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和丁格聊了許久,雖然沒有清爽的風兒吹拂,天空的月亮倒是挺亮的,城市籠罩着一層靜謐的幽光,彷彿嬰兒一般熟睡着。
夜色變得安靜起來,氛圍變得愜意起來,身旁佳人依然清純動人,她嘴角如淺月的弧讓人回味無窮,我可以想象着她的笑容沉浸在夢鄉。
……
第二日,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整個房間都被染成了金黃色,一天又開始了。
我起牀洗漱了一下,準備開始一天的奮鬥!
天氣依然炎熱,我和老高忙碌了一圈後回到飯店,準備吹着空調歇息一下。
卻沒想到,紀澤今天來了。
我給自己拿了瓶冰的礦泉水,對紀澤問道:“喝點什麼?”
紀澤搖了搖頭。
“在我們這你可別客氣啊,客氣了渴的是你餓的也是你。”我笑了笑,對紀澤說道。
坐在他旁邊,擰開礦泉水的蓋子,我先痛快的喝了口水。
紀澤已經開口問道:“我剛去蛋糕店了,林婭怎麼不在啊?”
紀澤也就這麼點事了,幾乎是捨棄了自己的事業,陷入了兒女情長的糾葛中。
當然,自古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多了去了,紀澤並不特殊。
我給紀澤解釋了一下丁格林婭照顧李小微的事情,隨後又道:“這個李小微就是當初黃毛,那個李東的女朋友,你知道吧?背叛了我哥們虎子,早知道他是這麼不要臉的傢伙,當初就該逼着他還錢,哪能容得了他拖到今天!”
提起李東,我又是有些憤怒。
我又望着紀澤,問道:“對了,他們家的欠款你又要了沒?這次別客氣,不行的話我們幾個一起去,堵在他們家門口,不把錢要過來誓不罷休。”
當初,關於李東家欠紀澤錢的事,李小微找林婭求情,林婭委婉的向紀澤提了一下,可紀澤對林婭多癡迷啊,林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都能深深的記憶在心,這才放過了李東一馬。
紀澤搖了搖頭,說道:“前兩天我去看了下,現在他們家根本沒人,不知道躲哪去了,追債的人太多啦實在是!”
我不禁皺眉道:“這他們李家背靠彩虹這顆大樹,這可是大型的超市廣場,每天收入的都是現錢,他們是幹什麼了錢欠了那麼多?按理說這窟窿能補得上應該。”
作爲一個外行人,這裡面水有多深,我自然不清楚。
平時裡因爲離彩虹較遠,挺少去那的,不過之前王兵倒是給我說過彩虹的情況不容樂觀,可現在倒是依然在蒲城屹立不倒,我想這就是彩虹在蒲城這麼多年發展的底蘊吧,瘦死的駱駝也終究比馬大,何況它還沒死呢。
“賺的多可欠的也多啊。”紀澤說道:“不知道欠銀行多少呢,少說也得幾個億吧,擴張的投資太大了,有的都是直接選址蓋新樓,代價太大,哪個新店不得幾千萬往裡投啊,而且這彩虹最大的股東,也就是李東的二叔,染上賭博了,至於賭博到底輸了多少錢,這個傳的版本就太多了,還有說他被人追殺呢,也不知道真假,不過輸的肯定不少,現在人都躲國外呢,根本不敢回國。雖然現在看起來彩虹是特別平靜,可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說不定某天就要改名換姓啦。”
之前王兵倒是給我說過一些,不過倒是沒說李東二叔賭博的事情。
我心說染上賭癮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以前老高便挺嗜賭,但也沒那麼嚴重,跟李東他二叔比那太小兒科了,可到最後他還不是因爲賭博輸了三十萬!
接着我和紀澤又聊了一會賭博的事兒,紀澤說別小看賭癮,嚴重起來跟毒癮差不多。紀澤說他們家曾有一個親戚,特別富貴的那種,可就是染上了賭癮,夫妻倆都賭,男的賭牌,女的愛打麻將,把別墅豪車全都賣了,賣了之後再去賭,那真是瘋了一樣,只要身上有錢就拿去賭,輸了精光之後就開始借錢,親戚朋友全都借一遍,嘴上永遠都是一句話,贏錢了就還你,結果都是一去不復返,到最後親友全都斷了。老家還有個老爹,沒跟他們在城裡住,一個人自在的住在鄉下,到最後身上的錢也全被他們禍害了,最後他爹直接上吊自殺了。
我聽了後不禁唏噓,這賭癮是得有多大啊?但我知道,這絕對是現實,現實中絕對有這樣的人。而對於這種人,你真的離他遠遠的,不然他會連你一起害了。
嘆息一聲,我們又回到欠款問題,說道:“那你這錢呢?怎麼辦?總不能不要吧。”
“現在暫時是要不過來,只能看情況了,只要彩虹不倒,估計還有希望。”紀澤看樣子倒是很平靜。
我都覺得有些愧疚了,估計真要不回來了林婭更是寢食難安,我無語道:“大哥,你能不能別這麼淡定,那可是三百萬啊!得我們飯店好幾年賺啦!你好歹沮喪一下啊。”
紀澤卻淡淡一笑,不在意的說道:“沮喪有什麼用。”
是,沮喪是沒有用,但該有的情緒你得有啊。
我又和他隨便聊着,問道:“你那公司怎麼樣了?你還真打算在蒲城一直呆下去啊,眼看着丫頭這一點心門都沒開,你呆的時間足夠長了,怎麼堅持的啊你?”
紀澤淡淡一笑,說道:“這不也沒多久嘛,我倒沒覺得多麼難熬,跟她這麼以朋友的身份相處着也挺好的啊。”
“真的嗎?”我無奈的說道,我也並不是要勸他放棄,我只是覺得如果雙方不是兩情相悅,紀澤一直這麼單戀這實在是太苦了,而且也沒什麼意義。
紀澤點點頭。
我再次問道:“你是靠着什麼堅持的啊?”
我特別好奇。
紀澤笑道:“我不知道,癡心妄想?”
紀澤開了個玩笑,兩人呵呵笑了笑,他繼續說道:“如果我說以林婭的眼光,肯定是絕大多數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對吧?”
我點點頭,道:“也算對吧。”
對於林婭來說,並不是說一個人家庭多麼的好或者這個人多麼的優秀多麼的聰明才能讓林婭喜歡,喜歡是一種感覺,這是很純粹的東西,雖然很多人不會以純粹的態度對待,但是林婭會,所以說因爲林婭的純粹,也讓她的眼光變得很高。
如果真的像普通人那樣無可厚非的要求對方有一份穩定的薪資還算不錯的工作能夠買套房子,如果林婭的條件也能這麼具體話就好了,也沒那麼難辦了,關鍵是這些林婭都不在乎。
以某些人的標準來說,林婭的眼光其實並不高。但現實中大多數人的標準都是如此,那麼林婭的眼光就顯得有些高了。
林婭自然也是見過各種男人,能看上她的自然也是數不勝數,貌似聽林風說某個人來蛋糕店買東西的次數就挺勤的,可是他真的是爲了買東西嗎?
紀澤繼續說道:“憑林婭的眼光,很難對誰一見鍾情,那麼相比以後她可能認識的人來說,我和林婭則是最熟悉認識最久的,那麼相比之下,林婭選我的概率是不是更大呢?所以只要林婭沒有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那我覺得我還是呆在林婭身邊比較好。”
我不禁苦笑,說道:“可如果有一天她喜歡上了別人呢?感情這東西和一個人認識的久不久沒關,和概率學更沒有關係,說不定某天某個人就出現在丫頭的生活裡,可能丫頭就喜歡上他了。那麼到時候呢,你豈不是再傷心一次嗎?”
紀澤無奈的笑了笑,說道:“行了,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
我舉起手,同樣無奈道:“我的錯,我的錯。”
“認識想找工作的人嗎?我們這正招人呢。”我又喝了口水,招人這事確實是迫不及待。
紀澤搖頭道:“就算是有,也不想往你們這介紹。”
我皺眉道:“爲什麼啊?”
“你們飯店之前那倆服務員我都聽林婭她們說了。幫你介紹人,那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裡推嘛,你和虎子關係鐵,我在這說他的壞話可能顯得有點不地道,但你哥們,這事做的真不地道。”紀澤說的已經很客氣了。
我不知道接什麼,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紀澤說的對,虎子是不地道,這樣的事不能再發生了,等再招到新服務員的話,得給虎子提個醒了,他私生活我可以不管,但他絕對不能再因此影響飯店。
哎,也不知道虎子現在在哪呢?
三日後,虎子駕着他那輛車回到了飯店。
是在晚上,飯店都快打烊了,這幾天幾乎快累癱了的大家快速的扒着碗裡的話,恨不得能早點吃完早點離開,我也好想回家衝個澡,躺在牀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這幾天,丁格和林婭白天一直都在李小微那,晚上兩人輪流住在李小微家,所以我們之間連面都很少見。
這天的晚上,樓上包間的一桌客人最後離開,我們扒着碗裡的飯,虎子就在這個時候進了門。
還以爲是顧客呢,沒想到虎子回來了。
可是虎子不是一個人,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