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語貼在他胸前,只覺得心內充盈着說不出的幸福,幾乎膨脹了胸腔,除了幸福,還有得意,清河啊清河,縱然你是郡主出身,可最後你的一切還不是拱手讓給了我?你自己孤零零地死在九泉之下,魂魄永不超生,郡主之尊,又有何用?
清河忐忑不安地在文康苑等了兩日,終於,這日血狼又帶回來了紙條。
她打開紙條,看到上面寫着寥寥數行字,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這兩日吊起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
楚瑾瑜告知她,寧靖兩人沒有進入主墳,也沒有誤闖機關,但是卻發現了葬在敗破之地的清河郡主墳。
清河燒掉了紙條,敗破之地?元肅,你真夠狠的心,殺了我不算,還要我魂魄永不超生。
只是,還不能完全安心,她料想大哥與高凌風發現墓中的秘密之後必定會懷疑元肅,只希望他們不要打草驚蛇,否則,容易惹殺身之禍。
殺紅了眼的人,會對所有有威脅的人下手,這點,清河清楚得很,一個爲了自己連兒子都狠的下手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一旦他們引起元肅的懷疑,他很有可能會再度向煊兒下手,當然,依照李湘語的行事方式,她也必定會再殺煊兒,如今唯有希望老祖宗儘快接煊兒入宮。
且說那日星闌公主去過文康苑之後,便發了高熱。
皇帝怕她得病,讓御醫日夜看守,對症下藥,所幸,星闌公主並未出現痘症的症狀,只是一直高燒不退,御醫說還得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公主有沒有被傳染。
這日,皇帝剛與戶部尚書商討完淮南水災撥款賑災一事,便傳了御醫前來問星闌公主的病情。
因怕星闌公主感染痘症,所以,皇帝自然是不能去賦神宮,只能命御醫前來。
御醫回稟說情況略有好轉,只是還需要觀察多兩日才能放心。
皇帝聽了此言,也略略地放了心,畢竟,這個女兒還是很得他的心。
連日繁忙,又遇和親的事情困擾,皇帝也心情鬱結難紓,偷得浮生半日閒,便領着喜公公到御花園行走。
他身邊只帶了喜公
公,侍衛遠遠地跟着,不許上前打擾。
湖光秋色,十分怡人,風習習,吹得花兒微微點頭,看着奼紫嫣紅開遍的御花園,皇帝覺得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他坐在一叢芍藥旁邊,高出的枝葉遮蔽了他與喜公公的身子,靜靜地享受着午後的陽光與微風。
只是,忽地聽得耳邊響起了聲音。
“哎,想不到孝如公主竟這樣詛咒星闌公主,這好歹姐妹一場,怎就盼着星闌公主得病?”
“噓,你小點聲,莫要被人聽見了,之前懿禮公主被診斷患上痘症的時候,孝如公主也幸災樂禍,說她該死,這話咱做奴才的聽着便是,千萬不要往外傳。”
“那自然是不敢說的,公主的性子咱又不是不知道,在皇上面前是乖巧聽話,可暗地裡做了多少陰鷙的事情?蘇貴嬪母女沒少挨她的鞭子,連潲水都被灌過,至於宮中伺候的奴才們,死在她手中的起碼有五六人,哎,奴才的賤命不足惜,咱自求多福吧。”
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腳步聲也漸行漸遠,是兩名端着東西走過的宮女。
喜公公站起來要喚住兩人,皇帝卻沉聲道:“罷了。”
喜公公神色有些不自然,“奴才們亂說,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那兩人的模樣,可瞧清楚了?是哪個宮的?”皇帝臉色鐵青,聲音卻極輕極輕。
喜公公猶豫了一下,輕聲回答:“回皇上,這兩人正是孝如公主身邊伺候的侍女。”
皇帝眸色陰沉,站起來,一言不發地便走了。
喜公公心底咯噔了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皇帝徑直便往凝拂宮而去,侍衛要跟上,皇帝厲聲斥退,只領着喜公公便前往。
喜公公亦步亦趨地跟着,“皇上息怒,奴才們亂說的話,哪裡作準?”
“閉嘴,作準不作準,朕心裡有數。”皇帝臉色越發的沉暗。
喜公公不敢再說,只得趕緊地跟着他往前走。
只是,剛走到福康宮附近,便聽得悽慘的哭聲響起,並且伴隨着尖銳的怒喝聲。
喜公公一聽這怒喝聲,便神色一變,連忙道:“
皇上,這日頭毒着呢,咱趕緊回吧。”
且說今日孝如公主用過午膳,便按照以往的慣例,帶着兩名宮女出去行走消食,以保持體態。
中午陽光很大,所以夏日她一般都會在福康宮附近活動,福康宮外綠樹成蔭,花木扶疏,蝶兒遊戲期間,而孝如公主最愛的便是撲蝶,所以,最近總是來這裡玩耍。
福康宮是如妃的宮殿,如妃生了一子,是皇上的第五子,今年九歲,也頗得皇上愛重。
福康宮還有一位皇子,那便是雲妃所生的六皇子,這六皇子因爲雲妃的問題,皇上不待見,所以每一次皇上來福康宮之前會命人前來宣,然後如妃便會先把六皇子藏起來,不讓皇帝看見。
這六皇子平日裡也很少出福康宮,只是今日卻不知道怎地,竟走了出去,剛好驚走了孝如公主正在撲的燕尾蝶。
孝如公主大怒,這燕尾蝶她可是靜待了許久,不許任何人發聲,就唯恐驚走了,這剛要撲,便被六皇子嚇飛,她當下便甩了一記耳光過去,“好端端的,不在宮中呆着,出來嚇走我的蝶兒,你找死?”
那六皇子不過是七歲的孩兒,被無端打了一記耳光,當下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孝如公主見往日打他,他也只是躲在一旁掉眼淚,不敢哭出聲來,卻想不到如今才一記耳光下去,便哭聲震天,那哭聲不斷地震着她的耳膜,她怒極之下,一手揪住六皇子的衣領,“你還哭?還敢哭?再哭我就撕爛你的嘴。”
六皇子受此驚嚇,哭得更是收不住,掙扎着嚷嚷。
六皇子的奶孃見狀,急忙上前求饒,“公主,六皇子是無心驚走您的蝶兒,奴婢代他向您賠罪,您饒了他吧。”
孝如公主心情十分不爽,放開他的衣領轉爲扭住他的耳朵,“放了他?憑什麼放了他?一個婊子生的兒子,狗東西,也敢在本宮面前嚷嚷?”
說完,她用力地扭轉六皇子的耳朵,六皇子疼得哇哇大哭,“奶孃,救我,我不敢了。”
孝如公主聽他哭聲尖銳,吵得心裡煩躁不已,竟一腳就踹了過去,怒道:“閉嘴,狗雜種,再敢哭,我便真把你嘴巴撕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