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利,我們在這裡,整個大英帝國在我們的身後。我們沒有忘記你們。解圍可能需要幾天,或者幾個星期,但是請確信,我們正在向你們兼程趕來。”
——保羅-梅休因將軍,1899年12月10日晚,於馬格斯方丹郊外。
戰爭爆發後,布爾人主動展開攻勢。
10月12日,由德蘭士瓦軍隊和奧蘭治武裝部隊組成的布爾聯軍向東開拔,法國胡格諾教徒後裔、第一次布爾戰爭的英雄——布軍總司令皮埃特·朱伯特將軍率領主力部隊,從東奧蘭治翻越德拉肯斯山,進入納塔爾殖民地,直撲納塔爾英軍主力所在地萊迪史密斯。
駐紮在萊迪史密斯—鄧迪一帶的英軍有兩個旅,約八千人。
布軍則包括了來自比勒陀利亞、海德堡、弗賴黑德、烏得勒支、米德爾堡和瓦克斯特魯姆等地的民團,總數約一萬四千人。
朱伯特派遣梅厄將軍率領先頭部隊,在10月18日抵達鄧迪,企圖包圍並分割那裡的駐軍。
但是駐紮鄧迪的六百名英軍已經在布軍到達之前逃脫,後撤到萊迪史密斯。
10月20日清晨,追擊的布軍在塔拉納山同駐紮在這裡保衛萊迪史密斯外圍防線的一旅英軍發生了戰鬥。
來自德蘭士瓦的烏得勒支民團和瓦克斯特魯姆民團在頭一天晚上悄悄佔領了塔拉納山這個被英軍忽視的制高點,將炮兵擺在了山頂的平坦高地上,其餘部隊分散到兩翼。
梅厄將軍利用有利的地勢和晨霧的掩護,在清晨對驚訝的英軍發動了突然襲擊。
布軍的75mm克魯索炮射程超出了英軍的15磅炮,地勢平緩的塔拉納山成了英軍步兵的墳場。
英軍指揮官西蒙斯少將在戰鬥中被布爾民團的狙擊手擊斃,最後完全是靠騎兵部隊冒死支援,這支英軍方得以擊退布軍的進攻,在次日朱伯特將軍的主力到達之前奪路逃往萊迪史密斯。
塔拉納山一戰,英軍損失465人,布軍損失145人。
同在10月20日,英軍弗蘭奇少將指揮的騎兵部隊在厄蘭斯拉格小勝由科赫將軍指揮的約翰內斯堡民團和德荷志願軍騎兵部隊,布軍有250人陣亡,200人被俘,不過開戰後英軍的好運也就到此爲止了。
10月30日,這一天後來被英軍稱爲--悲哀的星期一,萊迪史密斯的四千英軍在喬治-懷特中將的指揮下向布軍發動反攻,在尼科爾森峽谷同朱伯特指揮的布軍主力遭遇,英軍戰敗,損失1272人,餘部退回萊迪史密斯,旋即被包圍。
由於萊迪史密斯防守嚴密,朱伯特幾次攻城不克,於是派出斥候部隊深入英軍腹地,前至到埃斯特考特一線,偵察可以用來進行固守的地點。
其餘的主力部隊則在萊迪史密斯周圍紮營休整,等待英軍海外兵團的到來。
在等待期間,他們同盤踞在埃斯特考特的英軍發生過幾次小衝突,包括在11月15日伏擊一列英國的裝甲列車。
另一支布軍由另一個法國胡格諾教徒後裔——西德蘭士瓦之獅之稱的德拉瑞將軍指揮,在10月11日進入英屬貝專納蘭境內,切斷了西開普鐵路幹線,從而阻隔了開普地區與羅得西亞間的聯繫。
德拉瑞將部隊分爲兩路,一路由克龍治將軍指揮,包圍馬弗京。
另一路,主要是奧蘭治人由路易-博塔指揮,包圍了鑽石重鎮金伯利。
身兼德比爾斯公司大老闆的塞西爾-羅得斯搭乘圍城前的最後一列火車來到了金伯利,準備與他的鑽石礦共命運。
他還帶來了許多槍支彈藥和大炮,使得金伯利的英軍得以打退博塔的一次次攻城企圖。
馬弗京則在名噪一時的羅伯特-巴登-鮑威爾上校的指揮下,固守了七個多月,方得解圍。
第三支布軍渡奧蘭治河南下,吸收了開普殖民地的小股布爾人武裝,在開普東北地區活動,威脅東西開普鐵路線。
英軍不得不對奧蘭治河鐵路大橋嚴密防守,提防布爾人的炸橋企圖。
西開普鐵路線上最重要的鐵路樞紐站和軍用物資集散地德阿爾也遭到了布爾人的騷擾。
爲了保護東西開普鐵路的正常通行,英國人不得不把4.7英寸的海軍炮安裝在列車上,在其掩護下慢慢推進,一小段一小段地修復鐵路。
首戰失利之後,英國陸軍部迅速向南非派出援軍。
10月底,由英國援軍--南非遠征軍總司令、曾經在愛爾蘭鎮壓過當地起義的雷德弗斯-布勒上將率領的兩萬英國部隊終於到達開普敦。
從11月中旬開始,布勒指揮的英軍在東、中、西三條戰線上向布軍發動反攻。
梅休因中將在西線解金伯利之圍,弗蘭奇中將在中線進攻奧蘭治自由邦,布勒將軍率領主力部隊在東線解萊迪史密斯之圍。
但是,他這種兵分三路的做法鑄成了大錯。
12月初,梅休因中將指揮第一皇家步兵師的九千多人從開普殖民地出發,向金伯利城進軍。
12月8日,他在恩斯林同普林斯洛將軍率領的一千多名奧蘭治騎兵部隊相遇。
奧蘭治民團的騎兵向梅休因主力右翼的兩個北安普敦團發動進攻,襲擾一番後便逃之夭夭,梅休因下令追擊。
12月10日,第一皇家步兵師冒雨抵達金伯利以南約20英里的小鎮馬格斯方丹,前方是連綿不斷的山丘,英國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傢伙埋伏在那後面。
爲了小心起見,梅休因命令下屬的蘇格蘭高地警衛團打頭,排成縱隊前進,後面的隊伍組成密集隊形跟隨,以免士兵掉隊。
遠方,羣山後面的地平線上,英軍可以看到一點點微弱的光團在細雨和濃霧中上下跳躍,那是二十英里外,金伯利德比爾斯鑽石礦的大口徑礦用探照燈在向不知在什麼地方的援軍發出求救的信號。
英軍探照燈刺破了夜光,反覆地搜索着前面的曠野,但是除了黝黑的小山丘外什麼也看不見。
實際上,小山丘後面埋伏的是克龍治將軍的布爾野戰部隊,他們冒着雨淋,靜靜地躲在那些日光曬灼和雨水沖刷過的大石頭後面,躺在精心構築的戰壕裡,等待英軍的接近。
梅休因派出的偵察兵並沒有發現他們,在夜霧中,布爾人的騎馬步槍兵忽然出現在毫無準備的英軍正面、兩側和身後。
毛瑟槍的點射打破了行軍的寂靜,由於排成密集隊形行進,布爾人的一發子彈往往能夠射穿英軍隊伍中的兩三個人,打頭陣的蘇格蘭高地警衛團死傷狼籍。
布軍騎馬步槍兵發動奇襲後便向己方陣地撤退,引誘英軍進入伏擊地點。
英軍的榴彈炮和海軍炮向布爾人陣地還擊,但是炮彈落在鬆軟的戰壕土裡,殺傷力並不大。
布爾人的戰壕上面還布上了鐵絲網,阻止了英軍跳到戰壕裡進行肉搏戰。
清晨五點半,在戰鬥中一直沉寂的布爾人大炮投入了戰鬥,炮彈落在英軍所在的石礫地帶上,炮彈和石頭的碎片造成了更大的傷亡。
眼看再不撤退便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梅休因將軍下令全軍撤退,是役英軍慘敗,傷亡968人。
在梅休因在西線遭到慘敗的同時,第二支英軍部隊,由面容憔悴的加塔克中將指揮的第三皇家步兵師,在中線也發動了攻勢。
這支隊伍本來預定由開戰以來唯一打敗過布爾人的弗蘭奇中將指揮,但是根據索爾茲伯裡首相的安排,弗蘭奇已經跟隨布勒將軍去萊迪史密斯前線。
這支隊伍於12月10日試圖進攻奧蘭治自由邦的南大門,布隆方丹—東倫敦鐵路的樞紐站斯托姆貝,進而進入奧蘭治自由邦領土作戰,但是遭到了布軍的襲擊。
馬格斯方丹之戰再次重演:布爾人的大炮和射手在斯托姆貝格山上挖好了掩體和戰壕,他們居高臨下,對排列整齊的皇家步兵展開了大屠殺。
加塔克的進攻也被擊潰,1696人被俘和失蹤,從奧蘭治通往軍事重鎮德阿爾的門戶大開,使開普殖民地重陷於危險之中。
在這種情勢下,布勒上將親自率領的主力部隊似乎成了唯一有希望獲勝的隊伍。
在英倫三島的俱樂部、飯館、火車中,英國人談話寒暄的主旋律都是--我們在南非的小小挫折,伴奏的副曲則是等布勒將軍的部隊到那裡以後……。
整個英國都在對納塔爾前線的勝仗拭目以待。
葉振邦認真的做着筆記,這本書他已經差不多讀了一個月了,他在思考着。
同時,旁邊的一本介紹埃及納賽爾革命的書也是他研究的內容,迥然不同的發展過程使他在認識到世界多樣性的同時,還讓他思考世界本質性的東西,進而想到自己民族的問題。
我在17歲讀的兩本書使我對非洲的戰略有了模糊的認識,看起來不是十分清晰,但是戰略那時已經在我腦海裡形成。
摘自葉振邦著《崛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