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的祖墳很大,主墳在山巔,底下延綿數十座墳墓,呈八字分佈,都是元家的先人。
每一座墳墓上,都設有墓碑,這樣便十分好找,如果一切沒有障礙,他們會很快找到清河的墳墓。
然而,兩人在山中轉了幾圈,卻總是到達不了墳墓帶。
這就奇怪了,他們上山的時候,明明遠遠就看見了主墳,並且看到底下一排排的墳墓,怎地上了山,按照之前所看的方位去找,怎麼也找不到呢?
“怎麼回事?”寧靖停下來,狐疑地看了一眼四周漆黑的山巒,“怎麼到達不了?而且,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啊?似乎沒有守墓的人。”
一般世家的祖墳,都必定會安排守墓人,守墓人住在山中,主墳旁邊不超過五里,但是,他們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守墓人居住的房子,更沒有發現守墓人。
這種情況,很不尋常。
高凌風揹着一大堆的東西,靠在樹旁休息了一下,因着大晚上的,瞧不清四周的樹木和岩石方位,他一時沒敢下定論,只是,跟了師父多年,他多少學了些五行之術,他猜測道:“這裡大概是用了五行迷道,所以我們走了幾圈,又回到原地。”
“什麼叫五行迷道?”寧靖完全不懂這些。
高凌風簡單地解釋道:“這是機關術數的一種,以五行變換改變四周的擺設乃至栽種,迷惑人心,讓人尋不到道去不到他們要保護的地方。”
“難怪這裡沒有守墓人,原來竟是用了機關的。”寧靖點起火摺子,“既然無人,便也不怕生火了。”
光線雖然昏暗,但是眼前的一切卻清晰了許多。
高凌風看着四周的擺設和樹木的栽種,想破解之法門,但是,這裡似乎沒有什麼特別,至少,他一時半會,看不出端倪。
“既然找不到路,我們乾脆回去吧。”寧靖趁機勸道。
高凌風卸下身上的東西,點起了火把,靜靜地看着四周的環境,口中道:“不忙,你容我看看,我能破解的。”
“這大
概是天意,或許並非是什麼機關,只是清河在天之靈,不想我們破元家的祖墳。”
“不,不是的,這必定是五行迷道,因爲,你也看見的,這裡沒有守墓人,你還記得嗎?在遷墳的時候,清河姐姐張羅了許多陪葬品,既然有這麼多的陪葬品,怎會沒有守墓人?若真有盜墓賊前來,豈不是挖了元家的祖墳?”
寧靖沒好氣地道:“是啊,有盜墓賊,我們不就是嗎?”
高凌風語塞,訕笑一聲,“我們不一樣,我們爲清河姐姐而來,又不是要盜墓,再說,我們也不是挖元家的祖墳,我們只是開清河姐姐的棺,清河姐姐如今在祖墳裡輩分最低,應該是在右下方,要不這樣,我們攀登到山頂,再從另外一邊沿路尋找,應該可以找到的。”
五行迷道或許只是設置用來保護主墳,他們不從主墳進去,直接從外圍繞下去,應該不受五行迷道的阻擋。
寧靖卻不太想去,道:“依我看,要不就算了吧,沒有意義,清河不會是被元肅害死的,你要瘋,我也陪你瘋了,但是,凡事有個度,到這裡算了。”
高凌風哪裡願意放棄?
“人都來了,爲何不弄個清楚明白再走?”高凌風背起東西,“走,我們上山,沿另外一邊下去。”
寧靖拉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見他面容依舊倔強,不由得動怒了,“高凌風,你夠了,本來你說要開清河的墳,我就不贊成,無故挖墳,若清河有魂魄,也必定魂魄不寧,但是見你對清河也是一番關心好意的份上,我忍了你,也陪你來了,可我們分明都進不去,你卻不依不撓的,有什麼意思?”
高凌風面無表情地道:“我不是不依不撓,我只想弄個明白。”
寧靖怒道:“你要弄明白什麼啊?你不知道你的懷疑對元肅和湘語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嗎?昨天是清河上祖的日子,你在她靈前說了那樣的話,傷害了她的夫婿,她會開心嗎?而且,你昨天傷害了她的夫婿,今天就來挖她的墳,我也是瘋了,纔會陪你來的。”
“你陪我
來,”高凌風也忽然生氣了,“是因爲你想勸我放棄,從來的路上到現在,你都沒有停止過勸說我放棄,但是我跟你說,今天我就是要死在這裡,我也必定要弄個明白,我告訴你,清河姐姐是被人害死的,她死了之後,魂魄附在了懿禮公主身上,宮中的懿禮公主,就是清河姐姐。”
寧靖盯着他,冷笑一聲,“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
高凌風惱怒地道:“我與你多年朋友,我騙過你嗎?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寧靖擺擺手,對高凌風的行爲顯得十分失望,“你要我信你,你也得說點靠譜的事情不是?竟然胡扯八道,說什麼懿禮公主就是清河,你自己說出這話來不覺得荒謬嗎?你出去說說,看誰信你。”
高凌風嘆息了一聲,“我就是知道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所以乾脆不說,想讓你看看她的屍骨,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毒死的,那麼猜測她因爲有莫大的冤情而導致靈魂不散,重生在某人身上,這種情況,我曾聽師傅說過,確實存在。”
“越說越荒謬了,”寧靖嗤之以鼻,“好,既然你這樣說,我便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肯定懿禮公主就是清河?還是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測?”
高凌風遲疑了一下,“我不能肯定,但是……”
“不能肯定那就是你的臆測,你不覺得因爲你的臆測便要開人家的祖墳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嗎?”
高凌風無言以對,事實上,他知道寧靖說得有道理,就憑自己的臆測便挖人家的祖墳,確實很過分,也很荒謬。但是,他心裡怎麼也沒辦法釋懷,總覺得清河姐姐是被元肅害死的,而且這個想法在昨日見了元肅與李湘語之後越發熾盛。
寧靖見他神色猶豫,便道說動了他,繼續道:“清河生前是如何重視元家的人,你也看在眼裡的,如果因爲你的臆測而挖開元家的祖墳,清河在天之靈,會不會怪罪你呢?而元家的祖墳被挖,說到底是因爲清河的緣故,這樣她縱然到了黃泉地下,見了元家的祖先,她又有何面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