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召喚
海豚的名字,叫遊遊。
這是桑木蘭取的。
這隻來自大海的精靈,其可愛獵取了桑木蘭和李若琳的歡心,就算章守志看到海豚吃魚也只能忍氣吞聲。
遊遊象大海中的遊子,似乎在養殖場有安家的打算。
每日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遊遊總會高高地躍出水面,其身影引來越來越多的人關注。
有一次,桑良從漁場歸來,爲討得遊遊喜歡,給它餵了條死烏魚。可遊遊叼走了魚,卻不屑一顧地將死烏魚甩掉,讓桑良苦着臉喊,這條海豚的嘴真刁。
嘴刁,遊遊都是丁文給慣着,自第一次吃到洪荒魚後,連對養殖場裡的活魚都興致缺缺。
不過,它當起游泳教練倒十分合格,至少泡泡學會了狗刨式,而桑木蘭與李若琳已落水不慌,開始慢慢地離開身邊的浮枕。
這種狀況下,丁文索性將住處搬到養殖場的場部來,而讓章守志和虞翠花回校舍那邊。
海水外加日曬,最容易曬黑皮膚,白晰的李若琳效果最明顯,皮膚被曬成棕色,但她說經過一個多月的學游泳鍛練,體質大大增強,每日傍晚還約桑木蘭繞着養殖場慢跑一圈,而不會急喘。
這太不可思議了。李若琳看着羅元的體形縮小一圈,卻顯得更健壯。
當然,他們也許不知道,身體健壯除了與日常鍛練分不開,還與丁文不時拿出洪荒空間裡的東西滋補身體有關。拳頭大的蓮籽、臂粗的蓮藕、變樣成蟄皮的壇紫菜,還有各類魚做成的湯...這些對滋補人的精氣神是無形的,如春雨潤物。
五月底,島內的房子幾乎被拆光,留下養鰻場宿舍和校舍,被當作臨時的駐地。沈清來說找不到地下河,讓丁文徹底斷了在新村建起養鰻場的念頭。
算了,那就在洪荒湖裡將養着吧,丁文默默地念叨,這段日子來簡單而快樂,似乎也將這事看淡了許多。沈清也沒在島上多逗留,住上一夜後回省城去了。
前幾天,若不是隨飄雲遣人送來蘭花籽,丁文在空間裡方注意到,原來嘟嘟銜來那些果樹種子,竟在湖岸邊發芽、紮根,現在長成了兩三米高的樹,也許空間內沒有時季之分,那些枝繁葉茂的果樹居然不約而同地開花。一時間,空間內除了淡淡的荷香,還有桔花香、草莓香等。
丁文這時也弄不清,到底湖岸這些青石到底是石塊,還是土泥巴?
這日早晨,聽遊遊咕叫的聲音略有不同,四人都覺得奇怪。桑木蘭最爲感性地說,應該是遊遊想家了。
把遊遊送回大海,四人都戀戀不捨。丁文摟了摟桑木蘭說,遊遊記性好,明年還會回來的,我們這裡只是它的驛站,大海纔是它的家。
當日漲潮的時候,特地打開閘門,丁文呼着遊游出了養殖場。
章守志此時站在場部走廊遠看,此時總算心安,但他還是失望了。
丁文四人都誤會了遊遊的意思!
遊遊逆着兜門內的海潮,衝出去又遊了回來,鴨嘴舌露出水面,朝四人嘰哩咕嚕地叫,彷彿對四人抗議。桑木蘭與李若琳都迷惑不解,羅元乾脆說了遊遊在弄什麼玄虛?
難道它是在邀請大家出海暢遊?丁文瞧三人都是半桶水的游泳水平,肯定無法抗拒對無邊無際大海的恐懼。
那是在邀請自己!丁文的心猛縮一下,面對大海的確需要勇氣。
在遊遊急切的聲聲呼喚中,丁文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和桑木蘭他們說了想法,然後脫下衣褲。
“文,你別鬧了。”桑木蘭接過丁文的衣褲,焦急了起來,雖然知道丁文的水性不錯,但水火無情,因此桑木蘭連忙拉住丁文。丁文壓了壓桑木蘭的手,只要青木戒還透着涼意,就不會出事,更何況有了海豚同行,也想到筆架島背面去探探。
見丁文意已決,桑木蘭叫羅元遞來游泳圈,只是看着丁文下水,仍緊張地握緊雙拳。
五月的大海象少女眼波,深情而輕柔。整個海面興不起浪花,一片湛藍;波浪輕輕地吻着礁石,發出陣陣的呢語。
遊遊對於大海的興奮,從它魚躍的身姿就可以看出。在桑木蘭三人的視野裡,一人一魚遊向筆架島南邊的海域,於是三人在堤壩上跟着跑。
章守志連忙打電話給桑良,叫他趕緊駕着漁舟跟隨丁文,然後放下閘門。
一邊手扣着遊遊的背鰭隨海豚潛浮,丁文感受到速度的快感,當海水刷過周身,摩擦得那麼輕柔。
啊,短褲啊.....這次出糗了。
突然,一陣急流,那是小巷衝出來的水,一下子將丁文和遊遊衝出十幾米,游泳圈更被捲走已不知去向。
但遊遊對個沖流十分喜愛,扯着丁文潛入水下,十多米下有一大團黑烏烏擋住了激流,那是海牀的巨巖。因爲今天能見度高,依稀可見水流衝激岩石產生的無數水泡,還有旋渦。
巨巖附近的旋渦將一人一魚扯入水底。一頓天旋地轉,丁文只覺這力量無法抗拒,下意識到保護好頭部。可遊遊銜住丁文的腳板,重重扯去,脫離渦流。
終於安靜了,海底聽不見上面海流的呼呼之聲。丁文踩到了滑溜的岩石,但身受海水的浮力不免浮起。這一旦浮起來,估計又被小巷的水衝得好遠,還好有遊遊在,丁文雙手亂抓,終於捉到遊遊的尾鰭。
由於前方有了巨巖擋着,這處海底石牀好似一個“避風港”,一片生機勃勃。帶藻、蠣菜、蜈蚣藻......這處海牀岩石,彷彿就象一個小菜園,不少魚蝦流連其間。
對於兩位不速之客的突兀來臨,魚蝦們驚慌失措地躥遊開,有的沖流而去。象如此激流碰撞岩石,水裡富含大量的氧氣,的確是魚類最爲喜愛的棲息地。
青木戒微微閃爍,丁文只覺一股清涼沿着手臂然後蔓延向全身,似乎沒有窒息的感覺。遊遊一轉身,一口叼住了丁文左手掌,它對於青木戒感應異常敏捷。
就這樣,丁文彷彿被遊遊牽着,一步一浮地划水行向前方,越行光淺越足。丁文擡頭仰望,陽光照射在上方的激流不時產生七彩虹光,偶爾有魚沖流而上時,映出閃閃銀光,一閃而沒。因爲陽光充足,這個地方的海生植物更加茂盛,丁文纏住了一條海帶爲了不讓自己浮起來。
遊遊很有靈性地放開鴨舌嘴,撒歡地圍着丁文遊動,不時用嘴尖蹭着。
小巷外的激流,也許只有丁文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纔會以身犯險。丁文轉頭看了四周,突然發現這裡小魚特別多,多得似乎一撈就可以撈上一把,難道這裡就是海魚迴遊而來產卵的地方麼?卻又不見成魚。
不過只要記住這個地方,以後想來就來。說來通過空間轉換也奇怪,沒有涉足過的地方,無論如何也到不了,也許是要定個點吧,對於青木戒的瞭解還是太少太少,連那篇石碑文字都譯不通,因爲即將離開筆架島,丁文忽生渴望,好好了解青木戒吧。
遊遊很好動,只停留在這個地方便覺得膩了,不斷用嘴拱着丁文。
怕是藍子她們等急了,丁文一手攬住遊遊,切入青木戒的洪荒空間裡,將遊遊安置於湖中。
太興奮了,遊遊從湖底叼到一條魚,高高地躍出水面,似乎爲找到理想的家園而高興。
丁文無暇逗留,若再不現身的話,估計要翻天了,這次初探小巷海底未能盡興,總算也有所得。
桑木蘭站在沙灘的岩石上,沒有哭出聲,眼淚嘩啦啦地淌。被小巷激流捲入的人,不管水性多好都是凶多吉少,眼睜睜地望着丁文和海豚消失於水面,桑木蘭幾乎想跳海。
羅元平常都罵“臭蚊子、死蚊子”之類的話,此時“死”字卻不敢罵出口,目不轉睛望那海面粗喘着氣。
丁文的手機響起,桑木蘭沒有心思去接,羅元拿過來一看,是章守志打來的。
“泡泡,我回到場部了,你們在哪兒?”
羅元聽了一呆,接着跳起來破口大罵,聽得桑木蘭和李若琳都怔住,泡泡在發神經嗎?
“走啦,臭蚊子都回到場部了,我們還在這傻傻地等。”羅元將手機遞了桑木蘭。
桑木蘭親耳聽到丁文聲音,終於破涕爲笑。
爲了表達歉疚,丁文從空間裡摘了些原本屬於嘟嘟專用的水果。大西瓜、大桔子、大串的葡萄,連丁文都覺得奇怪,這東西一到空間裡怎麼都成了大號哩?當然還選了一朵最小的荷花,只是也有面盆那般大小。
難道這些動植物的遠古原生態就是株狀高大?丁文想起那棵鳳尾草。
果香、花香,令人聞之忘暑。
氣喘吁吁的羅元和李若琳,他們倆的注意力被這些瓜果吸引了。桑木蘭撲在丁文懷裡,輕咬了他一口才甘心。
“神仙?妖怪?龍王,龍宮。”羅元嚥了下口水,想不出丁文到海里游上一圈,就帶來這些瓜果,也許只有海里的龍宮纔會長出瓜果來。李若琳來到那株荷花前,雙眼睜地大大的。
“瓜果都是洗過了,想吃就吃唄。不吃的話,等嘟嘟回來。”丁文忽聽到樓下嘟嘟的叫聲,趕緊搶過一串葡萄。只見門口白影一閃,嘟嘟已撲走了一顆大桔子。
“啊...小琳,快搶。”羅元將一串葡萄扔給了李若琳,自己抓上幾顆草莓和桔子。
葡萄、桔子、草莓都酸,比梅子還酸,但幾人卻捨不得吐掉,因爲酸中帶着一股清涼散發到全身,泡泡苦着臉,卻誇張地呻吟出聲。論吃的速度和專業程度,屋內無人能及嘟嘟,只一會兒後就桌上的草莓、桔子、葡萄消滅,它還不死心地又目光轉向那顆大西瓜。
“求求你嘟嘟,別豬八戒了好不好?有你這麼吃人蔘果的嗎?”羅元許是酸了牙齒,說起話口齒不清。只是趁着他說話不留神間,手中的一顆大草莓被嘟嘟搶走了,羅元看着嘟嘟吃得津津有味,有些欲哭無淚。
“小文,你這些瓜果是減肥的好東西哦。”李若琳瞟着泡泡咯咯地笑,酸了牙齒自然吃不下,而且吃下這種瓜果,似乎沒有那麼強烈飢餓感。
晌午,四人的確都不感到餓。
李若琳話猶未絕,指着那株荷花,“這朵荷花...當作補償我們好了。”
這時羅元和桑木蘭才注意這朵嬌豔的白荷花,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行啊,那西瓜就屬於我和藍子的,西瓜皮可以滋顏養容哦。”丁文無所謂地說,惹得桑木蘭抿着嘴笑。其實,桑木蘭對這些荷珠並不奇怪,每次泡澡都看到丁文將荷莖、荷葉,甚至花瓣撒在澡桶裡,美其名曰:鮮花浴。至於這些水果,每幾天都會吃上一次,否則最近泡了海水,又被太陽暴曬,她的皮膚估計會和李若琳一樣,脫了層皮後,又曬黑。
“小琳,咱們回屋。”羅元理直氣壯地抱起大西瓜,連帶着叫李若琳拿走了荷花,走到了門口還回頭說,蚊子同志,我們交給你一項光榮的任務,希望你多出入龍宮幾次啊,多帶些好東西回來,哦也。
你個死泡泡,吃了又拿,拿了又說風涼話,我要叉叉了你。丁文看着泡泡很風騷地扭着肥胖的身軀走了,磨得牙癢癢,可惜牙齒酸着了,就怕牙齒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