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這是你的東西?”安知薇看向陳嘉懿的目光已經帶着審問,陳嘉懿被那澄澈如冰的黑瞳一掃,頓時平白矮了三分:“不、不是我的。是……是……我給阿芫吃的!阿芫他,實在太痛苦了!”像落水的人撈到一根救命稻草,陳嘉懿的嗓門又大了起來,“阿芫並不知道!是我給他吃的!不過樑教授說只要控制好劑量就好了!”
她說着說着,忽然渾身打起戰來,顧念手一鬆,陳嘉懿整個人倒在董薇身邊。董薇嚇壞了,退後又退後,顧念把她護在身後,讓陳嘉懿沒法傷害到她。安知薇感激地看了顧念一眼,又走上前一步冷笑:“舅媽,止痛用的嗎啡都是注射的。可這些並不是注射劑!你想要騙誰呢?”
人贓俱獲,房間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董芫身子病着,腦子卻沒有壞:“嘉懿,你……居然瞞着我吸毒……”
“不光吸毒,而且,還把毒下到了你身上。”王老先生嘆氣說,“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房子裡的香水味,太濃了嗎?”
陳嘉懿品味惡俗,一向喜歡濃香,董芫的房間也一向異香異氣的。董薇他們早就習慣了,王老先生看着茫然看着自己的衆人,笑笑說:“久在芝蘭之室不覺其香,可見你們都已經習慣了有毒的味道了。這種合成香薰,含有很大劑量的苯和甲醛。常人聞了最多隻是胸悶,可是董芫有先天性的心臟病,這種香味無異於是引他上死路。加上時不時的加料……”
王老先生看着陳嘉懿,滿眼不屑地搖頭。
而董芫的目光,則深邃不明。“你……要害死我。”
只說了一句話,董芫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哥哥!哥哥!”董薇大急,撲上去就要摟董芫,骨肉之情,溢於言表。顧念眼明手快,一把拉住董薇:“阿姨,王老先生會搶救他的!”
他瞥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陳嘉懿,又說:“這裡剩下的事,我們交給安知薇就好了!”
他原本是局外人,此時此刻,發號施令,儼然成了衆人的主心骨。
董薇被他拉着,只剩下點頭的份。安知薇擡眼看顧念,澄澈的黑眸正對上深邃的,顧念衝她肅然點頭。王老先生已經開始採取措施爲董芫急救。安知薇見顧念帶着董薇進去了地上的陳嘉懿已經癱軟成爛泥,這才搖響了召喚鈴,叫來福伯。
“福伯,舅媽今天很不舒服,麻煩你帶她到房間裡去。沒什麼事情,不要讓她出門。”
屋子裡鬧得天翻地覆,外面的僕人早就聽得心驚肉跳,福伯硬着頭皮站在安知薇跟前,聽她吩咐,只有一聲聲答應的份兒。安知薇見他誠惶誠恐的模樣,又說:“如果樑教授這幾天來,就跟他說舅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感謝他的幫助。我們過年再去酬謝他,這段時間都不麻煩他了。”
福伯聞言,終於忍不住問:“大少爺的病好了?”
安知薇回過身去,只盯着董芫出神,她意味深長地說:“是啊。舅舅的病會好起來的——他的病,完全就是被舅媽氣出來的。”
謀殺親夫可是要入刑事罪行的,對外解釋也要費口舌。倒不如放個煙幕彈,讓下面的人愛傳傳去。
果然福伯遲疑着問:“氣的?少奶奶她……”
安知薇嘆氣:“反正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福伯,我見是你纔跟你說呀,遲點記者問起來,你可千萬給我多擔待點。”
“那……那是當然的!”福伯大力點頭,心中不免遐想連篇,通常主人家這樣閃爍其詞,都離不開“桃色”二字。看那陳嘉懿平日妖妖嬈嬈的,晚上經常花枝招展的出去,果然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