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地今年冬至已過,早上出門前,母親非得讓吃碗湯圓纔給予放行。
庚寅虎年果然諸多不宜,今年真是諸事不順啦,難道非得穿紅短褲?
冬至過後,早晚的涼意漸濃,溫差較大。
昨天幾人交談到養殖場,聽說大黃魚都有六七兩重,而且蟹苗已入蔞飼養,今日有必要到養殖場,養殖場可是鄉親們的錢袋子。
徒步從小區走向養殖場,路上恰好碰到晨跑的田曉石,順便交談幾句,就不打攪他鍛鍊身體了。
入冬的海風特別大,通往前山這條路剛好是風口,吹得褲管獵獵作響。冬季的灘塗變得冷清,由於白露一到,青鱘基本絕跡,但時不時還有魚羣洄游而來,摸海當然也有時季。
海鳥的數量不見減少,反而更多,許是北方的候鳥遷徙來過冬,鳥兒們在隨風拂動的紅樹林間覓食,不時叫鬧到枝葉上。當然,爲數不少的海鳥堂而皇之佔據養殖場內的水域,讓碧波間浮動點點灰白。
走在養殖場堤壩上,纔想起洪荒湖畔堆着許多魚,堆了十幾天,該壞了吧?如果壞了,只好給大舅的魚料加工廠當肉餌原料,不過這樣太可惜。
約好了老章頭、大舅和阿曾他們,幾人早在堤壩上等着。阿曾一見面就問這500多畝的魚現在該可以收成吧?當然可以,等這個月的大潮,說來當時放進的魚羣算是養殖場的第二桶金。一聽丁文同意了,幾人開始磨拳擦掌,老章頭在掐算離大潮還差三四天。
怪不得他們急切。圍墾和加固堤壩的工程款付了90%,帳上的錢從九位數銳減至七位數,鄉親們恨不得天天拿着打氣筒站在堤壩上,給魚兒們充氣暴長。
大舅邊走邊說,巖嶼漁場今年收成不錯,一斤能賣到280元,俞有福前兩天來結魚料的帳時候。本要好好感謝一番,卻恰巧碰到那檔子事。這番話更讓阿曾他們眼讒。不住地囔着只要再耐三四天了。
蟹苗現在是一天三餌,丁文也登上小舟,順便瞧瞧蟹苗馴養的狀況。蟹苗的食餌也是來自魚料加工廠,溼顆粒更小些,雜魚肉含量更多。喂餌時。從水中提起竹篾編簍,投入食餌放回水裡,一個都沒放過,編簍總計有9萬6千多隻。這樣喂餌雖顯得繁瑣,但便於每日統計蟹苗的成活率,因此每次喂餌都需要許多人馬。編成幾個組,各自負責,幸虧桑家塢現在不缺勞力。
剛收來時一個錢片大的蟹苗,現在長成三個錢片那般大。老章頭說蟹苗長勢很好、成活率也很好。在春節前,每隻如果都能長至七八兩重的話,這裡也算不小收入,可抵消養殖場日常所有開銷,關鍵還得看大黃魚那邊的收成。
在300畝和500多畝的場子之間設個山洪泄流河道,寬約六七米,有三座簡易的小石橋架通兩邊內圍堤,但內堤比外堤低了一尺多。丁文說待鄉親們回完本錢。所有內堤需要再填高加固,就怕遇上暴雨和天文大潮同時來臨。那時外面閘門不敢打開,裡面的山洪又出不去。恐怕形成內澇了。
本來在海邊不怕暴雨,最怕每年夏秋之季的颱風,但暴雨加天文大潮也會對養殖場的安全構成威脅。
老章頭建議把山洪向南引至養殖場南端堤壩外,剩餘的水量給內堤的壓力就輕許多,如果能熬過漲滿潮的二十分鐘時間,那麼排澇肯定不成問題。
大黃魚這邊是一天四餌。當小舟到達定點位置撒下餌料時,一條條大黃魚奮遊而至,這時海鳥們居然來搶食。桑良揮舞着竹篙,驅趕走小舟附近的海鳥們,不時破口大罵着。那幹勁、那樣子與去年的老章頭如出一轍,丁文沒有阻止,畢竟桑家塢現在的海鳥數量太多,還好它們一部分去筆架島外洋麪覓食。
由於這邊“定點定時定量”馴化成功,所需要的人手不多,但老章頭每回都需要親至,密切關注魚兒攝食情況,因此丁文對桑春開玩笑,魚料加工廠要給老章發獎金,沒有他這麼細緻觀察,魚料的配方不可能這麼快地改善。
任何金錢獎勵都免了,只要能從小玉阿叔那兒多討些蟻酒來。二人異口同聲地說,接着又同時大笑起來。桑良一聽蟻酒,收了竹篙湊過來,神神秘秘地打出“ok”的手式。
呃......
某人瞠目結舌之中,在想如果有可能的話,到空間裡捕幾隻壓原古的巨首蟻回來。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光湖畔地表的皺褶地帶都要步行36個小時,按正常人每個小時平均步行5公里,從洪荒湖到達那個風暴邊沿地帶估計近180公里,以此推斷,青木戒內的洪荒世界到底有多大啊?
桑良的大嗓門喊得丁文回神:“大頭外甥,這事就這麼定了。”
看來楚阿叔成了桑家塢最受男人們歡迎的人,人氣不低嘛。“蟻酒”的效果在新村不脛而傳,尤其羅父那張嘴巴,四處賣人情,吹噓到省城也有人專程上門討藥。
據說陳醫生起初不服氣,桑家塢的醫療設施在鄉村可算一流,除了鄉親們每年兩次體檢外,診所的生意冷冷清清,偶而有外村的人上門就診,反見楚阿叔這邊門庭若市,反差很大。
有道是同行冤家,中西醫多有爭執,陳醫生畢竟也要追求效益,但丁文寧願村衛生所沒生意。
陳醫生討了些“蟻酒”回去,據說診所因此關門兩天。兩日後陳醫生歸來,親自上門邀請楚阿叔坐診,想要拜楚阿叔爲師,但楚阿叔推辭。
四人同舟,擺盪於碧波間。丁文看了幾個喂餌點,覺得大黃魚的長勢超出預期,也許這季大黃魚將提早出售,最好是春節前,不過聽冰棍女說,羅氏公司仍有大批量採購的意向。
四人有說有笑地回到場部大樓,養殖場算基本步入正軌,有了魚料加工廠量身定做的溼顆粒餌料,老章頭問500多畝的場子在明年有什麼打算,總不可能都是養殖單一品種。丁文反問爲什麼不能?只要今年養殖的大黃魚品質能達到去年標準,就要大力養殖,因爲大夥兒已經熟悉了這個門路,除非市場發生了重大變化。
在場部大樓前停着冰棍女的那輛賓利新車,童女士從車內出來,請丁文上車。
“有什麼事?我還準備在養殖場蹭一頓午飯呢。”
當車子駛進魚料加工廠後,隨着冰棍女下車走進前山,丁文看着被咖啡色長大衣包裹的隨飄雲,在腹誹什麼事搞得神神秘秘?冰棍女說這回捅了馬蜂窩,上頭和省裡都非常重視,截止現在爲止已扯出一大串,火勢都快蔓延到隨氏集團公司。
從冰棍女簡短的話語中得知,受害人“瘋狗男”的父母現在快瘋了,因爲“瘋狗男”向專案組坦白,牽扯出隨氏的一部分人,自然少不了懷恨在心的“被狗咬的兩個傢伙”,短期內必然會對隨氏集團造成損失,但隨老爺子說,集團公司恰好藉此推陳出新,調整集團公司的經營理念。
這些與咱扯上什麼關係?不過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就行,咱不可能都把一個個殘廢了吧。
隨老爺子對冰棍女嘗試轉入海產養殖新行業很欣賞,同時對曾經名不見經狀的孵化基地很感興趣,一個小小的民營科研機構竟然聚集來十多位國內頂尖的領域專家。
“我爺爺說那株蘭花栽培得比他好,君子不奪人所愛,這株蘭花就留在桑家塢吧,他有空還可以來看看。”
“隨總,股票的錢怎麼樣?欠着銀行的錢,這心裡總不踏實啊。”
冰棍女說快了,快到收關階段。
前山現在繁忙,聽從丁文建議,在前山地勢最高的地方建起蓄水池,但山的兩邊各有不同動靜,樓岐村那邊已平整成一個空曠的斜坡地帶,而桑家塢這邊已挖出許多坑,安德森博士聘請來一位烏七抹黑的外國人。他叫羅伯特,一臉善意,笑起來的時候牙齒比雪還白。
“丁,羅伯特說現在不是種植蘆薈的好季節。”
“不,博士。你跟羅伯特說,這不是問題,讓他趕緊把蘆薈幼苗送來,我會盡快提供有機肥的。”
安德森博士與羅伯特嘰呱一陣子,然後朝丁文點頭,說三天內必須把有機肥和沙礫土攪拌起來,不過現在種植下去有風險,氣溫不是太適宜,這個風險羅伯特可不願承擔。
紅樹林都能移植成功,更不用提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蘆薈,丁文向安德森博士打包票,一切風險由他自己承擔。其實很簡單,到市場上買來有機肥,然後加入些許的洪荒石粉末就成,但這袋洪荒石粉末...全權交由九叔公管理好了,反正九叔公喜好耕作。
隨飄雲的神情略顯失望,她以爲丁文會有什麼特殊肥料,不想卻在市場上購買,便說草場裡已經有優質肥料。一想也是,前山屬於雙方聯營的範圍,丁文就提議讓九叔公參與前山管理,其他事他再不過問了。
接下來幾天,從冰棍女嘴裡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一些事也逐漸見諸報端。丁文窩在孵化基地裡,許多魚陸續被送出孵化基裡,並分發給鄉親們,剩餘的全放在魚莊冰櫃裡。常知偉嚐了魚湯後大爲驚喜,“洪荒魚”又回來了。
對於被構陷之事,丁文暫未出聲,保持着觀察態度,再決定是否拿起法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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