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
已是夏日午後時分,正是日頭正毒,暑氣漸漲,熱氣成浪。
丫鬟琥珀進入廂房,對着那坐在窗下炕榻之上的少女說道:“鴛鴦姐姐,珩大爺來了。”
屋內幾人聞聽賈珩到來,面色倏變,金文祥連忙站起身來,相迎而去。
心頭暗道一聲好巧。
賈珩說話之間,舉步進入廳堂。
方纔吃着瀟瀟的雪梨,膩歪了一身汗,瀟瀟嗔罵着前去沐浴更衣,而他寫罷給徐開的書信,一時百無聊賴,不由想起幾日前與鴛鴦的約定,就過來瞧瞧鴛鴦。
金文祥臉上堆起笑意,喚道:“見過大爺,大爺過來了。”
賈珩看向金文祥,這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得益於金家的良好基因,身形高大,面容白淨,雖是帶着討好的笑,但並沒有讓人有噁心之感,給人的觀感倒還不錯。
“我尋鴛鴦說話。”賈珩道明來意,然後看向那坐在牀榻上拿着手帕包纏着的手指的少女,關切道:“怎麼了這是?扎着手了?”
賈珩說着,緩步行至近前,看向身形高挑、秀髮烏青的少女,責怪道:“怎麼這般不小心?”
當着鴛鴦兄嫂的面,倒也沒有什麼可忌諱的。
而且他與鴛鴦的事兒,先前在賈赦逼婚一事以後都現了一些端倪。
金文祥不好多看,這會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而魏氏臉上卻是見着喜色,眸光閃過一抹精明之色。
鴛鴦那張清麗如雪的鴨蛋臉面,玉頰羞紅如霞,芳心深處不由涌起陣陣甜蜜,柔聲道:“沒什麼,就是剛剛不小心紮了一下,等會兒就好了。”
鴛鴦嫂子魏氏看向那青衫少年,臉上陪着笑說道:“珩大爺,我要不要去請個郎中?”
不等賈珩出言,鴛鴦凝了凝眉,見着自家嫂子的殷勤樣子,忍不住說道:“沒什麼事兒,那你可早點兒去,等郎中過來,估計都不流血了。”
無非是等着她成了小老婆,好在外面仗勢欺人,胡作非爲。
可她與他非尋常可比。
賈珩:“……”
魏氏:“???”
旋即,臉蛋兒又白又紅,這個小姑子,真是不知好歹。
賈珩面色頓了頓,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只當沒有聽見方纔說話的金文祥,問道:“這是來尋着鴛鴦有事?”
金文祥笑道:“就是過來看看,也沒什麼事兒的,珩大爺,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們先走了。”
說着,對自家媳婦兒連連使着眼色,示意離去。
魏氏臉上笑容凝滯了下,也不敢多言,對鴛鴦笑道:“那我和你哥先過去了。”
鴛鴦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慢走,而後目送着兩人離去。
一時間,屋內就只剩下賈珩與鴛鴦兩人,夏日午後,得梧桐樹蔭遮蔽的窗外日光,如碎金流溢在廂房中,投映在花瓶上,光影斑駁。
也落在那高挑、苗秀的少女身上,白膩如雪的鴨蛋臉面上似籠着一層如夢似幻的熠熠輝芒。
鴛鴦坐在軟榻上,扭過一張粉膩臉蛋兒而去,將烏青黑亮的秀髮辮子背對着少年,一手按着纖纖手指,貌似平靜無波的聲音中已蘊着顫慄:“大爺今日怎麼得閒過來?”
賈珩扳過少女的削肩,劍眉之下的眸子凝視着那少女,笑了笑道:“過來看看我家鴛鴦。”
鴛鴦白膩如雪的臉頰羞紅成霞,柔聲道:“我有什麼好看的,只是個伺候人的丫鬟罷了,不值當國公爺唸叨的。”
聲音雖未見着幾許委屈,但也有着幾分撒嬌。
賈珩情知少女心底對他那天爽約不至有些失落,看向往日干練、爽利的少女,心頭不由覺得頗爲有趣,輕笑道:“手拿過來,我瞧瞧。”
拿過那一隻纖纖素手,將一條粉紅絲帕取下,看向那根被繡花針手指,嫣紅血跡在手指上依稀現出。
“平常縫縫補補,已被紮了不少次了,這沒什麼的。”鴛鴦柔聲道。
賈珩看向一條做工精美的腰帶,輕聲問道:“鴛鴦,這是給我縫製的?”
鴛鴦看向那少年愛不釋手地拿着腰帶端詳着,不由輕輕“嗯”了一聲,看向那面容峻刻、削立的少年,水潤盈盈的眸子之中見着幾許溫柔,癡迷。
終究不是拿喬愛作的性情。
賈珩笑了笑,說道:“我正說缺條腰帶呢,鴛鴦這手藝也太不錯了。”
嗯,怎麼總覺得這是內涵他,褲腰帶不要太鬆?每次解褲腰帶的時候,想想她鴛鴦?
兩個人在江南早就有着夫妻之實,而且還不是一夕之歡,在江南寧國府時,不說夜夜笙歌,但也是如膠似漆,幾如夫妻。
鴛鴦眉眼柔婉,問道:“大爺這幾天忙着什麼呢。”
賈珩道:“這不是大婚的事兒,再有三五天就到了,還有京營的事兒,最近新政的事兒也沸沸揚揚的,等大婚之後,咱們就去江南。”
聽聞江南,鴛鴦芳心一跳,顯然也憶起了往日的甜蜜種種,嬌軀不由綿軟幾許。
賈珩說着,捧過少女的臉蛋兒,說道:“最近清減了,可是想我想的?”
鴛鴦臉頰羞紅如霞,凝睇擡首之間,對上那雙灼熱而真摯的目光,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少年湊將過來,只覺脣瓣一軟,陣陣溫軟熟悉的氣息,在口齒之間流溢肆虐。
賈珩攬過少女的削肩,擁住懷中,垂眸看向玉顏如醺的少女,低聲道:“鴛鴦,這些時日想我了吧。”
鴛鴦含羞“嗯”了一聲,將螓首靠在少年懷裡。
賈珩溫聲道:“我也念着你,但你在老太太這邊兒伺候着,平常來往也不大便宜一些,倒是聚少離多了。”
如果不是尊重着鴛鴦的意願,早就將鴛鴦要將到大觀園,後來想想,鴛鴦在賈母那邊兒也好。
離了賈母的鴛鴦,還是金鴛鴦嗎?
鴛鴦得少年如此說,眉眼間涌起依戀,低聲問道:“大爺方纔說,等大婚之後要去江南?”
賈珩道:“是啊,新政的事兒,還有江南海寇也要徹底肅清,到時候咱們在寧國府住着。”
等到了江南,雖然陪着晉陽還有甄雪的時間多一些,但還是能回來能陪着鴛鴦的。
關鍵不在他沒時間,而是鴛鴦,時常在賈母身邊兒,總不能面頰如桃,眸似春水地去賈母跟前兒伺候。
鴛鴦看向那少年,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大爺操心着國家大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的,縱是去了江南,也是累贅了。”
相比薛姑娘和林姑娘,以及外間的公主和郡主,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能得他青眼,已是三生有幸了。
可以說在賈珩身旁一衆紅顏當中,哪怕再是心強如鴛鴦,也難免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除非平鴛襲丫兒塔三巨頭聚首。
似感受到少女的低落心緒,賈珩岔開話題,問道:“鴛鴦,剛剛你兄長和嫂子過來做什麼呢?”
鴛鴦冷聲道:“不用理會他們。”
賈珩捧過少女帶着霜意的臉蛋兒,細膩肌膚在指間流溢,臉上的幾顆小雀斑無損其清麗芳姿,笑問道:“可是託你求我什麼事兒?”
其實,這種事兒在大家族難免着,如果不是什麼過分之事,他也樂得幫忙。
別看鴛鴦似乎不喜兄嫂相請,但他如果能重視着她的家人,鴛鴦心頭未嘗不欣喜。
鴛鴦輕輕嘆了一口氣,敘道:“她們想着我成了國公的小老婆,就覺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着在外面橫行霸道的,我不好說什麼。”
賈珩笑了笑道:“也不能這麼說。”
對着少女那靈動剔透的目光,說道:“你呀,還是不能太不近人情了,如是尋常的事兒,省的落了埋怨。”
鴛鴦倒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對這種事有些排斥,同時也有些愛惜羽毛。
鴛鴦目光癡癡地看向那少年,“嗯”了一聲,反握着少年的手,心頭涌起一股安寧。
“好了,和我說說吧。”賈珩摟過少女,一下子坐在自己懷裡,堆着雪人。
少女身形有些高挑,其實這樣抱着沒有抱着嬌小可愛型的方便,但換個角度想,如彈吉他一樣。
少女一頭烏青秀髮攥成油光黑亮的辮子,嬌軀上散逸着淺淺的香氣。
鴛鴦簡單將事情敘說了一遍。
賈珩道:“如是想學武,講武堂就有着教頭,可以去練着,如是放着奴契,等過幾年,果真是讀書種子或者練武苗子,府上也不會攔阻着。”
其實,賈府一向寬厚待下,如賴家的賴尚榮原本按說就是家生子,後來因爲賴嬤嬤服侍着榮國府的主子多年,按着情分,又給人放了奴契。
置辦的家業比之賈家都不遑多讓。
至於府中丫鬟,在賈府之中各個都像副小姐一樣,到了外面,誰給開着月例?
許多下人讓走都不願意走。
正如紅樓原著之中,襲人對家人所言,莫要再提贖我的話。
賈珩道:“如是讓我關照,現在時間還早吧,等那孩子長大成人,以後我幫着留意、栽培着就是了。”
鴛鴦將螓首靠在賈珩懷裡,心頭絲絲甜蜜與愧疚交織,顫聲道:“大爺,要不算了吧。”
“這等事不是什麼難爲人的事,如果你孃家侄兒將來能成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賈珩輕笑說着,湊到少女耳畔,低聲道:“鴛鴦,你身上怎麼這麼香着,用得什麼香料。”
朱元璋還有個很能打的外甥,喚作李文忠。
鴛鴦臉頰羞紅,芳心微跳,道:“我平時不怎麼用着香料的。”
“那就是體香了?”賈珩打算彈上一曲七里香,撥開衣襟,開始調了調音,捏了個和絃。
鴛鴦嬌軀微顫,臉頰微紅,低聲道:“大爺。”
賈珩輕聲道:“上次給你說過,讓你喚着夫君呢。”
如果此刻不是在白天,又是在賈母臨近的院落,就想在鴛鴦的屋裡,泥融飛燕子。
鴛鴦螓首低垂而下,臉頰明媚如桃,聲音輕顫之中含羞道:“夫君。”
兩人早已是知根知底的情侶,倒也沒有太多扭捏。
賈珩輕輕撫着少女的素手,纖纖十指柔嫩如竹筍,拿起一根手指,將戒指套將進去。
“這是?”鴛鴦覺得手指有異,垂眸細觀,妙目微訝。
賈珩輕聲說道:“送給你的,這幾天一直想着送給你。”
鴛鴦端詳着那翡翠戒指,白膩臉蛋兒上浮起淺淺紅暈,輕聲道:“這太名貴了,我戴着不大合適的。”
賈珩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戴着正好,你瞧瞧翡翠上的花紋。”
鴛鴦這時拿起素手細觀,道:“鴛鴦?”
賈珩道:“我挑了許久的。”
嗯,他這幾天雖然忙得席不暇暖,但還是抽空挑了個禮物。
鴛鴦見着戒指,芳心喜歡不勝,柔聲道:“我平常服侍着人,再碰壞了就不好了。”
賈珩道:“那就咱們兩個在一塊兒的時候,你戴給我看。”
鴛鴦聞言,“嗯”了一聲,就在這時,賈珩親了一口那臉蛋兒,正好親在那白裡透紅的臉蛋兒上,小雀斑倒是感受不到絲毫。
鴛鴦芳心欣喜和甜蜜交織着,原本這幾天爽約不至的一絲幽怨也徹底消散不見。
兩個人抱着膩了一會兒,賈珩擡眸看了一眼天色,說道:“估計,老太太也該醒着,喚着你過去服侍了。”
“剛纔琥珀多半是稟告老太太去了。”鴛鴦眉眼低垂,纖聲道。
賈珩:“……”
看來少女是真想着他了。
說來也是,賈母並非不是通情達理之人,只怕他在這兒與鴛鴦鬧着,賈母也不會來喚着。
看向梨腮微紅,眉眼嬌羞的少女,幾個小雀斑似乎都因嬌羞無處可藏,溫聲說道:“既然時間還早兒,咱們去裡廂敘話。”
鴛鴦玉顏羞紅,聲音微微打顫兒,說道:“珩大爺,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她不是那個意思的,這在屋裡要是被他欺負着,被人撞見了,可還得了。
定是將她當成教壞爺們兒的狐媚子了。
賈珩笑了笑,擁着鴛鴦,他其實也沒有白日宣…的想法,只是看着少女嬌羞的臉蛋兒,忽而生出一念,如果在原著之中潘又安和司棋所在的大桂樹陰下的山石後面。
嗯,就是讓鴛鴦撞破的那對兒。
好吧,致敬原著的事兒,還是以後再說吧,夏天蚊子不少。
正在賈珩心思紛亂之時,忽而外間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嬌俏中帶着幾許明媚:“鴛鴦姐姐在屋裡嗎?”
鴛鴦連忙整理着衣襟,羞紅了臉蛋兒,低聲說道:“夫君,是襲人。”
賈珩神色微頓,低聲說道:“她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呢?”
難道是過來望風的?
“平常這個時候,主子們的午睡時節,她就過來尋我說話解悶兒。”鴛鴦羞惱說着,連忙伸手整理着凌亂衣襟,將衣襟下的雪白酥軟掩藏而好,驚鴻一瞥之間,日光照耀,浸然靡靡。
不大一會兒,只見一個穿着魚肚白底子五彩花卉紋樣面鑲領豔粉交領長襖,下着米白長裙的少女款步而來。
少女的豔粉紅裙裳帶着白色斑點兒,如是晴雯在此,多半要撅着嘴兒,暗罵上一句西洋花斑點子狗。
賈珩則是看向那臉頰玫紅,細眉杏眼的少女,不由想起前世一段採訪:
“陳曉旭,從哪兒來的?”
“鞍山話劇團的。”
然後,就是襲人:“安徽黃梅戲劇團的。”
單以身段兒,相貌而論,倒也無愧五朵金花之名。
襲人一眼就瞧向那青衫直裰的少年,心頭微喜,訝異問道:“大爺也在這兒呢?”
賈珩點了點頭,面色澹然說道:“過來看看鴛鴦,襲人你怎麼過來了。”
襲人柔聲道:“過來尋鴛鴦姐姐說說話。”
其實,剛纔在路上碰到琥珀,就已聽到兩人敘話,但忍不住還是想着過來看看。
賈珩問道:“林妹妹怎麼樣?”
“林姑娘這會兒還在午睡,這幾天姑娘看書寫字,一直到很晚,也是夏天熱。”襲人輕聲笑語說着,玫紅臉蛋兒兩側的蘋果肌自然柔美,愈發見着嬌媚。
賈珩面色默然,輕聲說道:“等會兒我去瞧瞧她。”
黛玉估計又有些胡思亂想了,畢竟隨着大婚臨近,雖然在之前黛玉早已有心理準備,但這幾天他因爲忙於大婚而沒有去看黛玉。
少女難免也有些黯然神傷。
等晚一些,還要去看看寶釵。
自那天與寶釵有了夫妻之實以後,他一直沒有時間過去。
襲人抿了抿粉脣,柔聲道:“大爺,你和鴛鴦姐姐聊着,那我先回去了。”
卻是看着鴛鴦面頰嫣紅,眉眼綺韻流溢的模樣,情知兩人剛剛正在親熱,芳心跳了跳,也有幾許羨慕。
賈珩道:“你們兩個在這兒說話就好,倒也沒什麼,我在這兒坐會兒,等林妹妹醒了,也要去大觀園瞧瞧林妹妹。”
黛玉本身就屬於比較黏人的,他等會兒過去看看也好。
主要是想起原著中黛玉聽聞婚事正主不是自己,絕情焚詩稿,泣血如杜鵑,實在讓人有些放不下心來。
必須時刻關注一下小羊的心理健康。
……
……
青海,西寧府以西的海晏縣——
此地原由西寧郡王府派兵屯駐,曾派有知縣以及蒙古番邦共治,一同管理胡番以及漢人等民刑事務。
原本盤踞在青海附近的土默特蒙古所部,其實也認可這種半羈縻式的開放管理,或者說在西寧郡王金家的壓制下,整個青海蒙古諸番都暫且維持和平。
每年定點與大漢開展馬市。
但時移至久,隨着和碩特蒙古的崛起,顧實汗自天山而來,與準格爾部的巴圖爾琿臺吉打敗了卻圖汗,其先鋒前哨也漸抵海晏城下,直到不久顧實汗之子手下的將校打破了海縣,威逼湟源縣,當地的參將報至西寧郡王府。
由是西寧震動,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金孝昱前不久剛剛安葬了西寧郡王,就碰到了這種事,在金家內部的族會上,被其二叔金鉉言語相激,就領兵前來討伐。
西寧郡王金鋮姊妹一共五個,二叔金鉉能征善戰,曾經幫助鎮平過不少青海胡番。
當然,金孝昱的出兵也並非莽撞之舉,經過蒐集情報,已知和碩特蒙古的大軍遠征藏地,不久前攻滅康區白利土司,大舉興兵入藏。
而海晏也只是顧實汗之子多爾濟手下將校攻破,內裡屯駐着五千兵馬。
原本按着顧實汗臨行之前留下的命令,不予攻伐大漢州縣,觀望漢清之戰的局勢。
但前線還是出現了一些意外,在多爾濟受得蠱惑,縱兵侵擾漢地,奪下了海晏縣。
歷史上,這位建立汗國的顧實汗頗識時務,縱然控制藏地之後,仍供奉清廷爲宗主國。
但此刻的清廷勢力範圍並未囊括察哈爾蒙古,在前不久的那場大戰中又吃了敗仗。
而海晏失守之時,顧實汗之子多爾濟尚未收到皇太極被轟斃於平安州之下,不過是因爲西寧郡王薨逝,青海諸番人心思動,這才趁機奪下海晏。
而金孝昱就是要自西寧府的橋頭堡湟源出兵,奪回海晏城,以此證明自己的膽魄和才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