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軍民一心
李綱在城內憂心忡忡的等待範卓遠那邊的消息，他擔心一早出去的五千具裝精騎，回來的時候就只有範卓遠一人。
更擔心就連範卓遠都沒有回來，或者回來的是金兵的信使和他的腦袋。
日近黃昏，一名斥候急速奔行至燕京城內。
一直守在城牆上一整天都未下去的李綱，立刻着人帶上來，王稟等將也匆匆趕來。
那斥候是驍捷軍的人，連忙高聲道：“李宣撫，王統制，我部正午與金軍前鋒一萬精騎在潞水河畔交戰……大勝！斬敵首級六千，築成京觀於潞水河畔！”
李綱與王稟等人大驚，李綱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沒有謊報軍情？五千對一萬，還是滿萬不可敵的金軍，真的大獲全勝？”
斥候不滿道：“宣撫使何必質疑範將軍能力？範將軍一直衝殺在最前方，全軍所見，將士們奮勇作戰，直將金兵堵死在潞水河內，如今河水都因此而堵塞不通，他們狼狽的踩着自己戰友的屍體潰逃，還能有假不成！
如果你不信，大不了再派人到潞水邊去看看，反正不過三十里不到的路程，很快就能跑一個來回！”
李綱懸着的心頓時落下來，王稟等人也是激動不已。
然後看向完顏婁室，“婁室將軍覺得接下來該如何攻打燕京？”
他命卑職前來，是希望將全部驍捷軍都調往通州縣，以增強通州縣的守備力量。”
對着敗軍猛安說道：“伱是說，宋軍五千，把你們一萬精兵給大敗了？只逃回你們這麼點？”
“李宣撫，我們應該將此事立刻宣告全城，鼓舞軍民！”
斥候神色有些低沉，嘆了口氣，說道：“金兵初期十分驍勇，對衝之時往往與我軍互刺而亡，致使我軍傷亡過千。”
“哼，到了燕京城下，總要去試試宋人的實力！”
以後每年都入關來，年年如此，年年消耗宋國潛力，總有一天能拿下這個國家的。”
這令完顏宗翰和完顏婁室很是失望，然而更讓他們失望的消息再度傳來。
“如此，就調驍捷軍全軍過去，對了，今日一戰，範將軍所部傷亡如何？”王稟順口問道。
同時完顏婁室四處尋找工匠，希望能夠找到懂得製作精製火藥和火炮的匠人。
斥候用力點頭，領命而去。
完顏宗翰不耐的揮了揮手，親兵立時將人拖了下去。
所以完顏婁室尋找一整天，殺了上千人，也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說完後，完顏宗翰回頭，下令道：“將逃兵軍官全部執行軍法，梟首示衆，餘者編入敢死營，不立功勳盡皆處死！”
如果不是，或者都像遵化那個守將那般剛烈的，那麼這一陣最好就改改目的，搶劫一番撈了好處就走。
那猛安跪在地上垂首說道：“那宋將悍勇，接陣之時便斬了主將，我軍……我軍背靠潞水河，將士們剛剛上岸，還未列好陣勢……”
而後他又看向斥候，問道：“範將軍呢？”
“範將軍打算駐守通州縣城，與燕京還有北部的密雲三處互成犄角，擴大防禦範圍，靈活作戰。
而金軍那邊，完顏宗翰和完顏婁室剛剛拿下薊州城，正在進行修整。
見對方點頭，完顏宗翰最後問道：“那宋將是誰？”
他的九門火炮威力雖強，但依賴的還是從渝關掠奪而來的火藥和炮彈。
可惜這一點童貫做得非常好，能夠製造火藥和火炮的匠人都在燕京城內，而且他們的家屬都被控制在了汴京。
當然，範卓遠說的燕人守燕土，使得留下來的燕人軍士都有着堅定的戰鬥意志。
“滿萬不可敵啊！如今這個神話讓範將軍給破了！”
跪在地上的猛安擡起頭來，“元帥！請給我等一個機會！”
完顏婁室愣了一下，呵呵笑了起來，“原來是骨頭最硬的那個。”
而李綱派遣一隊親兵到潞水河旁查看戰場後，又將這個消息確定下來，證實範卓遠的報功沒有絲毫水分，更令燕京城文武百官信心大振。
聽着衆多文武言語，李綱強自鎮定的點了點頭，“你們說的不錯，應該立刻宣告全城知曉，還應該趁機報給陛下，以安聖心！”
完顏婁室冷笑道：“未列好陣勢？我軍並非沒有渡水與人交戰的先例，前軍登岸，列陣守護，待全軍集結後，再行反擊，你們可是如何做的？”
斥候昂着腦袋道：“沒有範將軍做不到的事！”
“有過一段接觸，是個十分有種的傢伙，嗯，如今看來，不僅僅是有種而已，看來這一仗沒有最初想的那麼好打。”
“就是，金人也不是什麼天兵天將，有什麼好怕的！”
王稟道：“騎兵留於城內不利使用，我這再從勝捷軍調一千騎兵過去補充，希望範將軍能守好通州縣，大傢伙共同努力擊退金賊！”
原本想在遵化找到一些戰利品，可惜辛興宗寧可玉石俱焚，也沒有留給他們半斤火藥，就連火炮都給炸裂了。
完顏宗翰也聽說過範卓遠，“我倒是聽說當初遼國燕京就是此人一力逆襲拿下的，婁室將軍也認識此人？”
聽過潞水河的戰報後，完顏宗翰大怒。
完顏宗翰道：“你是說那宋將所部是正面對衝之下，以少勝多將爾等擊潰的？”
至於薊州城，原本就不是防禦重點，裡面連一門炮都沒有，只有最原始僅能用來燃火的舊式火藥。
“範卓遠……”
逃回薊州的金兵只有兩三千，皆是一臉狼狽。
王稟道：“通州縣也有炮，不過縣城城防薄弱，如今金兵至少還有九門重炮，範將軍可守得住？”
而後才緩緩說道：“明日往燕京去，試探一下宋人是不是都是劉延慶那樣的孬種，是的話就順勢拿下。
旋即那名猛安將交戰經過複述了一遍，完顏宗翰和完顏婁室皆是一驚。
完顏婁室用刀削下一塊半生的鹿腿肉，蘸了點醬料咬上一口，感受着嘴裡的血腥氣。
童貫當時走的時候，帶走了五千勝捷軍，留了五千給王稟，這些都是守軍當中的骨幹。
尤其是這一陣五千破一萬，打破金軍滿萬不可敵的神話傳遍全城，立時全城歡呼不已，籠罩在軍民頭頂的陰雲彷彿驅散不少。
完顏宗翰沒想到一代戰神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可思議道：“婁室將軍何時變得這麼沒志氣了？”
完顏婁室不以爲然道：“打仗不是爲了將帥個人意氣，手下這麼多兒郎，死得多了，家裡婆娘哭娃娃叫的，你能安心？”
旋即他又搖了搖頭，“但也不能光只搶掠，要把最能打的最有志氣的誘出來，當着宋軍的面全殲他們，扼殺他們反抗的勇氣，只有這樣纔有利於逐步蠶食。”
完顏宗翰不滿道：“哼，我已聽聞宋軍統帥，童貫這閹宦已經棄城出逃了，主帥如此窩囊，難道下面的還都是英雄好漢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