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穎道:“皇上,明日可請明威將軍入宮,一切便可知分曉。”
皇帝對張公允真不滿意,但是眼下似乎沒有別的法子了,“來啊,傳明威將軍張公允明日入宮。”
喜公公領命,“是!”
翌日,明威將軍張公允入宮,皇帝安排星闌陪他去御馬廄,再遊覽鳥雀園。
這一次,戚貴妃明人準備的鳥食加了毒。
她對星闌道:“今日的鳥食,你必須喂完,不能留下把柄。”
“知道了。”星闌道。
但是她隨即又擔心,“但是,鳥兒是中毒死的,容易查得出來。”
戚貴妃道:“母妃已經收買雀監和御馬廄的人,他們知道如何跟你父皇回報的。”
星闌這才放下心來,“母妃該早一些收買他們的。”
她看到張公允的那一刻,心火直冒。
張公允倒不是長得十分難看,但是五大三粗,面容粗獷,行動舉止也十分粗魯,四方嘴,脣厚,倒是憨厚老實的相貌。
星闌喜歡的是那種俊美文雅的類型,見到張公允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他。
張公允壓根不知道皇帝讓他入宮做什麼,聽得要與公主把臂同遊,他更顯得緊張,他看得出星闌公主臉上的怒氣,心裡暗自揣測,皇上爲何要做這個安排。
兩人身後帶着一羣宮人,從鳥雀園到御馬廄,星闌都餵了食,她心裡冷笑,赫連穎,就算你是血聖山的人,但是這些鳥食里加了鶴頂紅,餵食之後,會悉數死亡。
然而,讓她駭然的是,這些鳥食投喂下去,鳥兒和馬匹都十分生氣勃勃,壓根沒有中毒的跡象。
直到張公允離宮而去,雀監和御馬廄的人都沒有來稟報說鳥兒和馬匹出事。
戚貴妃與星闌公主大爲震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鳥食都下了鶴頂紅,鶴頂紅是極爲毒辣的,人尚且受不過一滴,莫說這些鳥雀了。
“那些鳥食還有嗎?”戚貴妃連忙問道。
採棋道:“回貴妃娘娘,御馬廄那邊是太監們負責下毒的,至於我們準備的鳥食都喂完了,盤子倒是拿了回來,還沒扔掉,就在外
面。”
“取進來!”戚貴妃下令道。
採棋把盤子拿進來,戚貴妃拿起一壺水,倒進去,然後道:“把貓兒抓進來。”
採棋把貓兒捉了進來,戚貴妃命她把盤子裡的水給貓兒灌下去。
貓兒剛吃了兩口,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而死了。
戚貴妃臉色大變,“星闌,你確定你是親自喂的?”
星闌公主的臉色也白透了,“母妃,都是我親自投喂的,我也親眼看到那些鳥兒都吃了鳥食,怎麼會這樣的?”
戚貴妃跌坐在地上,悽然苦笑,“如此這般,你父皇更確信張公允與你是良緣匹配了,星闌,這門親事,怕是躲不過去了。”
星闌公主委屈地道:“不,母妃,我不要嫁給那人,你沒見到他的樣子,長得可難看了。”
戚貴妃咬牙切齒地道:“母妃知道,你父皇有心把懿禮那賤婢許給南楚的五皇子楚瑾瑜,她尚且可以嫁給皇子,而你則要嫁給一個粗鄙武夫,這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楚瑾瑜?”星闌想起那容顏姣好的男子,雖然浪蕩的名聲在外,但是總比那張公允好。
而且,她看那楚瑾瑜也不是那麼的窩囊無用,否則,怎會爲懿禮那賤人籌謀得如此周全?
她若是能嫁給楚瑾瑜,那該多好?
偏生是張公允那武夫。
御馬廄的內監被傳召去了御書房。
“你確實在草料裡下了毒?”皇帝問道。
“回皇上的話,奴才遵照皇上的意思,假意接受貴妃娘娘的收買,在草料裡下了毒,而且,奴才知道,公主餵養的鳥食裡也是下了鶴頂紅的,可不知道爲什麼,鳥雀和馬匹都安然無恙。”內監回答說。
皇帝沉默了一下,揮手道:“你下去吧。”
“是!”內監磕頭退下。
皇帝看向赫連穎,“先生,不如說說其中玄機吧。”
昨日晚上,御馬廄的內監和雀監來報,說戚貴妃收買他們要在鳥食和草料裡下毒,赫連穎建議皇帝,讓內監們聽從戚貴妃的安排,在鳥食和草料裡下毒。
皇帝當時還說,如果是投毒,必定死亡,還
能試探出什麼來?
當時赫連穎笑而不語,只讓皇帝按照他的話去做。
如今,鳥兒和馬匹都吃了有毒的食物,卻沒出現任何問題,這簡直是匪夷所思,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赫連穎這才解釋道:“皇上,這其實並沒有什麼玄機,鳥兒和馬匹,雖然都進食了劇毒,但是,卻沒有死去,是因爲今日一早,鳥雀和馬匹都飲用解毒水,可解除百毒。”
“解毒水?”皇帝微慍,“是誰給喂的?”
赫連穎道:“皇上,此舉非人爲,而是天意,這鳥雀園和御馬廄,都用同一個井水,餵養也是用這口井,昨天半夜裡一場大雨,湖水高漲,暗涌把很多東西都衝向了井底的外流,這湖底有一種泥土,其中含有極爲罕見的礦物,是可以解除百毒的,但是這種礦物濃度必須要很高,否則無法解毒,如今水位低了下去,井水被回退,引入新的地下水,所以,現在的井水,已經不具備解毒的功能了。”
“這麼巧?”皇帝大奇。
赫連穎微笑:“是巧合還是天意?皇上自己斟酌吧,有些事情,上天已經給出了指引,而在下也負責把上天的意思展示給了皇上看,只看皇上遵循不遵循天意去辦了。”
皇帝沉吟片刻,道:“如此說來,天意不可逆。”
赫連穎道:“倒不是說天意可逆不可逆,而是,看皇上需要的是什麼結果,皇上認爲星闌公主嫁給張公允是下嫁,但是,要承受公主的妖星邪氣,
他自身也會受到折損,說下嫁,其實是委屈了張公允,因爲,於他陽壽有損啊。”
皇帝道:“損陽壽?會損多少年?”
赫連穎道:“推算三五年總是有的,張公允雖不算戰功赫赫之輩,但是人本分老實,中直,所謂嫁人嫁人,嫁的是這個人,而不是門第,皇上若能這樣想,便知道張公允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皇帝道:“朕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他已經剋死了三房妻子,怕公主嫁過去,會有什麼閃失。”
赫連穎道:“皇上,這點在下敢打包票,絕對不會,公主還會藉助夫運,除掉自身的煞氣,於公主於朝廷於國家天下,都是有利無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