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王爺,你說我們灝兒才見了那榮國府的大姐兒幾次,怎麼就認真了?”直親王夫婦在閨房中溫存一番之後,王妃開口了。雖然答應了兒子要幫忙,但是心裡面,她還是有些不滿元春的,這麼輕易地就將自己兒子勾走了。這大概就是天生的婆媳不合。

直親王能夠在小心眼的皇帝哥哥眼皮子地下如魚得水,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他察覺到了王妃的不滿,幫着兒子說好話。“我看啊,灝兒看上榮國府大姐兒也不是什麼壞事。皇帝的疑心大,如今這朝堂上,有實權身份高的,不能選,身份低的,看不上。有出生,沒有實權的還得看有沒有牽涉進皇子裡面。”

“榮國府早多少年就是太子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一聽,心裡更加不滿。

“那是老敬國公還在的時候。現在榮國府的當家人賈赦是個裝糊塗的,賈政是個真糊塗的。老太太到是還有點人脈,但是早就在太子一系成了邊緣人。只要有心,要跳出來,容易的很。更何況,下一輩的賈珠,到是個前途可期的。”直親王說到榮國府的兩個主子,滿滿的都是不屑,說到賈珠到是帶了幾分欣賞。

“賞梅宴上你與榮國府的老夫人聊聊,看看榮國府是個什麼想法。也好好看看,若是這榮國府的大姐兒是個可以□□的,圓了灝兒的意,也無不可。”夫妻二人說完了,便又相擁而眠。

直親王妃是個行動力強的,在答應了兒子要試探榮國府的想法之後,很快就定下來辦一個賞梅宴,並指定邀請了榮國府老太太賈母以及大姐兒元春。

賈母人老成精,怎麼可能不明白直親王妃的意思。到了日子,將元春打扮得讓人眼前一亮,就精神抖擻地出發了。路上,賈母出於穩妥,問了元春的想法,“直親王府與咱們府上從前可是沒什麼往來的。這次,想來你也知道,是爲了什麼。你如今可有什麼想法?”

元春心中火熱,面上羞澀地說,“世子是個很好說話的,春兒並沒有什麼想法,都聽老太太的。”“祖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放心。”賈母聽得開心,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到了直親王府之時,賞梅宴上已經來了不少夫人小姐。哪怕事先沒有任何口風預兆,知道自己來只是個湊人頭的,依然有不少小姐們心裡抱着撞運氣想法,萬一自己被看上了呢。直親王世子身份高貴,又據說性子直爽,哪怕做個妾室也是不少小官人家小姐高攀了。

早已得了囑咐的丫鬟領着賈母到了後院,另有丫鬟帶着元春到了園子裡和小姐們遊玩。私下裡,賈母與直親王妃二人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是從那天之後,水灝和直親王再沒有聽王妃抱怨過,到是時常說起元春性子好,識大體。

現在元春心裡面卻是慶幸,哥哥賈珠很有先見之明。以梅爲題,或是作詩,或是作畫。陸續到來的小姐們已經玩起來了。元春選擇撫琴一曲,卻還是沒能躲過刻意刁難。

本來在場之中,最得風頭的是首輔周家小姐碧瑤。元春過來之後,先是一張臉驚豔了不少夫人小姐,但是看她年紀尚幼帶着天真,周小姐只是看不順眼而已。後來,元春又拿出了拿手的琴藝,撫琴一曲,頓時讓周小姐心生嫉妒。不過是個落魄公府的小姐,居然敢搶自己的風頭,怎麼能輕易讓她過關。

“周小姐,春兒只琴之一道尚有餘力,詩詞一道怕是會讓人見笑,還是莫要獻醜了。”元春本來還想退一步,不願在這裡起爭執,她已經遠遠看到水灝一行公子從隔壁的梅宴看過來了。然而,首輔周家小姐一看元春退縮,頓時乘勝追擊,定要她作詩一首纔算應景。元春只能拿出了賈珠事先作好的詩,假裝思考塗改一番寫下。

打臉這種事情,總是被人逼着做。心有不甘的周小姐又鬧着要隔壁場中公子們品評詩作,分出個先後才行。很明顯的,在場的小姐們,怎麼可能比得上頗有才名的賈珠,元春也是勝之不武地不肯領這第一。

最終,這場鬧劇中止王妃在回到宴上。此時賈母與直親王妃已經交換信物,達成共識。

在回到榮國府之後,大房的賈赦和二房的賈政王夫人都到了賈母院子裡。

“元春的親事,就落在直親王府了。我已與王妃交換過信物,此物,在元春出嫁之時我會給她。”賈母告知了大家這個事情,並且看向王夫人。

“老二家的,你是元春的母親,可有什麼想法。”王夫人是兒媳,與兒子不一樣,老太太的面子做的比較足。

王夫人自然是欣然同意的,只是也心生感慨,肚子裡還有一個沒出生,元春也才10歲多快11歲,這親事就已經有着落了。

“既然元春會入直親王府,以後,赦兒政兒你們就不必再與太子府走得太近了,只節禮往來與一般皇子一樣就可以了。”賈母說到了此行重點,表示自家要改變站隊了。

“以後,榮國府將會有段日子不好過了。寧國府那邊,赦兒去問問他們的想法。不強求,只是分個立場罷了。”賈母仔細想了想,補充了一些吩咐。

兩個兒子均順從地答應了。

回到二房之後,王夫人把元春叫過來,母女二人都表示了對這門親事的滿意,水灝與元春二人的相處算是過了明路。

元春回房想了想,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發展。突然,元春想起來,母親這胎應該就是寶玉了,只是不知道,府中變化這麼大,以後寶玉會不會還是那麼個糊塗性子。林妹妹只比寶玉小一歲,應該還沒到賈敏腹中。

晚上還想着榮國府平靜有奔頭的元春,第二天就聽到了姨娘們的哭鬧聲。原來,是趙姨娘,在發現自己進府一年未曾懷孕之後就去找了大夫診脈,又精心調養了多年,終於把身子調養好了。然而她剛懷上孩子,自己都還沒發現的時候,與柳姨娘爭執之中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沒了。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趙姨娘從豆蔻年華開始盼了十年的孩子,就這麼沒了。不鬧上一鬧,弄死柳姨娘,她都不甘心。然而在王夫人的偏幫下,柳姨娘僅僅被罰禁足兩個月。趙姨娘簡直氣得嘔血。

這些事情,都牽扯不到元春的身上。水灝雖然時不時地就飛鴿傳書給元春,但是見不到人,心裡總是不得勁兒。在攀纏了好一段時間之後,賈珠鬆口,帶元春出來逛逛。

二人私下裡約定了在會賓樓相見,但卻遇到了周首輔家的大公子周立人。周首輔位高權重,深得皇上信任,爲人也算圓滑。但是膝下的孩子,卻是一言難盡。周立人是嫡長子,被老夫人慣成了個偏愛美色不知上進的紈絝。

元春雖還年少,卻是出落得有了美人的模樣。周立人見了側面,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花開,眼裡沒了別人。當然他的想法是,我了個去,大美人胚子啊,要把她帶回去好好□□,日日伺候自己。“都去,把那個小美人兒給小爺我帶回府中。”

然而,周府小廝們剛剛包圍上來,遠遠看見人影的水灝下樓來找人了。“想幹什麼!”水灝驚怒異常,“京城裡面的治安什麼時候這麼差了,這可是大庭廣衆之下。”

都沒要水灝自報家門,就有小廝認出了他的身份。被驚回了魂的周立人立馬裝模作樣地賠禮,一邊說是認錯人了,一邊暗暗可惜地退出了大門。

三人沒有多做言語,進了二樓廂房。

“元春妹妹可還好,方纔那些人有沒有嚇到你。”水灝一進門就忍不住關心元春。

“沒有。”元春一副害羞的模樣,又小聲叫了一聲,“水灝哥哥。”

“元春妹妹。”

二人相顧無言,默默相視。賈珠也不辜負他大蜡燭的身份,上前一步。“都站着幹什麼呢,坐下。讓小二上些茶點。一大早的出門,都餓了。”

“春兒想吃什麼,他們家金絲棗泥糕比較受歡迎,還有銀芽卷。”水灝看了一眼賈珠,直接問元春,眼中像是有着亮光。

“都可以,灝哥哥覺得好的應該都不錯。”元春紅着臉,點了點頭。

在點心上上來之前,三人都相顧無言。不,應該說是,水灝看着元春,元春裝作欣賞牆上書畫,手中扯着帕子,賈珠擋在元春身後。

小二敲門之後,三人落座。水灝爲元春拿了一塊棗泥糕,看着元春白玉般的纖纖細指,讓金色外皮的糕點看上去格外美味。賈珠則不斷半起身拿桌子對面的糕點,干擾水灝的視線。將棒打鴛鴦的那根棒子演得特別形象生動。

水灝簡直氣急,你還是好兄弟麼?

賈珠回了一個眼神,你不打我妹妹主意,我們就還是好兄弟。

……

元春看着兩個人的互動,憋笑憋得肚子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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