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餘嘯雄的殷勤,知夏的矜持,有好,也有不好。愛睍蓴璩
好的地方,自然是女生金貴,保持神秘,可以更好地勾起公子哥兒的征服***;不好的地方,顯而易見的,萬一拿捏不住,跑了這隻金龜婿,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哥,你覺得餘家大少怎樣?”
林落華看着舞池中旋轉的安知夏和餘嘯雄,沉着地說:“男人和女人不同,外貌和情趣都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有就最好,沒有也無所謂。最緊要的,還是地位和財富——很顯然,餘家大少在這一點上,是上上之選。知夏跟了他,不會吃虧。”
“我也知道餘大少好。就不知道知夏能不能抓住這樣一個人了。”林落翹嘆息,“我們女人,說到底還是要嫁人的。熹”
“你放心吧,知夏是個知分寸的孩子。”
忽然,一個黑衣女郎,如同午夜精靈,闖入林落華視線。她舞姿輕盈,風流婉轉,林落華不由得半身都酥了,林落翹順着他目光看過去,露出瞭然微笑:“她就是我的那位繼女。哥哥最近身邊也寂寞無人,需要一個女孩子陪一陪嗎?”
………選…
每次宴會回來,都累個半死。
第二天一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她纔算是緩過勁來。她是被餘嘯東的來電叫醒的。
“趙小姐家人想見我和你。”
餘嘯東這樣說,安知薇有些愕然,不過她還是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來到門口上了餘嘯東的車。
“真是難得,你竟然會百忙中抽時間去看望一個泛泛之交的女孩子。”
上了車的安知薇,不忘挖苦餘嘯東。餘嘯東嘴脣緊抿,最後才擠出一句:“她到底在餘家出的事。”
“那麼你有回去問你那位大哥嗎?”
安知薇言語之間對餘嘯雄已經不太尊敬,餘嘯東有些惱怒地說:“請你放尊重點。”
“也得那人值得我敬重啊。”
“我哥……他也很後悔。說自己說話太直白了,傷害了趙彤彤。只不過感情的事,從來都是你情我願,容不得半分虛假。”餘嘯東半晌之後才說。
於是安知薇不再說話。
去到醫院,進了趙彤彤的病房。安知薇見到了趙太太,這是一個身材瘦小,相貌平凡的中年女人。見到安知薇,只剩下感激兩個字而已。安知薇安慰了她一會兒,她喃喃地說:“要不是你,我的女兒都不知道怎麼辦……”
對餘嘯東,也許是因爲他大哥的緣故,趙太太卻沒有那樣熱情。幾句場面話過後,安知薇就去了趙彤彤牀邊。
她已經甦醒了,只不過一夜之間,那原本閃着光澤的肌膚就枯萎了下去,眼圈也凹陷着,嘴脣蒼白,無神的雙眼盯着天花板。想到她曾經那樣虎氣勃勃地打開自己的手,質問自己縱容妹妹搶人男朋友,安知薇有些難過。
“趙彤彤,我們來看你了。”
趙彤彤眼珠子斜向一邊,看是安知薇,又轉回去,繼續盯天花板。
“爲……什……麼……要……救……我……”
一個字一個字,吃力地從她喉嚨深處滾出來。
安知薇說:“只不過一個男人,你一定要好起來,知道嗎?”
“他……不……要……我……了……”
“正因爲他不要你,所以你纔要活得更好。你還那麼年輕,活得好,纔是對他們最大的報復。”
很簡單的一句話,可因爲重生過,安知薇對它有了更深刻的體會。她眼神真摯,趙彤彤重新轉過眼珠子,她的鼻子底下還有氧氣罩,呼出一串串白煙。安知薇說:“你不能爲任何人活着,你要爲自己而活。”
身後傳來冰冷的觸感,那是餘嘯東的目光。
安知薇纔不在乎他怎麼看。
她只顧盯着趙彤彤。
她似乎微弱地點了點頭。
從醫院出來,餘嘯東說:“你安慰人還挺有一套的。”
;“我不是光安慰一下她而已,這是事實的真理。爲了誰活着,最後都很累,還不如爲自己活一次,精彩過就算了。”
於是餘嘯東再次用奇異的目光看安知薇。
“可我並不覺得你有爲自己活過。你一直都很冷漠。”他終於說出自己內心想法。
“很冷漠嗎?但是我覺得我對生活已經足夠熱情了。”
安知薇雙眼看着前方,並沒有看他。
她說:“不熱情的人,是無法彈好鋼琴的。”
出租車在她面前開過,安知薇揚手,車子應聲停下,車輪發出長長的刺耳的剎車聲。餘嘯東意識到她要自己打車回去,下意識地說:“我送你……”
可安知薇已經衝他揮揮手,跳上車,走掉了。
“我送你回去……”
餘嘯東悵然看着那紅色的車影子漸漸消失,半晌才低聲說。
“好不好?”
…………
如果安知薇聽到剛纔餘嘯東的話,她應該會很樂意讓餘嘯東送。因爲打車到安家本家去,真是太遠了。而且路上還因爲堵車,耽誤了好些時間。
這一次她到安家去,卻是爲了公事。
“這一位沈星漢先生,是本國愛樂樂團團長。今天賞臉來跟我們吃飯,爲的也是考察一下你們兩個的人才,看看能不能吸收你們進樂團。有可能兩個一起收了,有可能都不收,你們要好好表現。”
安楠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兩姐妹,神情嚴肅。這兩個女兒,一個貌若天仙,一個才華馥郁,都是難得的人才,偏偏姐妹不和到了令人頭疼的地步。他可真是費了老臉,才請動沈星漢過來。只希望這兩個女兒千萬好好表現。
安知薇、安知夏一起說:“是。”
“我知道你們很不喜歡對方……原因……唉,我也不多提。不過,我希望你們記住一點,那就是對於外人來說,你們之間的恩怨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都姓安,都是安家的女兒。所以,要丟臉的話,也都是丟安家的臉。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們明白嗎?”
安知薇不作聲,安知夏卻低聲說:“是,父親。”
“知夏,你也不用答得響亮。當年你對知薇做的事,知薇表面不說,實際上還氣着。你要好好向姐姐賠罪,以後就姐妹相稱!等到時機成熟,我會讓知薇迴歸安家的,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安知薇依舊眼觀鼻,鼻觀心。安知夏臉上卻有些發燒,當年的事,不光讓她自己如今留下案底,各種做事好不麻煩,而且還在安楠心中留下心結。
她不怪別人,只怪自己當年太過年輕,不懂得斬草除根!
以致留下後患……
安楠看看時間,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這就出去吧。”
趁着安楠走出去的功夫,安知夏滿臉堆笑,對安知薇討好地說:“知薇。以前是我錯了,信錯了那些混混……但是,我也已經受到應該有的懲罰了。你……不生氣了吧?”
“生氣?”安知薇淡淡地說,“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生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如果還生氣的話,人會活得很累的。”
不是生氣,而是——恨。
她擡起頭來,也是一臉清新笑容,對安知夏說:“你說是吧?知夏妹妹?”
維持表面和氣,原本就是安家人的好功夫。
於是當天晚上,那位頭髮已經禿頂了,年輕時候應該曾經帥過的沈星漢先生來到時,安知薇和安知夏姐妹兩笑意盈盈,先後彈奏了自己拿手的曲目。接着就是夫人林落翹親自下廚整治精緻小菜,賓主二人在黃昏的安家花園裡落座,其樂融融地準備共進晚餐。
安家本家的園林,在本市也是有名的。和董家的中式園林不一樣,這裡都是西式的庭院,修剪整齊的後花園,有一個迷宮,一個噴泉,整整齊齊的綠草地上,今晚放置了橡木桌子,精緻的羅馬吊燈在旁邊亮着,一派夏日風光。
“早就聽說安家的花園很有特色,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樣的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粉雕玉琢的兩位安小姐來呀。”
沈先生呵呵大笑,安知薇和安知夏陪着笑,一個布碗筷,一個幫忙斟酒。坐下來之後,大家舉杯,緊接着,安知夏就先舉起酒杯,對沈先生說:“沈先生,我在這裡要敬您一杯酒。早就聽父親說過沈指揮家大名,今天見面,真是非常榮幸。希望以後還可以得到先生您的指點。”
沈先生呵呵一笑,舉杯飲盡。
“這第二杯酒,我要敬我父親。生我養我,而且還教我學琴,讓我找到我的奮鬥方向。我要藉着沈先生的面子,敬父親一杯。”
安楠有些動容,也飲乾了杯中酒。
“這第三杯酒,我要敬我的姐姐,安知薇——”
安知夏的酒杯,對準了安知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