說?”
“也不算太誇張啊,你看,我們也沒有婚禮,你家裡人也都沒介紹我認識,結婚證也不是民政局辦理的,我的以上猜測都是正確的好嗎?是有理有據的。”程小柔辯解。
陸明看她一眼,從旁邊衣兜裡面拿出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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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上。
程小柔到吸一口冷氣。
是個黑絲絨的小盒子,安安靜靜的黑色。
程小柔一下子想到了窗外的夜色。
陸明推過來。
程小柔忍不住伸手出去,打開來,一枚戒指在裡面,折射出七彩的光亮。
程小柔一下子沒了聲音。
半天才抱怨一句:“哪有先結婚再給鑽石戒指的?”
陸明看着她,她從盒子裡面拿出戒指來戴上,好大的一顆鑽石,跟他平常的風格不太像,標準的六爪託着一顆鑽的樣子,鑽石是雨滴狀,她還以爲他是那種簡約的人,會買一個簡單一點的。
“好喜歡。”程小柔忍不住說。
戴上,指間流光溢彩。
程小柔笑的燦爛,想到什麼,看着對面的陸明:“你怎麼選的?不會是……”
“問全場最貴的婚戒是哪一枚。”陸明回答。
程小柔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陸明什麼時候這麼暴發戶,這麼沒品了……
是被她拖累了嗎?
她就是喜歡全場最貴的那種人,一眼掃過去,就總是掃中最貴的……
程小柔擡高了手,衝着燈光,看着指間的閃耀,什麼都忘了,覺得幸福好像就是這樣閃耀在她的眼前,熠熠生輝的模樣。
對面的陸明看着她,脣角微微的翹起一點,好像是笑話她這麼市儈,可她也都顧不上。
好像什麼都沒那麼重要了,看着眼前的這顆大鑽戒,這個纔是唯一永恆。
程小柔親一下鑽石:“我愛你!”
“你就愛錢。”陸明說一句。
程小柔吐吐舌頭:“不愛錢幹嘛跟你在一起?錢是我人生唯一的追求,我愛錢錢錢錢。”
“你不是要做律師鋤強扶弱?”陸明問。
程小柔訕訕的笑:“二者可以兼得,如果是公理正義,還是公理正義更重要,可是鑽石是壓倒一切的啊!”
“早知道早點送你。”陸明笑說。
“是的是的,應該早點送我,我會做牛做馬。”程小柔眼睛裡就只有鑽石戒指。
晚上回家,沒能做牛做馬,可是也一樣是侍候,陸明不停下,她急了推,他於是就說:“你忘了鑽石戒指了?”
她就沒得反抗,只能是承受,任由他來。
種馬,和母馬的關係嗎?
好大的鑽石在*頭櫃上面,閃亮亮。
***
第二天陸明先走,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爬起來,餓的扁扁的,收拾了一下下樓去找食物,樓下附近是商圈,自然很多吃的,靠着玻璃窗吃着意大利麪,正在攪啊攪,看見對面位子上面一個美麗的女人看過來。
年紀有些大,可是看上去覺得儀態萬方。
她沒有當回事,繼續吃飯,吃完,去商場轉轉,在試一個包的時候,一扭頭,又看見那個美麗的女人。
那女人也在看包。
程小柔繼續逛街,去化妝品店裡,看脣膏的時候,一個回頭,又看見那個女人。
真的是很難不注意到,因爲是真的很美,那女人在一邊的櫃檯看香水。
程小柔不信邪,上樓去頂樓的*上用品看四件套,看了幾個花色,一回頭,那個女人正在一邊看毯子。
不會這麼巧吧?
程小柔自行腦補了關於被打劫的種種跡象,她如今也是個有錢人,需要小心謹慎。
於是放下*上用品,安靜的下樓,拐兩個彎,在這裡等着看。
果然不一會兒,那個美麗的女人匆匆的追着下來,四處找人的樣子。
程小柔過去“啪”的拍上那女人的肩膀:“阿姨,您是在找我嗎?”
那女人嚇一跳,回過身來,看見她,急忙的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迷路了,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
程小柔到樓下咖啡廳裡喝咖啡,眼睜睜看着那個女人走過來,到隔壁桌子。
真是按捺不住了,莫非是個狗仔?
現在狗仔這麼年輕了?重點是,她有什麼好被拍的?灰姑娘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話題?她又不是夕佳,隨時隨地都在鏡頭面前微笑擺出漂亮的pose,她在這方面還需要很多聯繫,常常穿的不怎麼好看素顏就被拍到,會很醜。
比方今天,就是下樓吃飯,很邋遢。
程小柔過去坐下,笑笑,問:“是記者嗎?我們商量一下,能不能等我換件衣服再拍,別把我拍的太難看啊。”
對面的女人一愣,隨即說:“是啊,我是記者,程小姐現在跟陸律師的感情還好嗎?沒有打算離婚?陸律師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不是都來找過你了,你怎麼這麼堅定?是爲了陸律師的錢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程小柔有些招架不住……
“感情……感情還好,沒打算離婚,前女友……”程小柔結結巴巴。
“就是那個孩子被殺了,眼睛被陸明弄瞎了,臉也被陸明弄毀容的那個!”對面的女人趕快說。
已經上報了?
已經被記者們知道了?
程小柔的第一反應。
“這樣的男人你也能接受?這樣的男人不覺得太可怕了嗎?如果他這樣對你呢?他可能是個*殺人魔,你不考慮離婚?還是離婚吧?他家裡也不會接受你,離婚吧離婚吧。”對面的女人一口氣說。
程小柔愣了一下,問:“你是誰?”
對面女人訕訕笑笑:“我們記者都是這樣的,這樣標題才聳動,陸太太,談談你的想法啊。”
程小柔想了想說:“你別亂寫,我是覺得陸明說沒有就是沒有,除非那個瞎眼睛臉上帶傷疤的女人斷一條腿撲住我的褲腳,否則我都不信的。”
對面女人一副瞭然的模樣。
程小柔站起來:“我先回家了,拜拜。”
說完就跑,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一眼,那邊的女人還是看過來。
這樣儀態大方的女人,是記者?而且還是狗仔,還知道這麼多秘密?
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一路上回家,到下午的時候給陸明打電話:“你不是說沒有那個女人嗎?晚上你在咖啡廳裡等我,就家裡樓下的那個咖啡廳。”
掛了電話,躊躇滿志。
這次,一定要弄個人贓並獲!
***
陸明在咖啡廳裡面,隔着玻璃牆面,看着那邊程小柔不停的走過來走過去走過來走過去,短短的一段路,來來回回走了十幾遍,好像永遠都走不完似的,每每走到咖啡廳門口,服務生門都打開了,她又拐回去,不知道玩什麼花樣。
程小柔一年拐着自己的高跟鞋,一邊篤定自己肯定可以。
肯定可以抓到那個女人!人贓並獲的拖到陸明面前去,讓陸明啞口無言。
省着他每次的看她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總要有個根據。
她總覺得是有人跟着她,這次說了非要那個女人抱住她的大腿她才肯信之後,她就覺得,肯定那個女人會忽然跑來撲住她的褲腳,還特意說了要斷一條腿,這樣萬一要逃跑,她跑得快,萬一要抓捕,她也方便。
遙遠的路上面,有人蹣跚而來。
帶着墨鏡,大沿帽,長裙翩翩,可是腿一瘸一拐。
程小柔眼看着她過來。
那女人一直到面前,一手摘了墨鏡,“咚”的一聲就跪倒在地上,撲住程小柔的褲腿:“陸太太,你看看我,我的腿都斷了……腿斷了……”
程小柔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踩住那女人的背,不敢用太大力氣,整個人隨着撲上去,壓穩當了,大聲叫:“陸明!”
陸明從咖啡廳裡面大步的出來,剛纔看見有個戴大檐帽的女人過來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過來扶了程小柔,一把拉起地上戴着大檐帽的女人,摘了帽子,看着她臉上縱橫交錯的疤痕,又看了她的眼睛。
陸明伸手,從她臉上一把揭下一條疤痕,眉頭微微的皺一下:“膠粘的。”
那女人也沒想到忽然形勢會急轉直下,根本都反應不及,就被陸明捉着在手裡,想跑也跑不掉,陸明一手拽住她的胳膊,挑了眉頭,問:“你是我的*?有我的孩子?”
那女人搖搖頭。
陸明看程小柔,程小柔急忙問:“不就是你嗎?你說陸明虐待你,還毀容,還抓走你的孩子,那個胖胖的小胖子,你忘記了?”
那女人搖頭:“忘了。”
“你不是要我離開陸明,說陸明是*殺人狂,你不是還在電話裡跟我求救?”程小柔繼續說。
那女人搖頭,矢口否認:“我不知道。”
程小柔搖着她的胳膊:“你別失憶啊!你剛纔抓住我不是還說你的腿斷了!下午的時候那個女人來我說了,除非你腿斷了來跟我說我纔信的,我真是善良了,我就應該說你出車禍被撞成植物人了我就信!你一瘸一拐是要幹嘛?”
“我就是想乞討,要點錢。”那女人說。
說的一本正經。
程小柔悲憤。
那女人推一把程小柔:“怎麼了?不讓人乞討了?有錢人家的闊太太就欺負我們這羣窮人了?有沒有天理?”
旁邊有人看過來,鄙夷的看向程小柔。
陸明插一句:“如果你是窮人,那麼你腳上那雙香奈兒雙色拼接鞋和你的dior墨鏡怎麼解釋?裙子是真絲的,看來僱用你的人給了不少錢。”
那女人語塞,隨即說:“都是仿貨!窮人就不能買個假名牌嗎?”
“剛纔你的腿還是瘸的,現在是怎麼好的?如果這些都是仿貨,那你脖子上愛馬仕的絲巾和身上的香水也是仿的?手腕上梵克雅寶的手鍊也是假的?你的乞討生涯未免太多假貨。”陸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