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方晨皺着眉直吸氣,擡起頭的時候哪裡還看得到那輛摩托車蹤影?
不得不到醫院裡做緊急處理,診療方晨的是一位中年男醫生,面目嚴肅,語氣還算和藹,“有輕微的軟組織挫傷,幸好沒傷到骨頭。”
末了醫生又好心地提醒她說:“現在世道不太平,搶劫的人特別多,單身外出的女性更是要注意了。”
方晨連連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您。”
由於工作的關係,方晨經常會接觸到社會上陰暗混亂的一面,比起飛車搶劫,情節更加惡劣嚴重的都不在少數,但是親身遇上這種事倒還真是頭一回。
她沒打電話回家,這些年對父母養成了習慣了報喜不報憂的習慣。
蘇冬那邊也暫時聯繫不上。
右肩還在隱隱作痛,活動的範圍稍大一點都不行,方晨有點疑心是不是診斷錯誤了,因爲當時撞擊的力道那麼大,一瞬間簡直疼得令人發暈。
拎着藥袋走出醫院的時候,她心想,其實自己還不算倒黴透頂,好歹包被搶走之後,還能從上衣口袋裡找出一些零錢,足夠她打車來醫院並支付醫藥費的。
不是週末,且錯開了就診的高峰期,此時進出醫院的人並不算太多。
方晨走到大門口,正打算攔輛出租車,這時候就看見有人大步迎了上來。
她下意識地在原地站定。
對方走到跟前,朝她微一點頭,“方小姐,韓先生在車裡等你。”
韓睿的手下們很奇怪,似乎對他有着各種各樣的稱呼,並且分場合、分對象。
順着指點,方晨看見了那幾輛一字排開的深黑色轎車,就停在灰白色的大噴泉旁邊,明明顏色低調卻又偏偏顯得那樣招搖。
中間那輛車的車窗雖然緊閉,方晨卻覺得彷彿能夠穿透黑暗看到車裡的冷肅的男人。
錢軍不大耐煩地將目光從車外調回來,忍不住問一句:“哥,要不要我下去催一下?”
“不用。”韓睿翻着報紙,頭也不擡地說。
錢軍也不敢再多話,咧了咧嘴角,有些憋氣地轉回身去,重新在副駕座上死死地盯住方晨。他心裡對這姓方的女人真沒有多少好感,即使她長了一副驚豔到足以讓人掉眼珠子的外表,可是性格着實不太討喜。他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敢在他們兄弟幾個面前大聲說話的,就更別提敢用冷言冷語對待韓睿了。
偏偏只有她,從最初獨自一人闖進“夜都”要求見韓睿開始,再到後來的種種言行舉止,都讓錢軍覺得這個美女記者簡直是膽大包天。
跟在韓睿身邊這麼些年,錢軍自以爲對老大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可是這一回卻完全想不通。他想不通爲什麼韓睿會看上這個女人,活脫脫就是一朵長滿了尖刺的玫瑰,漂亮歸漂亮,但也太扎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