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砸了事、且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廢物,可以捨棄;但丟掉的面子,卻一定要找回來。黑礦主的心思到也不算難懂。
在派人約戰之前,黑礦主花了些時間收集情報,其中尤爲關注了下尼奧與米莉亞之間的關係。在經過一番小小的算計之後,挑戰者在路上出現了。
“我無意冒犯米莉亞小姐。只是想爲兄弟洗刷羞辱。只要貝爾斯先生應戰,此番無論成敗,絕不再生枝節。”挑戰者看起來40歲左右年紀,臉上的風霜之色也頗顯濃郁,一身棕色皮甲,用的已經泛了黑,油光發亮,渾身上下無一處扎眼的地方,只是眸中不時閃過鋒利的光芒,另外,手中闊劍如冰水森然。
若在漏勺谷,拒絕這種挑戰不過是米莉亞一句話。王國法師莫拉的面子,身爲官方體系的漏勺谷駐軍總是要賣一些的。但在這大路上,米莉亞就需要考慮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了:爲尼奧出頭值不值?如果對方不賣這個面子給她,是不是又多了一個仇結。畢竟莫拉是主子、而不是一杆槍,如果屬下辦事總是搞不定或節外生枝,需要勞他出場,那這個屬下失寵怕就是馬上馬下。
這方面的關竅,尼奧本身作爲一個團隊領袖,將心比心,也是能夠理解的。如果巴里特事事辦不妥,一些小狀況都無法處理妥帖,那麼他也不會將團隊交給他暫帶。馭馬行出團隊,拐向一旁,大道足夠寬敞,別說是決鬥,兩軍對壘、千人排兵佈陣都沒問題。
那挑戰者到是樸素,步行來的。見尼奧出列,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再多說,穩步向一旁的空地行去。
放了馬到遠一些的地方,尼奧大號砍刀扛在右肩,悠然的看着天色,算起來,這已經是連着第三個陰雲密佈的日子,還是那種牛毛細雨,飄一陣、停一陣,搞的人感覺都是溼膩膩的、冷冰冰的,眼中景色也盡是蕭瑟,不像是春至,到像是又進入了初冬。
挑戰者不疾不徐的進了場,站在尼奧對面10米,活動腿腳,“今年有40幾?”
“43。”尼奧目光平平的注視着挑戰者。
“有女人和孩子嗎?”挑戰者又問。
“沒有。”
“難怪……”那挑戰者笑了笑,“有了牽掛,這碗飯就吃不了幾年了。今天這場,即便輸了,我能拿到100金。這次要走遠點了。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不上不下,無權無勢,只能是被當做工具。”
尼奧也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挑戰者闊劍在身前一橫,左手食中兩指緩緩抹過劍身,“準備好了嗎?”
“來吧!”
就在尼奧的回答聲中,挑戰者渾身爆起璀璨的銀色光芒,帶起一抹殘影瞬的跨越10米距離,闊劍所凝聚的銀色劍芒更是讓人生出一種無可匹敵的犀利感覺。
在20多米外觀戰的索斯克、武器戰、防戰幾人看的臉色齊齊一變,9級搏殺者,毫無徵兆的必殺技,否則絕難有這般幻影隨行的效果。
普通的民衆更是看傻了眼,這樣高等級的強者搏殺,就算競技場中能看到,怕也得到鳳凰城那樣的首都才能見到,像厄德里特、希爾法尼斯這樣的地方,也就恰好撞上這樣的生死對決,纔有幸目睹,僅僅是這一擊,就讓他們心魂震懾,這記憶烙印影響深遠,這些人中日後哪怕有成爲搏殺者的人,再見這樣的一擊,都會心膽俱寒,莫敢匹敵,這就是強大必殺技的另一種方式的傷害,精神衝擊。
就在飛卷的銀芒即將觸到尼奧的那一剎那,一道青色的淡淡光幕驀地出現在虛空中。
如果這時瓦倫汀娜在這裡,看到這光幕,一定會感慨的說:“莉茲那實力在10級往上的分身守護所釋放的極光劍幕,怕也就是這種程度了!”
極光生於天際,瑰麗而神秘,簡簡單單卻有種孕育自天地的大氣象。尼奧的這一刀卻也如此,限於戰能的運用,光幕本身並沒有多大範圍,但那種簡單而宏大的氣象卻已初露崢嶸。
“莉茲的力量自你這裡覺醒,你又受分身守護的劍勢影響而走上了這樣的戰技道路。真的是很難說清,到底你倆誰要承誰的情。”之前南茜在尼奧初顯戰技威能時就這樣說過。如今,尼奧便真的順着這條路來了,而且運用的更爲精湛激昂。
挑戰者發動的這一擊必殺技是錯身斬類型的,只是被尼奧自右肩而左斜下的一刀生生破去,能夠與尼奧擦肩而過的,只剩半片身子、半把劍,屍身栽倒後又滑出老遠。
尼奧伸手捂住了腰肋,有淡淡的綠芒一閃而逝,那裡已有鮮血印出。是挑戰者劍上的戰能造成的。雖說是殘餘,卻也讓他有些吃不消,不過這卻是怨不得別人,裝B總要付出代價,技巧再高,武器不做主遇到真正的對手也要吃虧,更何況還沒有甲冑護具。
看看了斷掉的戰刀,尼奧轉身看着一臉泥雪,即將嚥氣的挑戰者。口氣平淡的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也沒有牽掛。”
挑戰者的表情有些複雜難明,他已沒有能力再說什麼,望着尼奧的眼眸中,光芒漸漸很快黯淡了下去,到死也沒有闔上眼。
兩人的戰鬥其實從還未正式開打就已經開始了。行路那一段是比誰更能沉的住氣、誰更冷靜從容。後來挑戰者那番言辭,其實是陷阱,若是尼奧心中對這位一臉風霜的‘同類’生出一點點同情,想到諸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這樣的事,勢就算破了,更不用說‘手下留情’之類的奢念了。拼盡全力、你死我活纔是決鬥的真實寫照,是最爲兇險的營生,若意志有絲毫鬆動,剛纔挑戰者一擊,就能將尼奧腰斬。
武器戰和防戰,雖然都也年歲不小,在決鬥應戰方面卻是新丁,實際上除了像尼奧這般角鬥士出身、有觸類旁通之便的人,普通吃刀劍飯的,都不太清楚這種事情的兇險。這種時候,經常泡酒吧,多少一知半解的索斯克便有了發言權,賣弄知識,給武器戰和防戰講解這決鬥前後發生的種種事情究竟是怎麼個意思。雖然說的不全,主要路數倒也說清楚了。把個武器戰和防戰和周圍的一干護衛聽的目眩神迷,看向尼奧的目光都露出了幾分崇敬。
“這就是老鳥啊!能吃刀劍飯到這個年歲的,自然已經不能憑藉氣力,而是心智,很狡猾的說。”
“什麼狡猾,這叫經驗!那些愣頭青也動不動就跟人決鬥,結果往往自己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也只有這樣的過來人,才明白其中關竅。所以說,別欺人老,真要玩命,勝的未必就是那些身強力壯的。”……
車隊這邊議論紛紛,尼奧那邊則不緊不慢的拾揀死者遺物。一般的決鬥出於對對手的尊重,是不會動對方的遺物的。不過這個調調並不適合用在尼奧或貝爾斯這樣的人身上。好歹也是自己拼了性命掙來的,幹嘛要便宜了別人或讓那些物品塵埋腐朽?物盡其用纔是正確選擇。
索爾斯瞅了走過來的尼奧腰肋一眼,“你受傷了?”
尼奧撇撇嘴,嘆口氣:“皮肉傷。搏殺者的血不值錢,動不動就流點兒,倒是可惜了衣服,才穿了一天新。”
索爾斯在馬上呲牙笑:“我認識個娘們兒,織補手藝不賴。就在避難谷,到時讓她幫你補一下,好歹也是新戰衣。”話題一轉,指了指挑戰者的屍骸,“用不用打發幾個人收拾一下。”
埋死人也是有些說道的,不光是人道的問題,還有掩埋證據意圖在裡邊,像現在這個樣子,有經驗的老手一番查看就能推演出決鬥時的情形,另外還能收集到傷害製造者的一些實力數據。
“不用了,創口足夠大,用不了多久,就會引來圍餐。況且這挑戰者也是有個觀察員同夥的。”
“在哪兒?”武器戰和防戰聞言張目四下觀瞧。
尼奧指了一個方向。
“那塊岩石後?”
“不,岩石左面十多米的那簇小棘柳。”
“那兒!?”武器戰和防戰都有些不敢置信,畢竟那地方看上去可不像個能藏的住人的所在。
舍易求難,索斯克卻是信了尼奧的話。隱藏的主旨在於別人意想不到,而不是哪裡更合適,那塊岩石卻是太顯眼了,換成普通人都會看幾眼,專業人士根本不會選擇這類看似合適的衆矢之的。
果然,不死心的武器戰和防戰在那簇小棘柳之後發現了一些痕跡,卻是那觀察者目的已經達成離去,並不在乎被發現而留下的。
“結束了,我們上路吧。”索斯克今次到是不慌不忙,車馬足夠,年輕的奴隸們可以小跑行進,並有機會替換着乘坐歇息,天黑時分趕到下一個驛谷不成問題。而防戰和武器戰都是他的重要手下,自然要悉心培養,能借這個機會長長見識,積累些經驗,很不錯。
“那個黑礦主,因爲在招募苦力的事情上我幫朋友出頭而懷恨在心,收買獵民趁我跟魔獸搏殺襲擊,險些害死我,這回又接連發生了這麼兩檔子事,已是沒個善了。既然他正好在這漏勺谷,到也是個解決問題的機會。”
索斯克沉默。
一旦結仇,就是沒完沒了的牽扯。有時候也不怪吃刀劍飯的人下手狠辣,斬盡殺絕,試問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事情若不能有個足夠強力的第三方出面調停言和,那麼就只能是以一方的徹底死亡爲終結了。甚至有些人連第三方也信不過,一旦決定,就定要殺個雞犬不留,連那些有關係者也不放過。蓋因就算當事人死掉,也保不定有哪個受其恩惠的,忽然就有了捨身報恩的心思,小廝的一杯毒酒,妓女的一根腰帶,也足以致命。
而實際上,仇人又哪能殺盡?被牽連者有豈會沒個三朋兩友,就算一時震懾不敢動手,也難免不會有落井下石的機會。所以,吃刀劍飯的人身邊總是一片腥風血雨,就算想上岸也是難,宛如老煙槍戒嚴,前腳一戒,後腳那些災災病病的就都來了。
索斯克正是因爲明白其中關竅,纔會多一個字多說不出口。他都能想到那黑礦主在得知挑戰者身死事敗後會做什麼,米莉亞的車隊他是不會去惹的,貝爾斯的親朋好友卻是不會放過。就算真個顯得一切就此了結,那也是爲了麻痹對方,然後伺機一舉將貝爾斯干倒。一個靠的住的9級好手,投資在其身上的不光是大把的金錢,還有時間這種去了就回不來的東西。假如你輸了1萬金,也就不在乎再砸1萬金進去了。索斯克想來,黑礦主現在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情況。
尼奧向車隊索要了些吃食,要付錢,索斯克沒要,反手還將他的佩劍解下來遞給尼奧,“我知道你看光不賴,我這劍你未必看的上。不過總得有把武器頂當着用。車隊的路線你也知道,就這麼一站一站的走下去,事情辦完了,有興趣不妨趕上來,還是15金一天,獎金另算。”
尼奧爽快的接了劍,微微一笑,道:“下次若見面,還你的劍只會比現在的更鋒利。”……
尼奧西向,車隊東去,不久之後,米莉亞的侍女愛普莉將滿滿一袋錢交給索斯克,並告訴他:“米莉亞小姐說了,事情處理的不錯。”
尼奧走了又回,就在先前那觀察者潛伏的小棘柳叢之後,療傷之餘,靜靜等待。
黑礦主確實派了收屍者,不過如今的希爾法尼斯,對血食有興趣的存在數量極具攀升,更何況是搏殺者的屍體。魔獸們都知道,5級以上的搏殺者,其血肉本身就是補品,一如搏殺者也清楚獵殺魔獸益處多多一樣。所以等收屍者趕到,除了一堆亂痕蹄印,連血跡都點滴不剩。尼奧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他親眼見到一種大號犰狳般的怪物將染血的泥雪吞了個乾淨,然後撇出幾條泥土的便便,揚長而去。
之後的兩天比較無趣,尼奧都是在枯燥的等待中度過。當然,尼奧能做的事實在不少,其中最有價值的莫過於吸血藤的誕生。這傢伙目前基本就是當鋼筋蛇用,不會潛地,也不能幫尼奧收集屍體殘存的生命能量,它的一些手段都只是爲它自己服務,吞噬能量,轉化血能。這本事尼奧挺嫉妒,可惜學不來,也利用不到。另外,吸血藤能斷肢速生,一條變兩條,兩條絞纏在一塊,又變回一條。簡單的一句話概括:威力有限,但基本不用擔心會死。南茜還爲此打趣尼奧:“它倒是跟它的主子一個調調,先確保不死。只要不死,就有一次又一次重來的機會。”
確實,南茜說的沒錯,不死,確實是尼奧努力的一個方向宗旨。所以儘管他坐擁四大元素,元素能量池,卻不是元素薩滿,若是被施法者們知曉,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嫉妒且憤慨的找他拼命。尼奧將自己的四大元素平衡和元素能量池,用來塑造兩個溫牀,一個是針對建木之力的,另一個就是針對聖器,即南茜的本體的。說起來這兩項還真都是擅長保命,建木之力活的滋潤,受其影響,尼奧的生命系列術技的威力也就強悍。而聖器的能量足,能量治療艙的召喚週期就能縮短,有這兩樣手段,尼奧挨刀都挨的比一般人淡定。
建木之力是尼奧看重的核心力量,它的壯大,才能讓尼奧的主要力量展現憑藉的變異藤始終保證高度活性,這也是其吞噬其他特性、不斷進化的基礎。
能量治療艙的召喚週期縮短,也意味着元素能量池供能充分,這對智慧晶的成長無疑大爲有利。
所以這兩者,一個關係到眼前的力量運用,一個涉及到未來輔腦的培養,真正是關鍵,相較而言,等級突破、元素親和、技能多樣化,在尼奧看來,反倒是主幹上的枝葉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尼奧已經漸漸體會到了一些薩滿職業的特性,這些特性是森苟拉斯薩滿章所不曾描述的,是尼奧在信仰和實踐操作的基礎上細心觀察、謹慎歸納、而總結獲得的。
簡單的說,尼奧發現薩滿這種施法者職業跟自然信仰相結合,確實可以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奇妙效果。他相信,正是因爲他親近自然,尊重自然,薩滿職業才能如此迅速的上位。否則就算他之前已經具備了精神力充盈等成爲施法者的先決條件,且有南茜幫助,也不可能在短短數月之內,將薩滿等級提升到4級巔峰。植靈刺還爲此說過一句話:“薩滿職業看起來竟然如此易上手,和它比起來,十多年苦練的戰士職業未免太缺乏可操作性了,舍掉算了。”
自然信仰和薩滿職業結合,尼奧認爲確實是正途,不如此,不足以改變他黑暗力量屬性的性質。正是因爲有了自然信仰,包括黑暗力量在內的元素力量,才能歸於一個完整的體系內,成爲構件,而不是像世間的那些法師,某種屬性力量獨大。這從根源上避免了尼奧受情緒的影響而向暗、邪、惡、腐的方向滑落,從而保證了他的暗之力的純粹性。
而這樣的薩滿職業,主要的修煉方式不是想方設法提升所掌控能量的威力,而是與這個世界互動。南茜爲此下了一個定義:“自然循環維護者。”
“這麼說,我應該像那些平衡德魯伊般,以還原世界的本來面貌爲己任。又或像那些自然德魯伊般,到處治癒大地的傷痕嘍?”
對於尼奧這樣的問題,南茜給出的答案是:“這就跟你的信仰有關了。你認知中的自然,應該是什麼樣的?自然循環,又是那種方式?如果是惡魔薩滿,肯定覺得混沌纔是自然的真面目,亡靈薩滿或許會覺得死寂一片纔是星球的本來面貌。有着怎樣的認知,便朝着怎樣的方向發展,若你勝,便代表着那自然已是你心中所想的自然,那循環,已是你所期盼的循環。你與這天地偉力協調合一,且有開闢之功,當然身具大能力。”
南茜的說辭讓初聞的尼奧目瞪口呆,塑造、改變,建設自己的理想國。南茜竟然下了這般宏大的定義。
“那,那豈不是具有神祗纔有的能力?”
“還差些,只能說是世界之王。改造世界,如足夠權柄的君王,也能做到。神要再跨一步,跳出去。這世界再無法束縛他,他比世界之王更自由。”
“你說的那是什麼神?”
“你說呢?”
“神主,創世神!”
南茜卻在這時潑了冷水,“不扯那些沒用的。志當存高遠。有多大格局雖然未必就有多大成就,但格局小了,不過是碌碌一生、井中過日,這是肯定的。你是打算凍死在前往世界之巔的路上,還是在不到200平的溫馨小院中安詳閉眼,是你的選擇。”
這番談話對尼奧的觸動自然是非常大的,畢竟在以前,他頭腦中的一些定義都是既存的。像維護自然,似乎就是迴歸原始,杜絕污染,什麼工廠那是肯定不能建的,什麼亂砍亂伐,那也是不可以的,甚至刀耕火種都是個錯誤。爲什麼會怎麼想?因爲它死個既存定義,幾千上萬年,那些德魯伊,那些先輩,那些打着維護自然旗號的大能們,都是照着這定義乾的,是放在四海皆准的常理。
現在,尼奧每每回憶這段談話,認知已經發生了明顯的改變。他意識到,信仰,未必就是一段存在的定義。金錢是萬能的。活着多做善事,來生有大福報。這些都是存在的定義,這些可以成爲信仰,卻也可以加料。關鍵在於自己的本心,找到自己心甘情願相信的,並堅定不移的奉行,這就是信仰。信仰,應該不是被任何外部因素所促成,而是發自內心的一種自然而然,是一種精神上的、自由抉擇而獲得、並貫穿整個生命的堅定不移。
有了這個認知,尼奧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輕鬆了。畢竟在從前他內心始終爲一件事而矛盾,那就是遵循自然之道和帶領族人過上好日子。他在人類的社會中長大,對人類社會的發展模式很有心得,也相信利用這些知識,能夠改變族人貧窮落後的境況。但這跟傳統的自然信仰所秉持的道路是有牴觸的。可如今,卻有了變通的路徑,那就是和諧共存。
那些保守的德魯伊和薩滿所堅持的不全對,而人類的發展模式也有許多要注意的地方,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更需要強調的是平衡,而不是維持原本的循環。世界的舊有循環在無以爲繼時都會在一場毀滅中重生,那爲什麼就不能認爲的改變一次循環的方式呢?生命存在與自然中,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它所產生的變化也是自然的一部分,豈不就是說,生命也有改變循環方式的權利?
便是這樣,尼奧從一名即將步入冷酷的天道者行列的自然信仰者成爲了獨特的理想國建設者。成爲了像弗瑞的革命者那樣、卻有着更宏大願望的理想主義者。
世界因爲夢想變得美好,生命因爲夢想變得美妙。尼奧並未因此而將自己平日的所作所爲都冠以冠冕堂皇的名義,他只是有了一個夢,並願意爲這實現個夢盡個人所能。而具體到眼下,便是一個同自然互動的具體工作:如何利用自己擁有的封印之力,消除暗腐力量對這片土地的侵害。
所以說,很難想象,一個在荒郊野嶺等着襲擊某仇家的奴隸出身的狼人,竟然在枯燥的等待中公關着如此神聖的一個課題。這課題通常都是由那些號稱是決定世界命運的大能或手握大權的人去考慮和解決的。比如教廷的聖級元老,神聖奧德的大祭司,泰坦之都的墮天使首領。
神主說過:生命的奇妙就在於他的隨機性。我對這個世界做出的最大貢獻,莫過於恢復這個機制。從此,不再是死水微瀾,從此,有了浪潮跌宕。
在這個大時代,註定有一些人將如星辰般璀璨,他們各懷理念、信仰,成爲或即將成爲意義非凡的浪潮,推動整個時代前進,讓艾美拉進入一個新的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