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盡收眼底

過了好一陣兒,陳雨柔仍然能夠感覺到自己呼吸的急促。

可就是在她這段心神不寧的時間,玉水始終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走了不知多少個臺階,轉了不知多少個彎,終於,在跨過了腳下這三步臺階之後,樓梯幾經到了盡頭。

周身、眼前豁然開朗,陽光明亮的照了進來。

玉水帶着甜蜜的笑容轉身,“呵呵,來吧,”她緊緊地拉了陳雨柔依然冰涼的雙手。

“哦,”陳雨柔只是頭腦空空的跟着她小跑了過去。

只這十幾步跑過來,便已來到有着齊腰高圍欄的平臺上,陳雨柔一下子呆住了。

居高臨下,目及之處一派生機昂昂、盛景繁華之象。

高高低低的樹木掩映之下,是那或橙黃、或媚紫、或流藍、或金晶、或鵝黃、或澄青……總之,最眩目最夢幻的建築應有盡有,窮極所有想象,卻也還是不能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

那其中更不乏綴滿了碩大繁茂果實的粗壯果樹,穿梭其中的精雕的小橋、澄澈的流水、掛滿風鈴的高杆、奼紫嫣紅的花海……

玉水早就發現了陳雨柔臉上掩飾不下的驚異,或者說,這種驚異是她早已預料到的,“呵呵,怎麼樣,沒想到吧?”

耳中傳來的盡是歡歌笑語、高聲歡暢之聲,極力遠眺,遠處分明是一處巨大而磅礴的遊樂場,由於離得太遠,陳雨柔只能看到有着巨大誇張造型的龐然大物忽上忽下的,她一邊側臉一邊伸出手指着那裡,“那裡,那裡就是你說的萬國遊樂城吧?真是太美了”。

陳雨柔臉上無比豔羨的神情難以掩飾。

“哪裡,”玉水順着陳雨柔的手指方向望去,“哦,那裡是——丟掉往事”。

“什麼?好奇怪的名字,”陳雨柔打死也想不出來那個很明顯是遊樂場的地方,竟然叫這麼個名字。

“你在這裡看到的所有所有,包括前兩天的——無情雪嶽,整個這個地方叫做萬國遊樂城,我們現在是在這裡的最高建築上,它叫作——雁翎古堡,剛剛進門的地方是——難爲酒吧,唉呀,算了算了,不說那麼多了,你還是慢慢熟悉這裡吧,反正到了這裡的人,恐怕就……”

“呵呵,來呀,”玉水一下子又換上了那種歡欣雀躍的神情,依然緊拉了陳雨柔的手。

原來這個平臺是建在雁翎古堡的圓柱形堡頂上,平臺是圓形的,繞着它走過去,另一邊便依舊只是雪白,無情雪嶽說的就應該是遠處高峰了。

陳雨柔正在回味着自己跨上雪上自行車的一剎那,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振奮、恐懼、欣喜、擔憂……

總之,自己踏上了這裡的第一步開始,整個人便與“驚”和“迷”的感覺分不開了。

“唉……”

身邊傳來的明顯是玉水的嘆息聲,陳雨柔身子一震,到現在爲止,她在玉水的臉上看到的只有快樂而已,何況這裡又是這樣一個能夠讓每個人歡樂的所在,自己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眼睛不夠用,想象空間不夠用。

她剛要對玉水說什麼,沒想到玉水倒首先開口了,“大家都是苦命人,你又有着怎樣一段無法埋沒呢?本來以爲真的要逃脫了,卻萬萬想不到,越是想要逃脫便越是無法擺脫。想讓單純快樂的生活來填補空白,卻始終想不明白,註定了是空白的,永遠也填補不了,想要掩飾空虛的人生,人生卻又變得越發的空虛了……”

“唉……”又是一聲長長的伴有無奈的嘆息。

“永恆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快樂是永遠不可能永恆的,能夠永恆的,也就變成了一成不變,最終便是平淡、無趣、甚至是乏味與厭惡”。

聽她這樣說了一大套,陳雨柔是越來越摸不着頭腦了,“玉水,難道,你,並不快樂麼?”

“呵呵,快樂,快樂是麼?恐怕這裡的人早就跟它斷了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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