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撫上宋安寧的小腹,那般溫柔,又那般絕情和殘忍。
“你應該知道,我多的是辦法讓這個野種消失。”
宋安寧緊繃着神經,一言不發地看着夜溟,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曾認識的陌生人。
她所認識的夜溟,竟然是這樣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別說自己他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別人的孩子,他也不應該殘忍到這樣的地步。
她雙脣顫抖,眼神絕望地看着夜溟,“夜溟,你……你還有心嗎?”
“心?”
幾聲冷笑從他嘴裡發了出來,每一聲,都讓宋安寧渾身顫抖。
“我的心早在被你出賣得乾乾淨淨的時候,就沒有了。”
六年前,她出賣了他,他還是放不下她,甚至,他放下美國的一切,來z國,爲的就是再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自作多情。
她回國才一個多月,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還懷了孩子。
他了解宋安寧,如果不是想要跟那個男人共度一生,又或者,她不是愛着那個男人的話,她是不會輕易懷上對方的孩子。
而她現在的表現,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他滿眼心痛地看着宋安寧佈滿恐懼和怨恨的雙眼,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宋安寧,你又背叛了我一次。”
宋安寧不明白夜溟爲什麼說這句話,而此時,恐懼佔據了她的身心,讓她根本無法去思考其他。
她現在一心只想逃離夜溟的魔爪。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給推開了,看到陸揚,宋安寧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飛快地從牀上跑了下來,躲到了陸揚身後。
“救我,快帶我走。”
她就像是受驚的小鳥,抓着陸揚的衣角不放。
她沒看到夜溟在看到她躲在陸揚身後,渾身佈滿恐懼的樣子時,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心痛。
八年前,那個沒事就喜歡躲他懷裡的女孩,現在就是這樣防着他的。
他在心裡苦澀地笑了,八年前喜歡躲在他懷裡的女人是裝的,而眼前這個,卻是真真實實的。
陸揚不知道夜溟對宋安寧做了什麼,纔會讓她這般恐懼。
他有些惱火,先前他看到夜溟那般緊張的樣子,還很放心安寧在他手上,沒想到他現在過來,卻是這副情景。
目光,帶着微慍地看向夜溟,跟着,安撫一般地拍了拍宋安寧的手背,道:“別怕,我們現在回去。”
宋安寧點點頭,就在兩人轉身開門出去的瞬間,夜溟一腳踹到了門上,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夜溟,你想幹什麼?”
陸揚擋在宋安寧面前,此時,夜溟那陰冷的模樣,充滿了攻擊性,他到真有些擔心安寧。
早知道當時在酒店,就不應該讓他把安寧給帶走。
“我跟她之間的事,什麼時候需要你來管?”
他黑着臉,一把將宋安寧從他身後拽了出來。
“夜溟,你不要太過分了!”
陸揚惱了,上前想要去把宋安寧從夜溟的手中帶回來,可夜溟現在這樣子,他怕自己會傷害到宋安寧。
突然間,一把冰冷的槍,抵在了陸揚的太陽穴上,“在我打算一槍崩了你之前,馬上給我滾!”
夜溟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扳機扣起,他真的隨時能一槍打死陸揚。
宋安寧慌了,掙扎着從夜溟的手中掙脫出來,“夜溟,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他媽要是沒瘋,怎麼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陸揚也沒想到,夜溟竟然會拿槍抵着他。
在z國,非法持械是犯法的,他竟然敢……
“夜溟,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陸揚沒關係,你把槍放下。”
宋安寧的身子在發抖,她不想因爲她跟夜溟之間的私事,而把陸揚這個無辜的外人給扯進來。
“既然沒他什麼事,就讓他滾!”
“夜溟,你不要太過分了!”
無視了抵在自己太陽穴上的槍支,陸揚黑着臉,看着夜溟,“你這是非法持槍,你有本事開槍試試。”
“非法持槍?”
夜溟笑了,“你跟我談法律?”
“別說了,陸揚,他真的會開槍的。”
宋安寧迅速擋在陸揚面前,“你先出去吧。”
陸揚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殺人這種事,夜溟做得就跟吃飯一樣平常。
當年,他殺了阿華的手下,挖了人家的心臟去換給宋潮的時候,她是親眼看到他當着整個外科的人承認的。
他能有什麼事?
她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陸揚撞在夜溟的槍口上,無辜捱了他這一槍。
“安寧,這個人就是個神經病,你現在跟他待在一起會出事的。”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宋安寧費力將陸揚推出了病房,陸揚還是不甘心地敲着房門。
阿成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裡面的動靜,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他們少主跟宋安寧之間的事,不是任何一個外人可以摻和的。
少主對宋安寧的愛情,從她離去開始,足足隱忍了六年,現在終於爆發了。
阿成看着在門外還鍥而不捨的陸揚,走上前去,道:“這位先生,你還是聽我一句,馬上離開吧,宋小姐不會有什麼事的。”
陸揚冷眼看了阿成一眼,沒信他的話,“你老闆就是個神經病,安寧在他手上怎麼可能沒事?”
阿成淡淡一笑,並沒有反駁陸揚的話,“沒錯,我家先生就是個神經病,所以,你再不走的話,他真的會對你開槍。”
哎,少主要不是個神經病,怎麼會一直放不下里頭那個害他不淺的女人。
陸揚不放心宋安寧,站在走廊外,跟阿成面對面站着,形成了兩方對峙的局面。
病房內,宋安寧被剛纔那麼一折騰,小腹有些疼,可是,她不敢在夜溟面前表現出來,只能咬牙忍着。
她看着夜溟,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夜溟,這是你我之間的事,不要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無辜的人?”
夜溟冷笑地看着她,“外面那個小白臉嗎?”
宋安寧沒說話,他發現,夜溟對陸揚的敵意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