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己還沒有嫁他呢,叫他來見自己就不樂意,要是以後嫁了他,要他來陪一下自己、見一下自己,那不是千難萬難?
蕭容容越想越氣悶,心中那個小結可是越纏越結,又叫了一杯冷飲過來,狠狠的一口氣喝完,還是按不住小火苗騰騰的燒。
她又打電話給杜歆,只是語氣,卻沒有了剛纔那般客氣、那般心虛了:“杜歆,限令你半小時內給我趕到音樂噴泉來,否則我們的婚事就取消,我不嫁你了。”
“我已經在音樂噴泉了。”話筒中的語氣,倒是極爲篤定,好象人真的在音樂噴泉邊。
聽聞這話,蕭容容倒是意外極了,不由扭頭向着窗外望去,音樂噴泉旁邊,人流如梭,處處是小情侶在合影拍照,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並不曾見着杜歆那玉樹臨風一般的身影啊。
“你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呢?”蕭容容趴在窗前,努力向外望,同時對着話筒傻呼呼的問了這個問題。
連她對面坐着的秦悠悠,也跟着站起來,趴在那落地玻璃窗前,向那音樂噴泉處打望。
剛纔的杜歆,出現得是那麼耀眼那麼醒目,怎麼會這次到了音樂噴泉,兩人都會沒有發現?
“當然,寶寶,你這麼趴着窗戶往外看,當然看不見我,我在你身後。”電話中的人如此說,蕭容容不由愕然的發現,說話的人的聲音,好象就在耳邊,不僅僅是話筒,連人都似乎在身邊。
蕭容容大腦有些不作主似的往身後看,,那一身白色西裝,四肢修長,板着一張臉靠在她坐椅上的男子,不是杜歆是誰。
她呆了半響,纔是有些吃驚的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將他給調到影城了麼,不是命令他出現在音樂噴泉旁麼,他是怎麼摸到這兒來的?
兀自有些不相信似的,她甚至伸出手指,想戳戳面前的這個男子,是不是一個幻像。
只是不等她的手指伸出,杜歆已經一步邁了過來,挨着坐在了她的身邊,欠了欠上半身,也往玻璃窗外望了望:“寶寶,這個位置挺好的,看着我象猴子一樣被你耍來耍去很開心吧?”
聽上去好象是個笑話,可是他的語氣冷冷,令人只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誰還敢笑出來。
秦悠悠見勢不對,已經趕緊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倆人慢慢聊……”說罷,趕緊起身快步離去。
再不走,估計她就要被杜歆這個冰山給凍僵了。
“悠悠……”蕭容容叫了一聲,跟着想站起來,卻是被杜歆一把給按住了。
“杜歆,你放開我。”見着秦悠悠快速的撤離戰場,蕭容容也有些虛了,畢竟好象這次有錯在自己呢。
“放了做啥,你不是命令我半小時趕到麼,難道是嫌我來得太快了?超過了你的預期,你不高興了?”他慢條斯理的反問。
如此語調說話的杜歆,是蕭容容不熟悉的,印象中,他要麼就是極爲強硬的要求自己跟他走,要麼就是一種極爲狂烈的玩弄自己,或者是一種近乎寵溺的哄着自己,可這麼冷這麼生硬見外的話,從來不曾聽說過。
蕭容容鼻子一酸,哭了起來。
本來初初就感覺這麼戲弄他不好,結果他倒這麼譏諷挖苦她。
寧靜的茶室,就被她的哭聲給驚動了,四周的情侶戀人些,都紛紛的掉過頭來。
本來還想好好的教訓她一頓,她這麼一哭,杜歆也沒轍了,估計老天就是專程給他安排蕭容容來收拾他的,他這麼強硬這麼霸氣的人,一遇到她哭,他就只能投降。
他一把抱了她,起身就向外走去,兩人之間的事,不需要鬧得這麼多人都知道。
“你做什麼?壞人,放我下來。”蕭容容的身子一騰空,又是一驚,隨即便要掙扎下來。
“別動,省得一會兒我摔你在地上。”杜歆只是冷冷的喝了她一聲,這一聲倒是恰到好處,讓蕭容容沒有再亂掙扎。
他抱着她,並沒有坐電梯下去,而是抱着她到了消防通道的轉角處,若非火災,一般這兒是沒有人經過的。
蕭容容依舊哭,她當然是委屈着呢,她打電話要他回廣場這邊的音樂噴泉來,就是不想再折騰他。
可是,他莫明其妙的出現在她背後,這倒是讓她有些驚嚇,只是小丫頭也不想想,人家是做什麼的,她的這麼一點小招數,兩下就被人識穿了。
“別哭了。”杜歆悶悶的說,可是來時匆忙,衣服沒換,身上連紙巾都沒帶。
“就要哭,誰讓你兇我。”蕭容容理直氣壯的反駁。
可不是,不管她犯錯有多離譜,家人從來沒人說過她呢,他居然剛纔板着臉,說的話那麼冷那麼生硬,她不哭纔怪。
“我哪有兇你。”杜歆也感覺冤枉,她將他當猴一樣的耍來耍去,他都沒有發火,只是強忍怒氣。
“就是兇了我,就是兇了我。”小丫頭見得他的氣勢,明顯的比剛纔緩和了,越發的嬌上了。
“你個大壞蛋,剛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兇了我,給我臉色看。”她捶打着他的胸。
杜歆只是抱着她,由得她哭鬧夠了,才道:“容容,安靜點,我有話要跟你說。”
蕭容容心下忐忑了,這次這人怪了,自己這麼哭鬧,也不來哄着自己。
不過她也感覺剛纔一陣哭鬧,心中的那股氣也消了,於是睜着一雙仍是帶着霧氣的眼睛,看着杜歆。
這人啊,除了單獨跟她在一起**的外,在外人面前,都是板着臉極爲嚴肅的樣子,現在板了臉,也用這麼嚴肅的口氣跟她說話,蕭容容心中也有些怕了,莫非他很生氣,他也感覺不要成親了。
一想到這個,蕭容容的眼珠險些瞪圓,莫非這人真的感覺兩人不合適了,要取消婚事了?
“容容,這一生,我早就認定了你是我的妻,不管我們現在有沒有舉行婚禮,我都是將你放在心中很重要的位置。”
蕭容容聽着這話,點了點頭,原來她早就在他心中的位置這麼重要了:“有多重要,有你爸爸媽媽重要麼?”
“別打叉……”他道:“這些年,我放着仕途不走,也不出國留學,而特意進了部隊打拼,就是希望能一生護得你周全和平安。你要知道,只要你有事,你一個電話,哪怕天涯海角,我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可是……”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語氣微微有些加重:“我不希望,我對你的滿腔熱情,只是成爲你在別人面前戲弄我的一個籌碼。”
這樣嚴肅這麼沉重的談話,壓抑得蕭容容又想哭,她哪裡想要在別人面前戲弄他,她的初衷,根本不是這樣的。
她的淚水,又滾了出來:“不,不是這樣的……”
“容容別哭。”他平聲道,卻是捏了袖角,用身上嶄新的白色西裝袖角,替她抹去了臉上的鼻涕和眼淚:“也許你是不想這樣,可是,在我的心中,感覺卻是這樣。也許你只是想試試我對你的重視程度,也許你只是想考驗考驗,可是容容,當你在考驗我的時候,你可曾想過,給我足夠的信任麼?”
蕭容容呆了呆,她確實是想試試,這個男子是不是真的愛她,是不是對她足夠重視。
她哭道:“你要我怎麼信任你,你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你愛我,我怎麼相信你愛我。你要是說過你愛我,我當然會信你是愛我的,可你沒說過,我信什麼?”
她一邊哭,一邊只將那滿是淚水和鼻涕的臉往他胸前蹭,就象一隻小貓,在尋求安撫呢。
果真是個小丫頭啊,滿腦子全是愛情。他看着她哭得委屈萬份,只得又將她摟在懷中,上上下下的撫摸着她的脊背,就象在給一隻小貓順毛似的。
“容容啊,你終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啊,愛這個字,根本不需要成天掛在嘴裡,難道我的心,你一點都看不懂,非要我成天將愛字掛在嘴邊,這纔算愛麼?”
蕭容容只是伏在他的懷中,聽着他那有力的心跳聲,這個男人,她是真的看不懂呢,她只是感覺,他有時候對她又是非常寵的,有許多時候,對她又是非常強的,根本不顧她的反對和抗議。
“確實不懂。”她帶着哭腔嬌嬌應了一句。
“這樣說吧,容容,你的爸爸媽媽愛你,可沒有成天都在跟你說‘容容,我愛你’吧?你要知道,愛一向是放在心裡,只是表露在行動上,而不是掛在嘴上。”
“可是,我小時候他們是天天跟我說的啊,我就知道了,雖然現在沒說,我也還是記得,何況……”她轉了轉眼珠:“除了我以外,她們也沒別的人愛啊。”
杜歆險些給這話給堵過氣去,這丫頭,是真的糊塗,還是跟他裝糊塗啊。
他只得擡起她的臉,對上了她的眼睛,他道:“容容,你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從第一眼見着你的時候起。雖然那時候,並不是有什麼愛情,可第一眼,我就感覺你很合我的眼緣,我就想,我要將這小丫頭帶回家養着,我要好好的照顧你,照顧你吃飯,照顧你睡覺,儘量讓你少哭,要整天多陪你玩,逗你開心,多讓你笑。”
“當時你的爹媽,包括我的爹媽,都笑我不過是小孩子的戲言,可我知道,我是真的這麼想的。所以他們許諾,要你長大後,才能讓我來養。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長大,等你的父母將你放心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