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登格日勒聽完範康的話先是一愣,然後有些不解的問道:“和親與兩家來說乃是天大的好事,貴國皇上爲何不準?”
範康沒好氣的回答道:“我家萬歲說了,自古送公主和親,都是戰敗一方送給戰勝一方,今我朝與你們大戰次次大捷,如何能行此事?”
敖登格日勒聽到這裡心就是咯噔一下,果然讓孟和給料中了,這中原皇帝,果然是有心氣。還好這一次有備用方案,否則的話這次議和恐怕就不能成行了。
敖登格日勒想到這裡,立刻笑着說道:“我倒是什麼?原來如此。既然貴國皇上,不願送公主去草原,不如就讓我們草原的公主到中原陪伴貴國皇帝,不知範大人意下如何?”
範康一聽這話,覺得有些意思。如果是這個和親倒過來讓草原的公主來中原的話,想來賈珂不會反對。
範康摸着杯子,臉上露出了微笑,對着敖登格日勒說:“我看這是一個辦法。就是不知貴國的公主芳齡幾何,顏色如何?”
範康可是知道現在的賈珂對女子的顏色是多麼挑剔,如果這個草原公主是個歪瓜裂棗,就是送到皇宮之中也會被賈珂所冷落,到時候恐怕不但不能讓兩家和好,甚至會產生新的矛盾。
而敖登格日勒卻不明白範康的意思,他一聽範康也不問着公主的才學,直接就問這公主長得怎樣,心裡有些瞧不起中原人,但是嘴上仍然說道:“我說的這位公主乃是我家大汗最小的女兒——娜仁高娃,今年剛剛十五歲,長的是美豔無雙,是我們草原上的第一明珠。”
範康聽了點點頭,然後便說道:“既然如此,你做好準備,我這就回去向當今皇上稟明,我想皇上不日便會召見於你。”
“那這件事就還要多勞煩範大人了,等到此事成了之後,我還有重謝。”
範康聽完他這句話,心照不宣的點點頭,然後便告辭了。
等出了會館範康狠狠的出了一口氣,和這些人演戲實在是太不自在了。
接下來範康立刻就回了皇宮,向賈珂把今天和使者所會面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賈珂聽了之後點點頭,心裡覺得如果是能娶一個草原的公主也算不錯,好歹不會把自己的妹妹送到草原上去。
“好,這件事辦得不錯,三日後在太和殿,朕召見韃靼使者。”
範康聽了之後躬身答應,然後退出了養心殿,從新回到了禮部,然後派出了禮部的官員,去給敖登格日勒報信,讓他準備準備,三日之後在太和殿皇上舉行大朝,到時候就會召見他。
三日之後,賈珂一反常態,沒有在乾清門舉行大朝,而是來到了舉行盛大典禮的太和殿,召見文武百官。
而文武百官中那些消息靈敏的,也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都知道今天皇上要召見韃靼使者。
當衆文武在太和殿上文東武西列開隊伍之後,賈珂才從後宮之中坐着御輦來到太和殿。
賈珂進了太和殿,再李德善的攙扶下來到御階之上,然後穩穩地坐在寶座上。
接下來文武百官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之禮。
這些禮儀都完了之後,李德善在賈珂事義下站在御階前對着下邊喊道:“諸臣,有本早奏,無本散朝。”
李德善剛剛喊完,軍機大臣禮部尚書範康就出班來,跪倒拱手,向上起奏。
“臣範康有本。”
賈珂坐在黃金鑄就的龍椅之上,懶洋洋的說道:“有本就奏上來吧。”
“啓稟萬歲,韃靼使者敖登格日勒已經來到了午朝門外,求皇上接見。”
“既然來了,就傳他進來吧。”
賈珂一說完,站在旁邊的李德善立刻高聲向下邊喊道:“皇上有旨,傳達韃靼使者進見。”
接着在殿外的小太監就一句接着一句的,將這句話傳到了午朝門外。
在午朝門外的敖登格日勒來到皇宮前,就已經被這皇宮給震撼了。
他自小就出生在草原,從來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輝煌的建築。現在看了這樣輝煌無比的建築,才明白她們大汗爲何對南朝念念不忘。
正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有太監過來喚他,“嗨,那個韃靼使者,皇上令你進太和殿覲見。”
敖登格日勒聽了之後收斂心神,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便隨着太監進了這中原的中樞地帶。
敖登格日勒一邊往裡走,一邊四處打量。
只見當先的便是一座輝煌的宮門——太和門,這是紫禁城外朝宮殿的正門。門內爲太和殿(俗稱金鑾殿),堪稱中國古代規格最高的門。
等敖登格日勒過了太和門,來到太和殿前的時候,再看這座大殿,更是驚得他目瞪口呆。
只見太和殿上承重檐廡殿頂,下坐3層漢白玉臺基,採用金龍和璽彩畫,屋頂仙人走獸達11件,開間11間,均採用最高形制。爲中國現存最大木構架建築之一,殿前設有廣場,可容納上萬人朝拜慶賀,整個宮殿氣勢恢宏。
到了這裡敖登格日勒原先的那些驕傲已經被打的無影無蹤,能建造這樣輝煌建築的文明,真的是他們韃靼人能夠征服的嗎?
太監將敖登格日勒引到殿前的雙龍戲珠御路前,讓他在這裡等待,接着這太監就進去稟報了。
不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了太監一句接一句的接力喊聲。
“皇上有旨,韃靼使者覲見。”
敖登格日勒聽到這句話這纔在太監的引領之下,走到了太和殿殿前。
接着敖登格日勒便一個人進入了太和殿,只見裡面十分的空曠,兩邊大成個字而立,文官一個個儒雅不凡,武將一個個氣勢洶洶。
敖登格日勒有些戰戰兢兢的來到御階前,雖然他現在兩腿發軟,但是知道他作爲達達的使者,絕不能給賈珂跪下。
於是敖登格日勒以手扶胸,低頭對上邊說道:“韃靼使者敖登格日勒,見過中原皇帝。”
站在一旁的禮部尚書範康,見到敖登格日勒竟然沒有下跪,急忙出來說道:“韃靼使者,覲見我皇爲何不跪?”
敖登格日勒聽完之後昂首挺胸說道:“你我兩國並無從屬,我代表韃靼大汗而來,所以不能下跪。”
範康還要爭辯,但是坐在上邊得賈珂有些不耐煩,他們這麼嘴皮子了。
“行了,朕看他是域外野人,不通禮儀,就不必再要求他了。”
敖登格日勒聽完賈珂的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什麼是域外野人?這就差指着鼻子罵他們是雜種了。
但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也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了。
範康聽了賈珂雖然說是免了對方的禮儀,但是口氣卻不善,於是微微一笑也不再爭辯,退回班去。
賈珂坐在上邊,對着敖登格日勒問道:“你來我天朝,韃靼大汗有什麼要交代的?”
“啓稟天朝皇帝,我大汗念在兩國連年征戰,不想生靈塗炭,特命我來想要讓兩國和好,從此休兵罷戰。”
賈珂早就知道他說的這些說辭了,只是點點頭然後問道:“就這些嗎?還有什麼?”
敖登格日勒現在心中有些惶恐,因爲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這句話說出來,他以後回到草原上也沒有好果子吃。
但是他一路來到中原,見到天朝的繁華更加肯定了,如果和中原對抗韃靼人就是一時能獲勝,最後也會被消滅。
即使最後能夠逃跑,也只能像原先的匈奴人一樣遠遠的遷移到西方大陸上去了。
但是如此一來,他們的族人恐怕最後十不存一。最後敖登格日勒咬咬牙,最後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最後的條件。
“我家大汗,爲了兩家和好,願與皇上成爲姻親,特將最小的女兒送到天朝時,侍奉中原天朝皇帝身旁。”
賈珂在這裡終於是露出了微笑。
“看來這一次你家大汗還是十分有誠意的,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讓你家大汗的好意付之東流。”
說到這裡,賈珂算是同意了韃靼人求和的要求,接下來特價課沒什麼關係了。
之後就是範康帶着禮部的人和敖登格日勒就兩國合約的具體內容,開始了長達十幾天的討價還價。
最後終於達成了雙方都能接受的要求,其他的那些繁枝末節就不說了,這份合約的主要的內容是以下幾個方面。
一,韃靼人和中原天朝從此休兵,在邊境上的百姓與牧民可以互相通商。
二,在邊界上中原和草原設置互市,使得中原和草原的商品能夠互相流通。
三,雙方不得支持各自的反抗勢力。
這幾條是雙方信任的基礎條件,其他的許多條約都是在這三個條件基礎上延伸而來。
最後,這份條約再賈珂用了印之後,被敖登格日勒全部帶走,這是要送回草原讓阿爾斯楞汗也用印,後再把兩份中的一份送過來天朝。
敖登格日勒帶着兩份合約,也不敢怠慢,他是緊趕慢趕出了古北口,一直向西北而去,又走了二十來天,終於回到了阿爾斯楞汗的王帳所在處。
到了這裡,敖登格日勒心中一陣的緊張,這一次他自作主張將公主賣給了天朝,不知道回去大汗怎麼處置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