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靈器天羅手套,成套中品靈器連心十環戒。
中品靈器五行煉甲,下品靈器霸劍蠻龍鉞!
如果再算上作爲後勤輔助裝備的頂級靈器“流銀返焰鼎”的話,朱鵬一個尚未築基的煉氣境修士,上上下下共裝備着五件品相不俗的靈器,堪稱是武裝到牙齒,奢華至極了。
當然,除天羅手套與流銀返焰鼎以外,其它裝備全部都是朱鵬自己着手煉製的,自產自銷,當然就比絕大多數修士省下一大筆靈石,如果全都是購買的話,憑朱鵬的賺錢能力也刷不出這麼多的裝備。
更何況,真正好用的上品靈器,即便是不差靈石也未必就能買得到。
煉氣十二重大圓滿的五行混元功,配合着十二重大圓滿恍若妖魔荒獸般的體魄,朱鵬身軀膨脹至兩米餘高,下一刻他轟然撞破空氣,一劍席捲橫向掃蕩,那霸烈絕倫的劍勢籠罩恍若蠻龍的嘶吼咆哮!
吼……砰!
第一息,在那恢宏金白色的劍光籠罩之下,厲念全力打出的壓箱底法術:白骨生死橋猶如一條被抓住七寸,猛烈甩動的長蛇般,呻吟着於劍光當中寸寸扭曲、崩解。
然而這一刻周身承載着沉重五行煉甲的朱鵬已經破裂空氣壁障,衝撞到一行四人面前,轟。
砰得一聲,沉悶而突兀。
就如同被一輛高速疾馳的磁懸浮列車正面衝撞到一般,幽冥白骨城四名築基境修士當中煉體最強的鬼僵被周身重甲的對手撞倒,下一刻朱鵬從他身上踐踏趟過去,當這個如重裝列車般的傢伙衝鋒過去時,躺在地上的築基境修士鬼僵已經僅僅只剩下一張皮了,他整個人鑲嵌在大地當中眼見不活。
鬆軟的山石土地未必比鬼僵的殭屍體魄更硬朗,但朱鵬的力道控制如意,並不是真的從他身上平趟踩過去而已,事實上每一點衝撞踐踏的殺傷都集中在他的要害處,如此一衝一碾,焉能不死?
第二息。
周身重甲的朱鵬略劃過一個完滿的弧度二次衝撞而至,勾魂、奪魄、厲念他們飛騰而起都沒有用,別說電光火石間沒有那個時間餘地,即便是有,法體合一丹勁爆發狀態下的朱鵬也有踩踏空氣虛空遁走的能力,並且絕對比他們更靈活更兇猛。
(殺!此子不死,我們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一息之間,白骨生死橋被破,厲念強壓下真元逆行衝上來的血氣,雖然這樣做會讓內傷變得更加的沉重,但至少暫時不會爆發出來,此時此刻這口血若是噴出來,氣息就泄了,更是有死無生之局。
可惜,這個道理厲念雖然明白,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懂得。
尤其是勾魂這個矮冬瓜護媳婦,奪魄飛身而起,勾魂在下面一掌擊推在奪魄腳下,兩相借力之下,一息之間鬼修奪魄就成功衝到一定高度,雖然被封印爲煉氣境的修爲,但煉氣境也是能飛的,更何況還是築基境修士的底子。
取出一件白骨飛劍踩踏,同時已在高空中奪魄向下向自己的丈夫甩出一道灰紗,這兩人居然瞬間就做出決斷,要拿厲念當棄子,讓他們夫婦二人成功遁走。
只要逃出五行封靈陣範圍恢復築基境修爲,勾魂、奪魄兩人聯手,繼續殺人完成任務是夠嗆,但逃脫性命總是有極大把握的。
可憐的鬼修厲念,除不小心跨入五行封靈陣外,從頭到尾他做得都是最爲正確的選擇,然而在一幫豬隊友的協手努力下,絕望揮舞出漫天鉤影的厲念僅僅只是堅持了一息時間,然後他就在朱鵬的大劍縱橫間被絞成碎片。
吞噬到築基境修士的血肉、真元,蠻龍大鉞之上靈光如火上澆油般健旺猛烈,更加威不可擋。
緩緩吐息,解去丹勁爆發、法體雙修的極限負荷狀態,雖然僅僅只是兩息,但已經令戰局抵定,在蠻龍劍吞噬轉化靈力、吞噬轉化生命力的雙重功效作用下,自身的傷並不沉重,也沒必要繼續保持爆發狀態持續自損了。
勾魂、奪魄的高空遁走意圖被黃氏兄弟與王忠聯手毀掉了。
王忠雖然無法離開中央陣眼,但他裝備土行混元炮打高空目標卻是沒有問題的,大陣籠罩範圍內僅僅只是煉氣大圓滿修爲的勾魂、奪魄倉促之下哪裡擋得住土行混元炮的靈器之威。
再加上黃氏兄弟的劍陣與竹傀儡靈光炮也威力不俗,在這樣強大的殺傷壓制下他們硬生生被逼落下來。
然而,在下面等待着他們的卻是漫天飛舞席捲而上的飛葉快刀:木行,飛葉刀輪,借勢用力,範圍打擊,在林間使用威力驚人!
伴隨着四周飛舞縈繞快刀的還有那柄霸道絕倫的金鱗大劍,朱鵬雖然已經退出丹勁爆發狀態,但他依然是一身靈器、人劍合一、煉氣十二重大圓滿的修士,這樣的條件又佔據着絕對的先手優勢,數合一過,瘋狂交錯的三人身影就又一次靜止了。
鮮血,生命與靈力浸潤着蠻龍劍,再下一刻,勾魂、奪魄兩修士的身軀爆開,便恍若炸裂般。
“愚蠢,你們若是扛着重傷強行從高空飛遁離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被硬逼降落下來,你們以爲自己還能再找到更好的機會嗎?”喃喃而語,在朱鵬的左手無名指與尾指上,兩枚鐵指環閃爍着幽幽得異芒。
剛剛在生死之下,勾魂、奪魄都拼着經脈爆裂強行打出築基境的搏命法術,可惜被朱鵬分別以連心十環戒吞噬掉了,他們最後關頭的困獸搏命,事實上一絲半點的價值也無。
“師兄真是厲害,前後滅殺五名幽冥白骨城的築基修士易如反掌一般,靈素佩服。”當然要佩服,殺得如此兇,如此狠,全部都是在幫雙修府出力。
霧氣消散,大陣解去,尹靈素持劍走出看着滿地屍身與近乎毫髮未損的黃氏兄弟,由衷地讚歎道。
“當然,兩位師弟也是勇烈,以煉氣境之身強行壓制四名築基境高手,未來前途光明。”看着黃氏兄弟略有些不自然的臉色,尹靈素趕緊補充言道,黃氏兄弟果然因此臉色大爲好轉,他們兄弟並非是城府深沉之人,在剛剛的戰鬥中也的確是傾盡全力、以命相搏了。
“他的乾坤袋我收了,這三人的乾坤袋靈素你和大家分一分,我去看看河水蓄漲的情況如何了。”拿走厲唸的乾坤袋離去,他是四人中唯一的一名築基中期,應該是多少有些積蓄的,另外三人則都是築基初期,看之前那個元屠的乾坤袋就知道了,幽冥白骨城鬼修士的身家並不怎麼樣。
既然這一次大家都出過力,那麼就大家分一分,也算是激勵士氣。
打開厲唸的乾坤袋,裡面靈石、丹藥不少,玉簡介也有一些,但最值錢的卻還是他之前仗倚施術的人皮白骨幡,下品靈器,但在功法高度契合的鬼修士手中大概能發揮出中品靈器的威能,的確算是很不錯了,可惜對於不是鬼修士的擁有者來說,它的價值還比不上一件頂級的法器。
(對我來說也就一些蘊靈丹和靈石還有些價值,即便我日後要轉修陰屬性功法,這些鬼器也不及我自己鍛造祭煉的合用。)在朱鵬即將重新整理,將厲唸的物品都歸入雜物類時,乾坤袋中角落裡的一本黑籍,突然映入他眼簾。
朱鵬縱橫數百年,更是巫師世界的頂級諜影,見微知著是他的基本能力,看着乾坤袋中的那些雜物,又看了看角落裡這本被層層隱藏着卻便於取用的黑籍秘冊。自然而然的,朱鵬就將之收入手中。
黑籍上所書的似乎是厲念自己的修行心得與感悟,然而朱鵬湊近鼻前略一聞嗅,然後他笑了笑,隨手匯聚空氣中的水氣將秘冊浸透,浸水之後黑籍之上的墨跡迅速重組,整本變成一本血紅色的冊子,上書:天煞修羅功,五道鐵畫銀鉤般的字跡。
在修真世界,玉簡介的傳承很方便,但還是有一些修士更願意手記筆錄,其中便包括這天煞修羅功的主人。
(天煞修羅功?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見到過,返回宗門後再查一下資料吧。)這具身體畢竟不過是一階之姿,過目不忘一眼千年的本事還無法完全融匯入身體,但印象這樣的模糊,說明當時也不過是無意間掃到一眼,因此一時難以回想起來。
………………………
臨江鎮,鮮血再一次染紅土地,只是這一次,卻是修士的鮮血。
察覺到河水水位的異常變化,幽冥白骨城的少宗主幽絕,迅速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然而血祭煉化大陣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個時候退不得,更不能退。
所謂頂級靈器,這和上、中、下品靈器又有不同,幾乎非人力可以煉製的,即便是人力可以煉製,正常情況下曠日持久,也非一代人可以完成,哪怕是以修士的壽命來說。
當然,要硬是說有哪個金丹宗師、元嬰老怪放着法寶不用非要煉靈器,那搭功搭料,也並不是說一定煉不出頂級靈器,只是很少有人會去做這樣的事而已。
朱鵬手上唯一的頂級靈器是流銀返焰鼎,這座兩用鼎首先是煉器大師苦心煉製成上品靈器鼎爐後,又經一個修士家族幾代人心血澆灌打磨溫養而成的,即可煉丹又可制器,朱鵬晉升築基境後,甚至於低品法寶也可以通過它煉製出來,放到一箇中小型宗派那就是鎮宗重寶。
幽冥白骨城的獨有頂級靈器“鬼靈珠”也是如此,並不僅僅只是屠殺幾座鎮子血祭數萬人就可以煉成而已,容納這些血魂怨力的界膜珠本身也是一件異寶,只是本身並沒有什麼力量,對於高階修士的價值也不大而已。
當年幽冥白骨城有人成功煉製出頂級靈器鬼靈珠,仗之縱橫一時,煉氣殺築基,築基殺金丹,兇威赫赫。
可惜,後來被一位正道宗師以雷法擊破,直到數百年後的今天幽冥白骨城才自地殼深處又找到一枚界膜珠,必須以它祭煉出頂級靈器,祭煉出上品靈器都算是失敗。因爲一件上品靈器對於一名修士來說價值不菲,但對於一箇中型門派來說,不存在戰略價值。
然而一旦臨江鎮後山積蓄的山洪一泄而下,整個血祭煉化大陣即便不會因此被沖毀,鬼靈珠的降階也是幽絕接受不了的,上品靈器和頂階靈器根本就是兩回事好吧。
一旦此事辦砸了,哪怕是幽絕是幽冥白骨城的少宗主,這件事也夠他喝一壺的,更何況幽絕清楚的知道厲念一行人已經戰死了,隱藏於暗處的敵人出乎意料的強大。
(既然如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長髮披散肩頭,一身金絲黑袍氣質華貴卻又陰沉的青年男子暗中下了決定。
於是,包括任石道人在內的幽冥白骨城五名築基境修士就死了,死於幽絕之手。
“咳咳……做事做絕,少宗主您真的是有城主當年風範。我說趙蕊兒那娘們怎麼半途不見蹤影了,原來是察覺到危險先一步腳底抹油了,咳咳……真是想好好抱一抱她的大白屁股啊。”在不斷的劇烈咳嗽中,被偷襲重傷的老道任石終究還是被幽絕一劍削首,投入到虛空中的氣血洪爐當中。
到這一步,鬼靈珠已經自生靈性了,無數鎖鏈、觸鬚似的東西自氣血洪爐當中蔓延生出,自生靈性般絞殺着臨江城附近範圍內的一切生靈,吸吮着每一絲氣血。
然而對於站立在木樓高處,迎風而立的幽絕,它卻是秋毫無犯、不敢靠近的,這是因爲幽絕自幼以心煉之法打磨着界膜珠,雖然在界膜珠被打磨爲鬼靈珠後,這種心煉禁制會被消磨掉大半,但依然足以讓幽絕擁有鬼靈珠的先天控制權。
“出來吧,出來吧,出來吧,鬼道至寶……鬼靈珠,助我縱橫天下,光大鬼道!”伴隨着幽絕咆哮而現的,並非是鬼靈珠,而是“轟隆隆”衝砸而下的萬頃洪流潮水。
“可惡,只差一點了。”注視着遠方的洪流迅速衝至,甩手之間,四杆骨質陣旗分別落在木樓四周,結成陣勢將整個木樓籠罩在一片灰紫色的大陣之中。
如果僅僅只是抵擋洪流的餘波,憑幽絕的修爲與這大陣的守護絕對足夠用了,可惜,幽絕做夢都沒想到,某個人居然可以控制傾泄而下的萬頃洪流河水。
水行,龍吟大澤!
水行有兩種練法,一種是走水利萬物而不爭的路數,正所謂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這種路數是溫養療傷的最佳法門,處衆人之所惡,水屬靈氣會自然沖刷流淌到傷損處,沖刷潔淨。
然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此乃柔德;故柔之勝剛,柔之勝堅強。
這句話則闡述着水行的第二種練法,大海無量,瀚海推波,水雖然是柔和的,但積蓄如淵,發則剛猛莫及,恐怕沒人會覺得滅世大海嘯哪裡顯得柔和。
至於塑水成冰,高壓水刃一類的玩法,卻是修士硬以修爲逆天性而強爲了,至少是築基境修士的玩法,煉氣境修士,即便是煉氣十二層大圓滿,又能冰封幾許?
因此朱鵬在煉氣境志攻的兩門水行道術,一者是清心咒,一者就是眼前這招借勢用力的剛猛水法:龍吟大澤。
在五行混元功的加持下,朱鵬五行法術每一種都選擇了兩種專精,金行是瞬間格殺類法術切金斷玉指、輔助加持類法術鋒刃術。
木行是範圍打擊、羣體傷害的飛葉刀輪,以及陰損詭秘、損人利已的寄生靈種。
水行則是恢復自身、迅速療傷、恢復真元乃至於解毒的清心咒,以及施展時附近必須有大量水存在的這招攻擊類水行法術龍吟大澤。只是,就連朱鵬自己恐怕都沒預料到,第一次施展此術自己就玩得這樣大。
木壩積蓄到極限後,被朱鵬一個火行法術瞬間炸燬,天知道在那一刻有多少萬噸的河水傾泄咆哮而下,朱鵬並沒有第一時間尋求控制,而是融入其中不斷的投入靈力推波助瀾,漸漸的,他就可以指揮這頭放肆的水獸選擇一些他想要選擇的目標了。
漫過河道,沖毀房屋,只有真正見過江河咆哮的人,纔會知道水這種天下至柔之物發起怒來,會是怎樣的可怕。
至少,當幽冥白骨城的少宮主幽絕看到層層洪流當中有人駕潮御波而來時,他的那張如同千年寒冰般的死人臉,也露出一線忌憚之色。
(不能退,一退就功虧一簣了。)時至此時,幽冥白骨城前來的十二名築基境修士都已經死絕,除幽絕自己之外,其中還包括父親頗爲看重的厲念與陣法師任石,現在若是不能將頂級靈器鬼靈珠握在手中,幽絕很清楚的知道,也許性命無礙,但幽冥白骨城的城主之位,自己恐怕是不用再惦記了。
巨大的鬼影自金絲黑袍的修士背後升騰而起,四周籠罩的防禦大陣是肯定頂不住的,但自己,卻必須頂住。
(想要硬扛,小夥子,你很有想法。)於層層洪流當中注視着巨大鬼影自樓宇間現身,揹負重劍的朱鵬冷笑着雙手快速結印,既然這麼有信心,那麼就讓我們來好好驗證下你真正的水準。
吼!
龍吟大澤,數十米高的大浪組成數條水龍形態撲擊向灰紫色陣法結界。普通築基境修士在這樣的攻擊面前恐怕都扛不住一擊,普通煉氣境修士在這招法術的籠罩範圍內,恐怕來多少死多少。
然而在水龍之後踏水而行推波助瀾的朱鵬還嫌不夠,在數條水龍那最後一撲的一瞬間,大地之上土石炸起,迅速融入到咆哮水龍當中:土水合術,土流江河!
五行當中,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因爲土水合術,一瞬間就消耗掉朱鵬極大的真元法力總量,不過沒關係,因爲原本單純的洪流一瞬間變成泥石流了……殺傷力提升何止十倍。
砰,轟。
“啊……”
龍吟大澤、土流江河的雙重合術之下,幽絕佈下的法陣瞬間就爆掉了,而他早就已經準備好防禦的幽冥巨鬼,也在泥石流巨龍的沖刷下迅速淡化並崩潰。就連他背後全力守護着的氣血洪爐都受到一定程度的衝擊,出現明顯的不穩現象。
這氣血洪爐並非是實體,而是大陣凝血魂而成,寶成而爐破,但如果火候不到,提前出爐的寶物品質如何,也是可想而知的。
因此幽絕緊張鬼靈珠比緊張自己更甚,他驟然回身以手虛按,在大量的真元法力灌入之下,氣血洪爐重新又穩定下來,快了,快了,用不了多久鬼靈珠就將現世。
看着重新穩固的爐鼎,幽絕長長吐出一口氣,接着他回過身惡狠狠注視着自潰散洪流中走出的重甲男子。
元始魔門,金丹宗師葉輕眉唯一的嫡傳弟子:十全道癡朱鵬。
………………………
“就讓我來領教一下……上宗師兄的手段!”臉色蒼白,然而雙眼當中狂熱不減分毫,幽絕如是的言道。
雖然對方是煉氣境修士,但幽絕明顯已經將之擺在了與自己相同相等的位置上。
(這傢伙的精神狀態不對,他不會是被身後那個東西迷了神智吧?不過,對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握重劍緩緩前行,在這個時候對面幽絕的背後已經又凝出一道鬼影,雙翼揮舞,瞳目腥紅,恍若黑暗魔蝠。
“我那幾個師兄弟很快就會跟上來,幽少主退去吧,這一次您已經敗了。”
“殺光你們,補全靈器,大成鬼靈珠。這纔是我的命運!”幽絕宗門出身,他非常清楚結丹抱嬰的難度,尤其是鬼道修士,若不能縱橫一州掠奪資源,橫掃無敵,抱嬰是沒有任何指望的。這樣心高氣傲的幽絕如何能忍?
因此,他明明知道鬼靈珠在蠱惑自己,那些被無辜血祭的枉死者想拖着自己同入冥獄。
但那又如何?
不能證道,與死何異?
“殺!殺!殺!殺個地覆天翻,殺出個寬廣道途,漫漫道途人競爲巔,有你無我,殺殺殺殺殺!”心映劍術,人鬼合一,一柄恍若西洋刺劍般的骨劍落在幽絕手中,他長髮飛騰身爲築基後期修士,居然毫不猶豫的與朱鵬搏命廝殺。
而這,卻也的確是最好、最正確的選擇了。強行承受朱鵬一記“土水合術”,幽絕最強大的幽冥天煞被破,不得不用現在這個相對次之的,同時內傷也不輕,此時此刻若還自持着築基境修士的身份不肯拼命,再過一會也就沒命可拼了。
築基境後期的修士,劍術、反應速度、攻防能力與真元流轉運行速度俱強!
並且出現在朱鵬眼前這個,還是重傷削弱後的。
周身五行煉甲、手握噬血、噬靈蠻龍大劍朱鵬步步紮實,穩紮穩打,他也並沒有足夠把握在三息之內徹底解決對手,因此用此一套極盡沉穩紮實的劍路,一時間只見一道幽影血蝠壓着朱鵬肆意狂攻。
骨劍與蠻龍大劍上爆起的陣陣星火,恍若鐵樹銀花一般極盡的絢爛光彩奪目。
(人與鬼物相合,令實力大幅提升甚至於倍增嗎?幽冥白骨城不愧是幽州鬼道大派之首,的確是有幾分手段。)在戰鬥的過程中,除劍招以外自然有術法的攻防轉換,幽絕散出的九道血色冥息,被伸展左手以十心連環一攝而入。
下一刻,朱鵬左手尾指上的鐵指環龜裂,一團綠色氣霧衝擊向幽絕,卻被其一劍掃散。
(蝕心毒?原來如此,的確是上好靈器!)在看來自己的法術被攝,同時看到幽冥白骨城的獨門法術時,幽絕還愣了一下,然而看着朱鵬手指上的那九枚鐵指環,他瞬間就反應過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朱鵬因爲他的神念傳音似乎是精神一惑,手中蠻龍大劍被格開,下一刻被幽絕一掌按在胸膛上,他整個人頓時平地後滑十數尺,然後方纔穩住。
打了朱鵬一掌,幽絕原本蒼白難看的臉色因此恢復了些許血色,他此時身合天煞鬼蝠,擁有氣血轉換異能,對方越是受傷,他的傷勢也就越能快速恢復。
然而,下一刻這位少宗主就笑不出來了,在他的周身,華貴無比的金絲玄袍破損間,有一縷縷木絲般的植物蔓延並生長着:木行,寄生靈種。通過傷害寄生入受術者體內,可以通過冥冥中的氣機連通,恢復朱鵬的各方面狀態。
可以說是以弱勝強,越階挑戰的極實用法術,只要被對手在短時間內爆發擊殺,此術一成,對手越打越弱,施術者卻越打越強,尤其是以水行相合時,寄生靈種的成長速度,生命力與真元法力的抽取速度,都會大幅提高。而這,也是朱鵬有意識使用土水合術、甚至有意識挨對方一掌的原因之一,自己這邊虧損越大,寄生靈種那一邊的抽取也就越猛。
“這……這是在什麼時候?”
“在戰鬥的最初,你硬扛我術法的那個時候就已經種下來了。土水合術是真元消耗翻倍,可水木合術可沒有負面干擾,有的僅僅只是加成。”在朱鵬說這番話的時候,幽絕已經陷入病入膏肓之境了,他的周身有大量的木須延伸探出,甚至於整個人血肉皮膚都已經開始出現了木質化的現象。
這批寄生靈種是朱鵬特意培育過的,在侵蝕血肉的同時會分泌使人精神亢奮的有益性麻痹液,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會提高對方的戰鬥狀態,但這種高亢的戰鬥狀態也會屏蔽掉受術者的自我掌握能力,只要稍不留神,就對寄生靈種的侵蝕一無所知了,而當“木參”完全爆發之時,往往就已經無法挽回。
“咳咳……一報一報,還得可真是快啊。剛剛……咳咳……剛剛我就是在這裡把石老頭扔到爐子裡面去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我自己了。”剛剛,幽絕打得太急、太狠、太兇,周身真元法力瘋狂流轉之下,此時此刻木參的根鬚已然滲透到他的五臟六腑之中,無人可救了。
“……至少……至少讓鬼靈珠真正現世!”如是低語咆哮,幽絕一邊吐着血一邊轉身向半空當中的氣血洪爐撲去。
朱鵬見此略一皺眉,他一劍疾斬向幽絕,幽絕以左手臂擋了一下,手臂應劍而落,然而幽絕其人卻已經跳入半空中。
就如同早就已經等待很久一樣,天空中那輪氣血洪爐張開頂蓋,在其中是無數男女老少的虛影,他們盡皆伸出手拉拽向主動投爐的幽絕。
下一刻,洪爐頂蓋閉合,殺戮無數之後,吞噬數名築基境修士,現在連幽絕這個築基境後期的原主人都吞噬下去了。
鬼靈珠,終於滿足了。
(也是個嗜道成癡之人,的確是……可惜了。)風流雲散,隨着最後的血祭,半空中的氣血洪爐逐漸淡化消失,而一枚深紅血色的靈珠則取代它緩緩降落下來。
事實上,血祭煉化大陣從頭到尾都波折不斷,這鬼靈珠無數次在頂階靈器與上品靈器間徘徊,然而最終在吞噬數名築基境修士之後它終究還是完成了。只是,卻落在朱鵬手上。
就如同警察永遠都是最後纔會出現一樣,李嫣、王忠、乃至於尹靈素等人也是在一切結束重寶出現後他們纔出來,倒並不是有意的,而是朱鵬瀚海推波御水而行,他們有點跟不上同時也不敢全速飛過來當前鋒。
“靈素師妹,此處事畢。我們師兄妹也就不與你同去雙修府了。”將鬼靈珠收入囊中,然後朱鵬側身對尹靈素這樣言道。作爲宗門核心弟子,像幽絕這樣的人必然是見過照影圖的,殺了幽冥白骨城城主的獨子,還去雙修府助拳。
這是唯恐幽老怪不徹底發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