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長輩不反對,兩位新人皆有情義,那這事就算是成了。
太乙真人一揮手,殿中多了幾座箱子,箱子自行打開,裡面盡是些珍珠瑪瑙、珠寶首飾,還有一箱寶材,讓整個龍宮寶光閃爍。
楊戩在旁道:“師伯,還有些落在我這,你忘記拿過來了。”
言罷,楊戩捧出了六樣寶物,盡是玄龜寶藏中珍貴的部分,被楊戩擺在了那寶材箱子中。
這六樣寶材一出,不少龍族高手都是變了面色,一個個踮腳看着,目光都有些迫切。
就是太乙真人,也是一愣,瞪了眼楊戩,暗中傳聲:‘這親事龍宮巴不得成,你拿這麼寶貝的東西出來做什麼?如今這天地間,這些東西可都是用一點便少一點!’
楊戩對太乙真人笑而不語,已經打定主意,稍後也送給太乙師伯一份同等的。
今天開心,大出血放送絕版煉器材料!
反正他也用不到這些。
其實,楊戩只是爲了藉此機會,償龍族贈自己三尖兩刃槍之情義。
最珍貴的聘禮是那枚丹藥,早就給心珂了。
太乙真人無奈,只得向前道:“龍王爺,這聘禮,覺得如何?”
“善,”龍王笑道,“待吾妹出閣之日,龍宮定也備下一番厚禮做嫁妝!”
“龍王爺言重了。”
“不如先入酒宴?”龍王起身相請,一旁早已佈置好一大桌好酒好菜。
太乙真人笑道:“也好,讓他們兩個多聊聊,龍王爺安排座位的時候,莫要將他們分開。”
“哈哈哈,當如此,請。玉鼎真人,請。”
是日,龍宮大宴,雖賓客只有三位,但龍族從上到下,只要不是在閉關的長老,都有出席。
龍王龍母心情大好,與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商量婚期之事。
楊戩和敖心珂坐在一起,就在龍王龍母對面,兩人只是目光交流,都不知該說點什麼。
楊戩自忖自己是男人,總不能讓心珂太過尷尬,便在她身旁低聲說起了些許趣事。
心珂不敢開口,這應當是龍母囑咐的緣故,只是仔細聽着,那雙眼睛似乎有千言萬語,鑽入了楊戩的心頭。
她和楊戩的目光交匯越來越多,兩人漸漸覺得彼此心神相通,頗爲舒適,甚至開始有些‘目無旁人’。
“師侄……師侄?咳。”
“嗯?”楊戩收回看心珂的目光,面不改色的看向太乙真人。
就這份鎮定自若、絲毫不亂的本領,就讓一衆龍子對楊戩豎起大拇指;換成他們,龍臉皮也不可能有這般厚。
“師伯,怎了?”
“龍王龍母在與我和你師父商議你婚期之事,你自己覺得,何時妥當?”
楊戩看了眼敖心珂,道:“自是快些的好。”
他這句話的意思,便是想快刀斬亂麻,將心珂早日迎娶回去,安頓好自家後院,再專心去劫難中搏殺。
可這話落到一羣老‘前輩’耳朵裡,哪怕玉鼎,都露出會心之笑。
玉鼎真人的目光明明是在說——徒兒長大了已經。
龍母卻道:“咱們龍宮嫁女,素來都要操辦一番,且心珂乃祖龍之女,更不可潦草敷衍。自定賓客、發請柬,到各方面的佈置安排,少說也要半年的日子去張羅。”
“不如,就定明年春暖花開之際,”太乙真人端着酒杯,輕吟幾聲,“春暖着嫁衣,花開聞道侶,妙,妙啊。”
龍王與玉鼎真人輕輕點頭,這事就這般定下了。
楊戩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他估摸着,最快也要兩三年的光景纔是,未曾想,竟然就定在了明年開春。
再去看敖心珂,後者已經低頭羞的不敢看他,楊戩見她側臉,也是道心微微盪漾。
定下婚期,說好婚禮在龍宮舉行,龍母和太乙真人都說要廣發請帖,好好熱鬧一番,卻也都是存了些許心思。
龍宮是想借機,以闡教女婿,緩解下龍族當前的處境,也略微提升下龍族在洪荒萬靈心中的地位。
太乙真人則是想爲楊戩好生操辦一場婚禮,更不能落他們闡教的臉面。
若非玉虛宮乃是聖人道場,不可喧鬧,太乙真人還真想把婚禮定在崑崙山上,來個廣邀羣雄,長一長他們闡教的士氣!
龍宮其實也不錯,風景好,地方寬敞。
而且他們闡教中人,一個個都是修道的好手,卻沒操辦婚事的經驗。
其實洪荒之中,修士結成道侶,頂多也就宴請一些自己的親朋好友,知會一聲便是了,像楊戩這般大操大辦的反倒不多。
但一來,敖心珂的身份在這擺着,龍族也急需這場婚禮,在洪荒爭取些許話語權。
二來,恰逢道門大劫,再過不久,或許闡教、截教便會爆發大戰,太乙真人也想讓闡教門人聚在一起熱鬧一番,擰成一股繩,爭取用截教仙人的名字,填充封神榜之空缺。
蚌女獻舞,人魚奏樂,觥籌交錯,大樂宴宴。
酒足飯飽之後,楊戩在滿殿促狹的目光中,被太乙真人安排去陪心珂去龍宮之外到處走走,自然是要他們二人多些獨處的機會。
敖心珂當真一直羞的擡不起頭來,楊戩倒是果敢堅決,絲毫沒有窘態,帶着心珂去了龍宮之外。
待他們二人走了,龍子龍女以及一干龍族長老也告退而去,殿中只剩下龍王龍母與兩位真人。
太乙真人笑道:“這第一件事已經做完了,第二件事,也該和龍王爺商量一番了。”
“哦?真人有何請,但講無妨。”
“此事,事關龍宮氣運,也關乎我那徒兒的命中劫難……”
太乙真人輕嘆了聲,收起方纔的笑臉。一旁的玉鼎真人反而閉上雙眼,坐在那似乎入定一般,不多聽這些算計。
龍王扶須沉吟,龍首之上似乎有些爲難,彷彿早已知太乙真人要說是何事。
太乙真人又開始低聲講話,這般這般、如此如此,一番長篇大論之後,龍王爺也漸漸心動,不斷的點頭……
龍母卻皺着眉頭,似乎有些不捨,但她也是識大體、知進退的人物,畢竟和敖廣一同撐起龍族熬過這無盡歲月,箇中取捨,她卻是不會亂的。
……
先不管龍宮如何,且說楊戩帶敖心珂離了水晶宮,出了東海,也不知該往哪裡去‘隨便走走’。
敖心珂今日穿着打扮太有仙氣,去陳塘關怕是不行,回梅山又太突兀,帶着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跑去找呂純陽喝酒也不叫事……
思前想後,楊戩招來兩朵白雲,招呼敖心珂一同坐在雲上。
楊戩用玄氣將白雲包裹,這才鬆了口氣,看着正站在雲邊出神的龍女,咳了聲,道:“乏了嗎?”
“沒……”敖心珂輕輕搖頭,看楊戩坐在那,也收束裙襬,跪坐在楊戩身旁,離着差不多有一尺。
楊戩挪了下屁股,這一尺便只剩一寸。
楊戩道:“今日來的突兀,也未來得及提前告你一聲。”
“沒、沒事的……”她柔聲說着,和楊戩對視一眼,又趕緊避開視線。
楊戩沉吟幾聲,主動伸出手,抓住了她疊放的小手。
龍女輕輕掙了下,力道並不大,便任由那隻大手握着,臉蛋有些紅暈,紅脣鮮豔欲滴。
楊戩並沒有更多過分的舉動,他是怕心珂在和自己成婚之前還太拘束,那洞房花燭的時候,豈不是要尷尬的不行……
按楊戩的打算,兩人之間相處,也要按部就班的越發親密。
牽手只是最開始的一步,待她適應了,再展開接下來的攻勢……
“那顆丹藥你吃了嗎?”
敖心珂輕輕搖頭,她在脖頸上摸索了一陣,在楊戩想看又不敢看的胸前,‘拔’出了一條項鍊,項墜是一個小小的玉瓶,裡面則是那顆楊戩之前便給了她的丹藥。
楊戩提前給她,只是覺得這般做是對的,圖個光明磊落。
敖心珂自知這顆丹藥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但卻一隻未曾服用,卻是對楊戩心意的迴應,怕自己服了丹藥後,兩人婚事再起變化。
這顆丹藥,足以將她的先天虧損補足,更因被神農氏前輩加入了兩味先天靈根……
簡而言之,服了丹藥後的敖心珂,對龍族來說便是至寶,如何肯輕易嫁出去?故而,敖心珂忍着復原的渴望,將這顆玉生造化丹一直戴在身上,還藏的嚴嚴實實。
見她如此看重這段婚事,甚至超過了她身爲龍族之女的立場,楊戩心中滿是暖意,擡手爲她理了下額前被風吹起的秀髮。
敖心珂那清澈的目光注視着他,泛着些許柔情,帶着心中甜甜的蜜意。
楊戩卻又想起一事,拿了兩隻錦盒出來,道:“這裡面,一味是九魂龍鬚草,一味是五龍傲雪蓮,皆是神農氏前輩所贈。”
敖心珂那雙美目瞪圓,看着楊戩隨意遞過來的兩隻錦盒,不顧自己說話費勁,又將這兩味藥材重複了一遍。
“九、九魂……龍、龍鬚草?五、五、五……”
“五龍傲雪蓮。”
敖心珂接過錦盒,低頭一看,立刻道:“真、真、真的是!”
楊戩笑着搖頭,這是神農氏前輩給的,自然錯不了。
“這也是我的聘禮,先前忘了直接拿出來,你稍後去給長兄便是。”
敖心珂重重的點頭,看着楊戩,臉蛋一紅,又別過頭去,小聲道:“你爲、爲我,花、花太多,心、心思了。”
“能娶你,都值得的。”
誰說他是個悶葫蘆?這兩句言語,當真讓敖心珂道心不穩,厲害的很。
可惜,楊戩心中卻在想着,該如何還大禹、還神農氏、還伏羲的人情。
那張開天劈地後的星空圖他偶爾便會揣摩,總覺得,星辰之間蘊含天地至理,而這份星圖中,或許隱藏着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