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一再中傷我就是該有的禮節嘛?”紅蕪芯站到溫賢仲的前邊,凌厲的雙目緊盯着溫禮泉反問,“伯父,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忍,別人就不再糾纏。如果不一次性解決的話,你敢保證今天的事情過去之後,我們心中不會插着一根刺?”
“你若此刻在這裡羞辱了溫家衆人,以後你還能再溫家立足嗎?”溫禮泉越說越生氣。
紅蕪芯抿了抿脣把目光睨向溫福泉問道:“二叔,你如此維護大公子,該不會你有什麼把柄被他抓在手裡了吧?”
溫福泉愕然看了一眼溫宏添,溫宏添微皺眼眸別過臉去不應,溫福泉冷冷拂袖留下一句狠話就走了:“如果讓這個女人嫁入溫家,那我就搬出去!”
“這個家還不缺你一個!”溫康泉道了句也跟着離開。
“理虧就走了。”紅蕪芯邈邈嘴又轉向溫禮泉笑笑說,“大伯父你瞧,分明就是他們理虧了!”她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三姨娘說,“今天三姨娘好安靜啊,想必你也認爲令公子是錯的吧。”
三姨娘站起來冷睨着她不悅責備:“你是不是要給溫家每一個人都按一條罪名,然後讓我們都對你俯首稱臣?你滿嘴歪理,我自認沒有能力管理的事情。老爺,她若進門,這個家我也不管了!”
“妹妹若累了,那以後這個家就還是由我來管吧。”大夫人忽而站起來凌厲地看了一眼三姨娘,三姨娘剛要說話,大夫人忙住住她的口說,“蕪芯,你先帶紅公子和蘇千金到溫家各處走走,明天我再給你一個交代。”
“可別糊弄我啊。”紅蕪芯邈邈嘴然後帶着紅顏輝和蘇星芸離開。
溫禮泉沉沉吸了一口氣坐下來,扶着隱隱作痛的頭輕嘆一口氣。三姨娘坐到他身邊一臉委屈說:“相公,你若在縱容這丫頭,恐怕這個家就要翻天了!”
“你給我閉嘴,讓我靜一下好嗎?”溫禮泉不悅冷睨她一眼,“就是你們母子兩多事,爲什麼一天到晚找蕪芯的麻煩?非要把這個家搞得不得安寧才肯罷休嗎?”
“我……”三姨娘委屈地蹩蹙眉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溫宏添。
溫宏添忙走上前說:“爹,不是我們故意找麻煩,這事情擺在眼前,即使我們不說,難保別人不會說?紙包不住火,是她自己不檢點……”
“閉嘴!你還想繼續把事情鬧大嗎?”溫禮泉叱喝了一聲,溫宏添頓時緊閉嘴巴不語,溫禮泉沉沉吸了幾口氣又轉向溫賢仲說,“賢仲,她是你的未過門的妻子,這事交給你處理。這個家將來是交給你的,你可別讓我失望!”
“是。”溫賢仲抱手說了句。
“爹……”溫宏添剛要說話,三姨娘就扯了他一下示意讓他閉嘴。
“還是回去歇息一下吧。”大夫人溫婉地應了聲然後攙扶着溫禮泉走去,溫賢仲拜了拜也跟着他們離去。
溫宏添抓着三姨娘手臂急切說道:“娘,你沒聽爹說嗎?他要把這個家交給溫賢仲!我們辛苦打拼了那麼多年,難道就是爲他人作嫁衣裳?你沒看見那個女人把你當家的位置都想搶走!”
“傻孩子,你沒聽你爹說嗎?他要溫賢仲好好處理這件事。”三姨娘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冷聲說道,“你就暗中幫助一下這個弟弟處理這件事吧。”
“你有對策呢?”溫宏添揚起嘴角歡喜笑問,三姨娘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後兩人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傍晚
溫康泉急急來到紅蕪芯的房間,紅蕪芯扭頭笑笑說道:“三叔,天快黑了,你到我的房間來,不怕別人又說你跟我私通。”
“呸,愛說讓他們說去。”溫康泉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又白了她一眼問道,“丫頭,幹嘛把自己的形象給毀了?”
“三叔你不也一樣?”紅蕪芯略有意味看着他笑說。
溫康泉瞪了她一眼然後沉下氣來怪彆扭地說:“丫頭,那老傢伙好像熬不住了,你還是……出了人命對你不好。”
“三叔是特意
爲二叔討解藥來了。”紅蕪芯抿脣微笑問。
溫康泉邈邈嘴一臉不在乎說:“誰管他的生死,只是讓他歇一會,之後再下藥唄。”
“那好,我們一起給二叔送解藥去。”紅蕪芯站起來笑道。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溫康泉淡若說道。
紅蕪芯又坐下來說:“三叔不過去我也不過去了,我把他把我吃了。”
“你這死丫頭都把溫家上下給得罪了,還敢說害怕?”溫康泉欲哭無淚地白了她一眼,又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 “好吧,我陪你一起去。但說明了,我只在外面等候,絕對不會進去的。”
溫福泉還是痕癢難耐,在牀上不停打滾。溫宏滇不停地給他抓癢,嘴裡還一直憤憤不平地咒罵着紅蕪芯。
紅蕪芯和溫康泉在房間拐彎處候着,遲遲沒有進去,溫康泉聽見溫福泉殺豬死的吼叫聲,又急急拉了拉紅蕪芯的衣袖說:“丫頭,還在等什麼?趕緊進去呀!”
“我不進去,你沒聽見他們在罵我嗎?”紅蕪芯說着八要丸遞給溫康泉說道,“要麼你陪我進去,要麼你自己進去。”
“你這死丫頭……”溫康泉氣呼呼地盯了她幾眼,又一臉泄氣地說,“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那你去呢還是不去?”紅蕪芯抖了抖俏靈的眉毛淘氣笑問。
溫康泉白了她一眼然後拿過藥丸走去,纔剛邁出一步,就看見一個丫鬟從另一邊走來了,他忙退回轉角處。
“咯咯……”丫鬟敲了敲門說道,“二爺,三爺派奴婢送要過來了。”
“我?”溫康泉擰緊眉頭一臉茫然嘀咕了句再看向同樣茫然的紅蕪芯。
“三叔,你既然決定了送藥來,爲何還要我過來?”紅蕪芯慍悶地白了他一眼,溫康泉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隨後,溫宏滇就開門了,他剛要接過藥碗,溫康泉就出現在丫鬟的後面冷冷問道:“你說這藥是老夫讓你送過來的?”
丫鬟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手裡的托盤差點沒打翻。
溫宏滇迷惑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溫康泉輕蔑問道:“三叔怎麼來呢?”在他的印象裡,溫康泉是很多年沒往這裡跑了,自從他的醜事被揭穿之後吧。
“我若不來這裡,怎麼知道原來我派人送藥過來了。”溫康泉揚起嘴角冷笑道,“看來我是老糊塗了,連自己吩咐過的事情都忘了。”
“三叔的意思是……” 溫宏滇迷惑問道,“這藥不是你派人送過來的?那你到底還要我爹受多少折磨?”
丫鬟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紅蕪芯從拐角處走過來笑笑說:“藥是我下的,只要一顆藥丸就行了,何必還要勞煩廚房的柴火呢?”
“呯呤……”丫鬟手中的托盤跌落地上,打翻在地上的湯藥頓時濺起一陣白沫。
“有毒!”溫康泉和溫宏滇不約而同驚喊了聲,又齊齊對視了一眼。
“不是我下的藥!跟我沒有關係!”丫鬟跪倒地上瑟瑟發抖求饒,“請二爺、三爺饒命!”
“進去。”紅蕪芯沉下臉冷聲低念。
丫鬟跪倒牀邊,溫宏滇攙扶着痕癢難耐溫福泉坐起來,溫福泉先睨了一眼溫康泉和紅蕪芯再盯向丫鬟責備:“說,是誰指使你下的毒?”
“奴婢不知道!”丫鬟只是發抖。
“不知道。”紅蕪芯笑了笑然後拈起手中的藥丸冷厲笑說,“不怕,祖奶奶我這裡有一顆藥丸專門治那些不肯說實話的人,輕側五臟虧損,重側七孔流血,身體慢慢腐爛,直至化成一灘血水。”
溫福泉和溫宏滇看着她一臉無害的爛漫笑意,不覺心底一寒,千萬不能得罪此女!
“是是……是三姨娘逼迫奴婢的!”丫鬟緊低着頭瑟瑟發抖說道,“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三姨娘?”溫福泉和溫宏滇皺緊眉頭若有所思低唸了句。
“又是那賤女人!”溫康泉握拳跺腳激憤地吼了
句。
“退下吧。”紅蕪芯看着地上的丫鬟淡若說道,“被我們發現的事情先別回去彙報,否則你死無葬身之地,知道嗎?”
“是。”丫鬟應了聲急急退出去。
紅蕪芯再把手中的藥丸遞給溫福泉說道:“吞下它吧。”
溫宏滇忙扶着溫福泉倒退一點責備:“你這妖女又想加害我爹爹!”
“這是解藥,如果想一直抓癢的話,那我就省了。”紅蕪芯一臉無趣反駁。
“哎呀,吃顆藥也婆婆媽媽!”溫康泉一個不爽隨手拿過解藥往溫福泉的嘴裡塞,一番強行之後,再背過身去冷冷說道,“丫頭,我們走吧!”
“你怎麼過來了?”溫福泉撫着胸口迷惑問道,“你不是十多年沒來了嗎?”
“我最近缺錢,想到你這撈一兩件寶貝行不?”溫康泉背對着他不爽吼道。
“三叔特意來給這個妖女說情的吧?”溫宏滇遲疑揣測,“別以爲送顆藥來,今天的事就能一筆勾銷了。”
“你試着再喊我一聲妖女。”紅蕪芯咧起嘴角歡喜笑說,溫宏滇打了一個激靈頓時閉嘴不語。
“丫頭,我們走!”溫康泉不爽地向外走去。
“三叔,你剛纔還哭着喊着求我要解藥,現在怎麼倒急着開溜呢?”紅蕪芯微笑問道,溫康泉頓時止住腳步頭皮一陣發麻——誰哭着喊着呢?你這丫頭竟敢隨意造謠!
“他哭着喊着爲我求藥?”溫福泉一臉輕蔑嗤笑一聲。
“二叔笑什麼?”紅蕪芯轉過身來白了他一眼。溫福泉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對自己下藥。紅蕪芯忽而眸色一沉凝重說道:“三叔之所以變成今日這個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溫福泉陰沉着臉問,溫宏滇也跟着冷冷責備:“你又想來污衊我爹?”
“二叔還記得十二年前窯廠那場火嗎?”紅蕪芯淡淡問道,溫福泉冷眨了一下眼眸看向溫康泉——只從那場火之後,這要好的兄弟從那決裂了。
“我要你走!”溫康泉折回來抓着紅蕪芯的手腕急急往外走去。
紅蕪芯甩開他的手凌厲問道:“三叔,十二年了,你還要一個人扛多久?”溫康泉扭過頭錯愕地看着她,紅蕪芯靈眸泛上柔光輕聲低念:“我都知道了,你斂財的原因。”
“你們一唱一和在說些什麼?”溫福泉略皺眉頭問道。
紅蕪芯回過頭看着他鄭重說道:“十二年前,由於失誤,窯廠突然爆炸發生了大火災,燒死了幾百個幫工。二叔你忙着處理窯廠的事情,卻忽略了燒死那幾百個幫工的家人。是三叔去處理的。”
“我沒有忽略,我都給了他們一筆厚厚的殮葬費。”溫福泉不緊不慢說道,“我們溫家從來不會虧待下人。”說着,他又瞪了一眼溫康泉責備,“是某人的失誤造成了那場大火,事後還一走了之。”
溫康泉擰緊眉頭,拳頭微微握緊沒有說話。
“三叔沒有一走了之。”紅蕪芯不爽反駁,“那幾百個幫工的家人嫌棄賠償金太少,他們本來是打算到溫家大吵大鬧的,是三叔過去勸服了他們。那時候溫家面臨大難,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銀兩。”
“三叔因爲愧疚和責任每家每戶地跑,告訴他們一定不會讓他們捱餓,會代他們死去的丈夫和兒子照顧他們。”
“因爲你責備他逃避責任,所以他纔跟你慪氣,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他一個人默默承擔着這個責任。他想安排那些家屬進入溫家做幫工,你們就說他收受賄賂擅自安排人員。”
“三叔把自己所有的家當都變賣了,最後還淪落賭坊,爲的就是自己的承諾!”
“ 不要再說了!”溫康泉厲聲吼道,“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如果你真是貪財,那晚爲什麼捨棄白花花的銀兩也要救我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紅蕪芯走到他跟前反問,“三叔,這根本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爲什麼你要獨自承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