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終於放下偏見想誠心誠意和你談談了, 你就給我出這種幺蛾子?
恩???
衛祁的心裡頓時涌上一股憋屈。
但是把眼前的傢伙扔在原地,她又實在放心不下,畢竟似乎不僅失了憶, 還石樂志。
她又想到既然眼前這傢伙已經將那一對蛇情侶趕走了, 那麼今晚上她倆就在山洞裡將就吧。
有洞穴原主人的氣息威懾, 想來不會有那麼不開眼的撞上來的蠢獸。
而且打了一架她也累了, 着實不想動。傀儡的身體在逼真度上確實不錯, 但是這個持久性……
依然有待提高啊。
她想的很美好,並將視野投往了地上想要找個地方睡覺養生,然而叫嚷了好幾聲卻完全沒有得到她的迴應的衛星宇卻在這時候不開心了。
他故意大聲的“哼”了一聲, 然後像個四五歲的被寵壞了小孩一樣,滿臉“我不想理你了你走我討厭你你竟然不理我”的表情衝進了山洞深處。
衛祁:……
臥槽我竟然突然覺得這樣的師兄有點萌?
她很小的時候就想要一個軟萌可愛會撒嬌的弟弟, 可是收她爲徒的時候夏慕已經聲明她是最後一個。
他飛昇的日子近的彷彿就在這百年間, 再收徒是對徒弟的不負責。
於是她只能將希望放在了師兄和師傅身上。
然而衛星宇是個冰山, 夏慕是個油嘴滑舌的老油條,夾在中間的她能夠健康成長爲一個正常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更不用提去奢望衛星宇對她撒嬌了。
而且常年高冷冰山的人突然嘟着嘴對她賣萌……
光是在腦子裡想想,她就覺得有一股無法剋制的惡寒。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她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師兄怕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上了身吧?!?!?!
結果沒有想到,這個從沒抱有過希望的心願,竟然在遙遠的如今實現了?
衛祁突然覺得自己許多年前就熄滅了的怪阿姨之魂突然熊熊燃燒了起來。
弟弟別跑!
姐姐不是不理你!
姐姐還是還是愛你的!
快來姐姐的懷抱!
她自覺地把自己帶入了夢寐以求的長姐角色, 然後快步追着前面的人跑了過去。
好在這個山洞並不是特別深, 他跑的時候也沒動用修爲, 所以沒跑多久她就追上了前面的小可憐。
他似乎摔了一跤, 正哭唧唧地靠在山洞的最深處, 昏暗的光線照着他因爲疼痛而在眼中浮現的委屈,萌的衛祁心肝兒亂顫, 差點沒抱過去大喊不哭不哭姐姐愛你。
好在她理智尚在,於是站在原地並在心裡重複了十遍不能對可愛的還沒有恢復記憶的師兄出手和正太控是要坐牢的以後,她終於平靜下來,然後溫柔的摸了摸男人的腦袋,“乖啊,別哭,是什麼害你摔倒了,姐姐幫你打它好不好?”
於是小哭包委委屈屈地指了指身後的牆。
啊?
是因爲沒有看到牆,又止不住力道,所以撞上去了麼?
衛祁想了想當時的場景,然後哭笑不得地得出了答案。
不過就算這個答案再蠢,她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畢竟她認定的哄孩子的第一要義就是,一定要將孩子的話放在心上,讓他感覺到自己被重視。
“你竟然欺負這麼可愛的孩子,看我不打死你!”得到了答案以後的衛祁瞬間戲精附體,朝着牆壁就是一拳,而爲了營造表演效果以及保護自己脆弱的小拳拳,她在掌心覆蓋了一層法力——而下一瞬她的義正言辭就變成了滿臉懵逼。
不,懵逼的不止她,就連衛星宇也看着她深深地伸進了牆壁裡的手,連哭也忘記了。
這是傳聞中的麒……麒麟臂?
於是沉默了十幾秒以後,他哭的更厲害了。
哇!
爸爸爸爸爸爸!
我叫你爸爸啊!
別哭啊!
爸爸你聽我說!不是我力氣太大!是這牆太薄了!這裡並不是山洞真正的深處!
而且就算我真的力氣大也不會打你啊!你聽我解釋啊!【爾康手】
莫名其妙弄哭了師兄的衛祁再一次感到了委屈和憋屈。
不過,既然這後面別有天地,她自然不會掩埋自己的好奇心。
反正她現在的身體只是個傀儡——而且,師兄雖然失憶了,但師兄就是師兄,就算只有五歲的記憶也無所不能——衛祁對衛星宇永遠有這樣一種迷之自信。
破壞了那隔絕了內裡天地的“石門”以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蕩蕩。
視野的最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陣法,陣法的外圍拜訪着一些零碎的物品。
衛祁上前將她們撿了起來,然後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這衣服,這髮簪……這些東西,分明都是她的!
爲什麼她的東西會在這裡?
她走上了陣法的中央。
被端放在正中央的,是合歡宮宮主祁粹的成品武器,合歡鈴。
陣法,祁粹,還有她。
於是就在那一瞬間,衛祁就明白了許多東西。
她雖然沒看過轉生的術法,但祁粹的記憶裡有這本書,到了需要的時候,她便回憶了起來。
她的死。
她的變化。
全都是因爲祁粹。
全都是因爲女人的嫉妒。
她獻祭身體完成了轉生術,又獻祭靈魂詛咒了交換身體後的衛祁,使她除非死亡,否則就無法脫離祁粹這個身份。
她也知道就算她和衛祁能夠成功交換靈魂,最後她也會被識破,畢竟他們的身邊有個大乘期的夏慕。
所以她不甘心。
她自己得不到,她也不願意讓別人得到。
她就是那麼自私的人。
所以她高高興興的死了。
因爲她很清楚,她的死亡能毀掉兩個人。
她就是這樣愛情至上,沒有擔當,自私自利的人。
所以她的死,沒有任何人會惋惜。
就算是妖重,也已經將希望放到了別人的身上。
這大概就是,有些人的死亡,輕於鴻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