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不遠處已經收工的衆人們,悻悻然的聳了聳肩,來到雲導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原來這裡真的有鬼啊!”
“小鬼,不礙事,她只是有點調皮,喜歡嚇人而已。”雲導悄無聲息的忍下了那一聲差一點叫出來的慘叫,帶着最明豔的笑容看着我解釋道。
假裝沒有看到被自己嚇到的雲導臉上露出的驚恐的表情,只是一指其他工作人員說道:“你確定那些人都不會怕?要是把他們嚇到了或者是怎麼了?傳出來一些不好的新聞就不好了!”
“放心,我早已經說好了,我說過了這部戲我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演鬼的傢伙,到時候他們看到也只會當做是演員而已!”雲導很是自信的拍着胸口說道,臉上還帶着幾分得意的表情說道:“再說了,我可是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悄悄地畫了一個符,那些鬼傷不了他們!”
“符?我怎麼沒看見!”我忍不住又將四周的那些員工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
“哦,在他們的工作服裡面,我畫在內襯上面的。”
“……”我放心的離開了,她就知道自己有些時候就是有些瞎操心了,雲導啊,娛樂圈有名的導演,他想的事情肯定是比自己周全得多,這樣的問題根本就輪不到自己問。這樣一問反而顯得自己看不起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記仇?
我無聊的頂着一張恐怖的臉在這個有些破舊的房間裡面轉悠着,這算是一棟比較普通的居民房,兩層樓,四周長滿了荒草,連牆壁上都有着一些青苔,原本白底的牆面已經變得斑斕,腳下白色的瓷磚已經鋪滿了厚厚的灰層,四周的桌椅都已經結滿了蜘蛛網,看上去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在去往二樓的樓梯口有着一張已經被風雨摧殘的只剩下半截的看不出原來花色的窗簾,半開的窗戶上面積滿灰層,還有着一個大大的蜘蛛網,上面是一隻有拇指大小的黑色蜘蛛正一動不動的掛在上面。
在樓梯上面有着一些斑駁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往上面看了看,終究還是有些心虛不敢一個人亂逛,只得壓制住了心底的好奇心轉身向着外面客廳走去。卻在轉身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一臉慘白的小女孩。
她的四肢就連脖子的位置都有着一道明顯的血痕,所站的位置下面是滿滿的血跡,頭髮也溼達達的黏在臉上。只一眼我就看出來了,這個小女孩是被人肢解死掉的,就是不知道她是生前被人給肢解的還是死後?
我看了看樓梯口有些歉意的笑道:“我只是好奇看看,沒有別的意思。”
“哇……”一聲震耳欲聾的哭聲就這樣在我的耳邊響起,那個小女孩顫抖的指着我說道:“爸爸,她嚇我!嗚嗚……她好可怕!”
“……”我深吸一口氣,善意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很是溫柔的說道:“小妹妹,我……”
“你是什麼鬼?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快點給我們滾出去,不然不要怪我們鬼多欺負鬼少。”從角落後面冒出來一個跟小女孩造型差不多,但是身型卻高上幾倍的男子帶着幾分憤怒指着面前的我警告到。
“我不是鬼!”我有些爲難的笑着說道:“我只是跟着他們過來拍戲的,我們在這裡拍鬼片呢,我在其中演得就是那隻厲鬼!”
“你騙小孩呢,你這張臉看着死得比我們還慘,肯定是沒有地方住是吧,我告訴你,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孤魂野鬼住進來的,快點給我滾出去,不然不要怪我們鬼多欺負鬼少了!”男子臉上明顯帶着幾分不信的看着我說道,看着她那一張臉,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胸口。
這鬼也太慘了吧,大半張臉都已經腐爛了,還有着深深白骨漏出來,另外一般還算比較好的臉也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樣子,也不知道她身前到底遭受了怎樣恐怖的待遇。唉!有些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做鬼還是好一點!
我抽了抽嘴角,上前一步打算好生解釋一下,順便讓他們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一點。可是沒想到她動一步,對面的小女孩就已經嚇得躲進了她爸爸的懷中,而她爸爸更是可以啊,竟然衝着自己大聲的吼道:“你想幹嘛,你想動手嘛!我告訴你啊,我纔不怕你啊,我們鬼多勢衆,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再不離開的話,不要怪我們……”
“鬼多欺負鬼少嘛!”我很是憂傷的接了一句,在對方滿是驚恐的表情下,淡定的收回了腳看着旁邊的位置說道:“麻煩讓讓,我要出去!”
一轉眼的時間,那兩個所謂的鬼多勢衆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邊的樓梯口上戰戰兢兢的看着她。我再一次好脾氣的深吸了一口氣,心理面將那個化妝師給罵了一個半死,臉上卻帶着更加柔和的笑容看着身後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鬼說道:“我真的是人!我敢肯定!”
“幹什麼這麼鬱悶啊?”雲導有些不解的走到正坐在小角落裡面發呆的我的身邊好奇的問道。看着她又一次的嘆氣的時候,心裡面更加的疑惑了。
“我這妝難道就沒有辦法改了嗎?”我有些心塞塞的看着身邊的雲導,她可不想整部戲差不多幾個月的時間都被身邊的那些小鬼害怕,明明他們纔是最讓人害怕的鬼啊!
“這句話你應該跟化妝師提!”雲導醞釀了很久才淡淡的對着我說道,實在是有些不忍心的看了一眼旁邊那正縮在角落裡面偷偷地打量着我的那個小鬼,慎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得不提醒你,對方對這一方面的要求很高!”
也就是沒希望了啊!那還叫自己去說,這不是去找死嗎?她可是知道的這個化妝師可是國際知名的,她要是惹得對方不高興罷工了,她倒是覺得無所謂啦,只是雲導他們肯定會跳腳,然後一切的錯又到自己的頭上來了!想想都讓人頭痛!
一天的時間總算是過去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拍了兩三場戲都不怎麼滿意,看着時間也不早了,雲導只得無奈的吩咐收工。於是鬱悶了一整天的我總算是可以去卸妝了,看着原本滿滿的卸妝水此刻只剩下半瓶的時候,她的心情就更加的鬱悶了!
眼睛瞄到一旁躲在角落裡面的小女孩說道:“看吧,我就說了我是人,你偏偏不相信,我可是長得非常好看的哦,剛纔那樣子完全都是化妝效果,爲了電影犧牲的。”
雲導很是好心的走到我的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小孩子膽子小,沒事的,時間長了就好了!”
如果你再說這句話的時候能夠正視我的臉,表情更加的淡然一點的話,或許你的話更有說服力!我瞄了雲導一眼,低垂着頭離開了!心裡傷到了,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療傷。
於是走着走着,繞過人羣她就來到了那個被雲導嚴令不能靠近的樓梯口,看了看沒有再一次冒出來的那隻大鬼,我忍了忍終究還是忍不住擡腳踏上了那一節臺階。頓時眼前一黑,就暈倒了。
滴答滴答的聲音好像是以前的掛鐘走動的聲音,樓梯口有着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隨着掛鐘的節奏慢慢的滴落在地上,濺起一些小小的血花。看着妖豔而詭異。
就在這樣駭人的場景中,從樓梯上慢慢的走下來一個全身是血的男子,陰沉着臉一步一步的踩着沉穩的步子向着下面走去,我眼尖的發現那個男子的腳下手上都套着袋子。臉上甚至是帶着口罩,遮住的大半張臉都是冷漠。手中甚至還拿着一把斧頭。
我呼吸一窒,看着那個人慢慢的走到一樓的衛生間洗掉滿身的血跡,甚至是還用着他們家的沐浴露泡了一個熱水澡的時候,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變態啊!在殺人之後竟然可以如此的淡定!
我總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臉,普普通通的一張臉沒有任何的特別,放在人羣中真的很難發現,唯一能夠讓人記住的是他那雙冷漠的雙眼。深沉得利害。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將所有的有可能作爲線索甚至是查到他一點蹤跡的東西全部都投進大火中燒滅,就連那一瓶他剛纔用過的沐浴露都不放過一起燒掉的時候,她有些不忍心的看了一眼滿是血跡的樓梯口。
那裡已經被他用掃帚打掃了一下,滿牆滿樓梯都是血跡,卻沒有留下他一點點的腳印。如此的細心如此的膽大,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張了張嘴,覺得滿口都是乾澀的。我心驚的看着在那個男子離開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樓梯口的兩個透明的身影,看着他們呆愣愣的就這樣目視着那個兇手離開而無能爲力,看着他們傷心而絕望的在這個房間裡面轉悠着,一點點的怨氣積聚起來竟然讓這個房間變得陰冷無比。
沒多久的時間,這裡太多的蒼蠅亂飛終究是引起了隔壁鄰居的注意,於是鄰居好心的過來查看的時候就看到了二樓的房間裡面橫七豎八擺放着的四肢,大小都有,且雜亂無章。嚇得她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於是沒多久警察來了,細緻的收拾了一下房間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之後,這件案子就這樣懸着了。那個時候我發現房間裡面的兩隻鬼總是會很寂寞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悲傷的看着他們一無所獲的離開。
剛開始的時候還總是有警察出入,後來因爲這件案子實在是太過殘忍而兇手又太過冷靜毫無破綻可查的時候,警察慢慢來的時間就少了,到最後這裡就成爲了無人問津的荒宅。隔壁的唯一一家跟他們做鄰居的人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從這棟樓裡面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害怕之下也都搬走了!
於是原本算得上是小洋樓小別墅的房間就這樣閒置了下來,風吹雨打之下就變成了他們現在看到的樣子,而那兩隻鬼依舊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裡面轉悠着,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困住了他們,竟然幾十年過去了,還沒有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