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賈珠是個特別有責任感的人, 在他眼裡,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是他的責任,身爲長子, 振興榮國府也是他的任務。除去實在難以忍受的父親, 總是拖後腿, 不得不無視之外, 賈珠對未來的方方面面都計劃到了。

計劃之外的, 沒能留得妹妹在家中多呆幾年,賈珠有些不滿,於是一心想要在水灝迎親的時候給他點好看。在賈珠面前, 水灝一直表現十分勇武,不屑陰謀。然而, 賈珠瞭解水灝不假, 水灝同樣也很瞭解這個大舅子。爲了娶得心上人, 他難得的做了回小人。

因此,當水灝看到一臉正色的大舅子的時候, 不由得慶幸,幸好他已經提前買通了賈瑭和賈琪這兩個小的。催妝詩,唱情歌,對對子,賈珠擅長的題目, 還有最近在看的書籍, 水灝都事先準備了一遍, 磕磕絆絆地過關了。賈珠不由得對這個看起來和武夫一樣直爽的哥們兒另眼相看。

到了賈瑭和賈琪這裡的時候, 水灝順順利利輕輕鬆鬆地便過關了。看了一眼明目張膽地放水的兩個弟弟, 賈珠決定接下來要給他們兩個鬆鬆皮,真是膽子大了。

過了最難的賈珠那一關, 接下來守門的人都不會特意爲難,水灝帶來的儐相們幫忙出了把力,便都通過了。一衆哥們兒表示,從沒發現水灝這個裝模作樣的居然有如此才學,平日裡還是小看他了。水灝心裡捏了一把汗,纔算順利地將元春迎回了直親王府。

元春順從地被賈珠背出閨房,送上轎子。在跨出門的那一剎那,元春的鼻頭一酸,回頭看了眼榮國府,眼前一片紅色,但是蓋頭外面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家了。淚珠緩緩落下,出門了。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了。

直親王府與榮國府相隔並不遠,因此迎親的隊伍環繞京城的內城走了一圈。迎親的隊伍,新郎打頭,儐相隨後,都騎着高頭大馬,後面跟着百人擡着滿滿的十里紅妝。容光煥發的水灝驚豔了不少閨閣小姐的眼,無數人撕破了手帕,嫉妒元春的好狗運。而此時的元春,已經平復了略微失落酸澀的情緒,心裡變成了忐忑期待。

喜娘攙着一邊,元春透過蓋頭的掀動,用精神力觀察周邊的情況,下轎子,走紅毯,跨火盆,拜堂,送入洞房。成親的一系列流程順利的不可思議。等周邊安靜下來,她已經一個人坐在牀邊,等待水灝前來挑開蓋頭了。

抱琴與珍珠作爲元春的陪嫁丫鬟,安安靜靜地守在門口。陪房的兩家子人都安排進了下人房,佩玉和佩環是王夫人精心挑選出來的,給她打理嫁妝,如今正在小庫房那邊整理。直親王妃在之前便安排了兩個通房丫鬟前來伺候,但是水灝拒絕了,他根本不用丫鬟。但是一想,也許元春需要,便又把人留了下來,只當作二等丫鬟使用。

現在這兩個人便守在洞房門外邊,元春在踏進門的那一刻,便說了一句,只讓抱琴和珍珠室內伺候,其他人都在門外候着。彩霞與紅霞二人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立馬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機會伺候世子了,心裡煎熬憤恨,臉上便不那麼好看了。

就在元春等人以爲,可能要等很久才能休息的時候,前院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是水灝提前回來了。守門的二人一聲通報都沒有,便快速地開了門。幸虧元春有精神力觀察,及時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提醒了有些鬆懈的抱琴二人。

是水灝擔心元春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害怕,在前廳裡便先向衆人告饒,先來見見新娘子。一羣世子妃,王妃,侯夫人們都是親戚,白日裡是要與新娘子待在一起的,便跟着水灝一道前去掀蓋頭。

手持稱杆,水灝有些緊張,手心都有些潮溼,好一段日子沒有見到春兒了,也不知道春兒有沒有想自己,從今日起春兒便是自己的人了,以後要白頭偕老的。心裡面的念頭和手裡面的動作一直都沒停,直到掀開了一角,露出元春裝扮精緻的小臉。

在這二人按着規矩行了拜見禮之後,水灝便出門等待元春換妝,拜見一衆女親,水灝回前廳去與衆人寒暄。女人見女人,下意識的便會互相比較。然而,嬸孃姑嫂們面對元春那張美的令人驚豔的臉,看上去不是那麼好親近,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性子較爲爽朗的南安郡王妃開口稱讚了一聲元春的美貌,纔算是打開了話題。衆人忙不迭地符合着,以前也沒有聽說榮國府的大小姐這麼美啊,這可是藏得真好。

晚上,重新梳妝好的元春坐在洞房之中等待水灝歸來。知道晚上要面對的是水灝的兄弟以及哥們兒,元春換了妝容,想給水灝一個驚喜。

想着元春還在等自己回房,水灝示意執刀去將白酒換成了白水,因此,當有人過來敬酒的時候,他很是豪爽,來者不拒。喝趴了小半個宴客廳的年輕人。直親王夫婦看着兒子心情這麼好,也不阻攔,府裡就這幾個主子,也不怕出岔子。管家便命人將醉倒的客人們都扶到客房去,另外再派人去府上敲門報信。

前廳的酒宴喝得差不多了,就該回新房了。水灝也是個小氣的,當然是左攔右擋地不讓人跟着去鬧。然而,一羣年輕氣盛的皇家子弟怎麼可能是那種輕易被人打發的,也起鬨要鬧洞房。於是,便有了一大羣人簇擁着水灝前來鬧洞房的事情。

推開門之後,水灝被換了裝扮的元春驚喜又驚嚇到了,一個側身,便將元春的身形給擋得嚴嚴實實的。

衆人一看,不滿了,“灝哥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不讓我們看看新娘子啊。今天不看,以後也是要看到的。”

“就是,就是,堂哥,我說你也太小氣了,怎麼能不讓大家夥兒看看嫂子長什麼樣子呢?”

“水灝,當初你鬧我洞房的時候,我可沒這麼小氣。還不讓開給兄弟們看看。”

“男人嘛,要敞亮大氣。看你這樣子,弟妹是有多美啊,你還信不過這麼多兄弟不成?”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水灝一個人擋不住這麼多人,而且以前他在別人洞房的時候也作孽不少,因此,只能慢慢被扯開了。春兒是自己一個人的,這麼美怎麼能讓別人看呢。水灝心裡面在吶喊,動作卻是擋不住了。

沒了水灝那壯碩的身體,展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張十分精緻的臉龐。怎麼說呢,這張臉,不能單一的說是清純或者嫵媚,而是一眼看過去,有點像是搔到癢處的感覺。

眉毛彎彎似春天的柳葉,並未像時下的新娘一樣濃重,她的眉不濃不淡,恰到好處,有種江南女的清秀溫婉。眼睛很大,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周圍有着淡淡的妝容,眼角微微上翹,睫毛略長。似是光線太過刺眼,眼睛微微眯着,有種嫵媚勾人的美。鼻樑挺直,鼻頭秀氣可愛,嘴脣紅潤飽滿,像是櫻桃一般,嘴角微微上翹,只看着便讓人想跟着一起笑。嫩嫩的耳朵飽滿白皙,耳垂的形狀格外誘人,讓人想含住嘗一嘗。

原先還在起鬨的人都呆住了,清麗而又誘人,嫵媚帶着天真,如此美貌絕代佳人,居然被水灝這個傢伙給娶走了。不少人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陣陣的嫉妒。

回過神來之後,衆人壓抑着心中翻騰的情緒,開始鬧洞房了。先是同心酒,不同以往的兩隻酒杯,禮國公世子擠開衆人,只讓丫鬟端了一隻酒杯,兩個人要不用手,共同將酒喝完。有了熱鬧可看,衆人便將之前的情緒拋開一邊,還有人將臉湊到一邊,仔細看着兩人有沒有親上。

從未被這麼人前打趣的元春,臉都紅了,但是還是配合着水灝照做了。一杯酒喝完,衆人又覺得不夠。於是吏部尚書的長子伸手拿來了桌上的一個蘋果,要求兩個人只用嘴不用手,共同吃完這個愛的蘋果纔算可以。

早就期待兩人親密的水灝當然也是一口同意,並且給了好哥們兒一個讚賞的眼神。元春每咬一口都沾着水灝的口水,而水灝則是吃得笑容滿面,心滿意足。

感覺再鬧下去,元春又要害羞了,水灝便將衆人從洞房中趕了出去,囑咐元春自行洗漱,他會很快回來。接着便藉口去前廳送客給元春一點緩衝的時間。

娶了一個美嬌娘,這個美嬌娘還是自己心愛的姑娘,水灝心情大好。而剛剛纔鬧過洞房的衆人則是帶着羨慕與嫉妒,忍不住一個勁的說酸話。

前面宴席上賓客盡歡,元春這邊洗了臉,卸了妝,換好自制的寢衣,等待水灝回來。這身寢衣是元春用軟煙羅和絲綢織錦做的,關鍵部位欲露未露,最是適合新嫁娘展示自己優美的身姿。

關係不那麼親近的,都估摸着自己的酒量,撐着回去了,親近的幾個哥們兒都喝趴下了。水灝帶着興奮回到了洞房之中。

然而,水灝推開門之後,還沒開口,便被自己的新婚妻子勾引走了魂魄。滿眼春色,芙蓉如面,他現在什麼都想不到了,便只剩下了一室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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