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啦”耳際傳來金屬輪動的聲音,猛擡眼,竟有一根青翠如綠竹顏色的鐵桿旋轉向下,偏偏出現在陳雨柔伸手可及的地方,顯然是在示意讓她抓住鐵桿。
此刻,身處絕路,想要離開的唯一方式只有原路返回,一邊是難行的山路,又有野獸在不遠處;而另一邊,便能脫身也說不定。
她一狠心,不妨就試一下順鐵桿垂直向下。
雖在垂直方向,鐵桿的粗細正好合一人的手握,加之旋轉的速度也不快,並且握在上面一點都不像看起來那樣光滑的感覺。
陳雨柔反覆的抓着試了兩下,覺得它已經牢靠到能夠讓自己相信了,便將身體的重心向前移動,左腿在身下環抱着鐵桿跨上去,右腿在原地一用力,順勢也垮了上去,搭在左腿的上方,這樣,整個人便垂直的牢牢地抱住了鐵桿。
鐵桿是旋轉着向下延伸的,因此,陳雨柔能夠近距離的清楚地看到大山的各個側面。
眼際放寬,這時她才發現剛剛自己竟然是站在大山傾斜的一個山尖上,崖壁的側面卻並非筆直,而是略向內側傾斜的,怪不得不曾有路可以下山呢?
山體側面別有一番景色。
崖壁上一改山頂上光禿的景象,到處佈滿了綠色的苔蘚、低矮的綠色植物,一片片、一簇簇的蓬勃生長着,個個鮮嫩欲滴、翠綠盈盈。
陳雨柔真的是很敬佩那些大自然的生靈們,如此的生存環境,依然不向命運屈服,扎穩了腳跟後,便順崖壁傾斜的方向生長,遠遠望去,活像是女人頭上斜插滿了花束一般。
隱約之間,又有驚奇發現,似是天然、亦或人工,山體上原來是有一段石階的,只那絕不是爲人步行而設的,亦是那樣的傾斜,人走上去,全都要頭朝下方了。況且上面同樣佈滿了蔭綠的苔蘚,即便生在正常的石階上,也會輕易將人滑倒的。
整個身體的重量都系在一雙手上,不大一會兒,陳雨柔已經覺得上臂痠痛無比,真想鬆開手放鬆一下,但只要一想到腳下依然是萬丈的深淵,精神又變得異常緊張起來,抓住鐵桿的雙手握得更緊了些。
正在降落的地方其實是周圍高大山體環繞出來的一處山澗,只這一道大裂縫當真是深不可測的。
愈向下,水的聲音便愈發的清晰。
植物也變得高大些了,葉片也由上方的針狀變成了闊葉的,奮力向上生長的樹葉幾乎都能碰觸到陳雨柔的身體了,此時放眼四周,已是處處生機盎然的景象。
難道又是另一處世外桃源?這時的陳雨柔腦中不斷閃現出旖旎國的美好景象。
但這地方肅殺的利害,從山上投下來的幾縷陽光早已沒有了原先溫暖的力量,說成是幾束光亮還算貼切。周圍高大的植物偏又都生得怪模怪樣的樹幹。
死寂,除了能夠辨析出來的流水聲以外,再無任何一絲絲的聲響。空氣彷彿都是凝滯的,陳雨柔感覺不到一點點空氣流動的感覺。
更何況,幾分鐘前,自己還曾經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男人掉下來的情景。
想起鏡頭中留下的他被幾隻猛虎分食後的鮮紅血泊,大腦“嗡嗡”的一陣發懵,散落在地的沾滿血跡的衣服殘片和骨碎肉渣,猛虎滿意的用又長又厚的大舌頭,來回的舔着嘴周的樣子,鏡頭中的記錄,簡直就像是親眼見了一樣的真實。陳雨柔再不敢回想,此刻的她早已感覺到後背發涼,冷氣不斷地向頭上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