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6章
市場裡發生了這樣的案子，市場老闆自然要向警局報案。
接到報案的警察，立即趕到現場來了解情況。而帶隊的人，恰巧又是維多利亞。
雖然站在店門口的索科夫，遠遠地看到了在現場指揮的維多利亞，但他卻沒有過去和她打招呼，免得影響到她的工作。
列娜同樣看到了維多利亞，她見索科夫站在門口不動，連忙用手肘碰了碰對方，說道：“帶隊的好像是維多利亞警官，你不過去和她打個招呼嗎？”
索科夫搖搖頭，說道：“算了，她正在工作，還是別去打擾她。如果她空閒了，會到我這裡來的。”
正如索科夫猜測的那樣，維多利亞在詢問案情之後，讓手下人先返回局裡，而自己則晃晃悠悠地來了索科夫的店裡。
列娜見維多利亞過來，連忙給她倒了一杯咖啡遞過去：“維卡，來喝杯咖啡。”
“謝謝！”維多利亞接過列娜手裡的咖啡之後，望着索科夫問道：“這件案子，你應該也知道了吧，不知有什麼看法？”
“從表面上來看，是兩個騙子使用假鈔來騙取貨物，但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就猜到你肯定有其它的想法。”維多利亞笑着問道：“那你說說，事情不簡單在什麼地方？”
“那家店主，我們都稱他爲裁縫。”索科夫說道：“他原來是修補皮草和各種衣服的裁縫，說實話，自從他轉行做皮草生意後，這條街上的老商家都很反感他。”
“爲什麼會反感他呢？”維多利亞不解地問。
“這條街上的商戶，所聘請的僱員，不是俄羅斯人就是烏克蘭人。”索科夫向維多利亞解釋說：“這兩個國家的僱員一是做事勤快，二是比較忠心。而裁縫的老婆是塔吉克斯坦人，自從她來了之後，商戶家的僱員就漸漸變成了以塔吉克斯坦人爲主，基本都是她的老鄉或者朋友。說實話，這些新來的僱員，有些人素質低下，手腳也不乾淨。”
索科夫的話讓維多利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米沙，你給我說說，這些人怎麼個手腳不乾淨。”
“小偷小摸，佔點小便宜的事情，我就不說了，我給你說一件真實的事情。”索科夫說道：“和我隔了兩個店鋪的那家店，老闆姓孔。裁縫家改做皮草生意後，裁縫老婆給他介紹了一個僱員，據說還是她一個村裡的，結果卻是一個賊。
小孔家的店裡有一批價格昂貴的美國黑貂皮，因爲價格太高，基本沒有什麼人買，因此小孔就把這些衣服打包放在了店鋪的角落裡。前段時間有人想買高檔貨，小孔把放在角落裡的編織袋拉出來，打開後卻發現裡面的美國黑，不知什麼時候都變成了不值錢的爛羊皮。”
“他家店裡有監控嗎？”維多利亞問道。
“有的。”索科夫點點頭說：“發現貨物丟失後，小孔立即查看了監控。但令人遺憾的是，那包貨所放的位置，正好是監控死角，什麼都沒有拍到。但經過反覆查看監控，小孔發現一件事，那個僱員每天來的時候，都提着一個鼓囊囊的大塑料袋，到下班時，再提着那個袋子離開。
大家根據這個監控視頻一分析，應該是他家的僱員，每天用塑料袋裝一件爛羊皮進店裡，趁他不在店裡的工夫，偷偷把編織袋裡的美國黑取出來，再把爛羊皮塞進去。就這樣，採用偷樑換柱的方式，將編織袋裡的美國黑，一件件地換成了不值錢的爛羊皮。”
維多利亞等索科夫說完之後，反問道：“難道那位小孔，就從來沒有發現他家僱員的異常舉動嗎？”
“沒有。”索科夫搖着頭說：“小孔年紀輕，屬於比較貪玩的性格。既然自己店裡有僱員看着，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到處串門，去和別人下棋、聊天、玩遊戲之類的。而那個僱員，就是利用他不在店裡的時候，悄悄地換走了他家的好貨。”
“他怎麼沒有報警？”
“報警有用嗎？”索科夫搖着頭說：“你們就算來勘察了現場，但破案的機率基本等於零，可能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他就沒報案。”
“損失有多大？”
“裡面有十五件美國黑。”索科夫說道：“保守估計應該在五萬美金左右。”
“五萬美金？”聽到這個數目，維多利亞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比我們剛剛去的那家損失更加慘重？”
“裁縫家的衣服，就沒幾件值錢的。”索科夫搖着頭說：“他一屋子的貨，恐怕都沒有小孔丟的那批貨值錢。”
“那個僱員呢？”維多利亞繼續問道：“她後來去哪裡了？”
“不知道。她在小孔家工作了差不多20天，然後就突然消失了。”索科夫向維多利亞解釋說：“小孔發現貨物被掉包，而僱員也無影無蹤，連忙去找裁縫老婆，畢竟那個僱員是她介紹來的，而且還是和她一個村的。”
“裁縫老婆是怎麼迴應的？”維多利亞問出這個問題後，不等索科夫說話，就自問自答地說：“以我對她們的瞭解，肯定會說自己和那人不熟悉之類的話，對吧？”
“沒錯，你猜得沒錯。”索科夫點着頭說：“面對小孔的質問，裁縫老婆一口咬定，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她老鄉，只不過是她在上班途中遇到的。當時那個女人在找工作，想到小孔想找僱員，就把對方介紹過來了。”
“這理由真是太牽強了。”維多利亞搖着頭說：“你們不會就相信了吧？”
“相信還是不相信，有那麼重要麼。”索科夫苦笑着說：“反正人已經找不到了，這意味着裁縫老婆不管怎麼回答，都無法找回那批丟失的貨物了。”
維多利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繼續分析，爲什麼今天的案子不簡單。”
“我想你應該看到那筆假錢吧。”索科夫見維多利亞點點頭，接着往下說：“裁縫老婆平時在店裡時，總有很多人去找他，這些人的成分是相當複雜的，而且與裁縫老婆的關係曖昧，經常當着裁縫的面打情罵俏。”
“那裁縫是什麼反應呢？”
“每次見到這些人來找自己的老婆，裁縫要麼到外面去找人聊天，要麼就是躲在裡屋不出來，根本不敢吱聲。”索科夫說道：“我嚴重懷疑，今天來賣貨的這兩個人，都是裁縫老婆叫來的，然後他們串通起來演了一場戲，卷跑了三十多件，轉手低價賣掉後，利用這筆錢又能瀟灑一段時間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維多利亞說道：“剛剛我問裁縫，他的老婆在什麼地方，他告訴我，說他老婆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沒準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把貨物騙到手，然後和那兩個人找地方甩貨和分贓去了。”
索科夫又閒聊幾句之後，忽然想到了哈巴羅夫的事情，趕緊又問：“對了，霍夫林醫院的救援行動，如今進行得怎麼樣了？”
“米沙，我正想告訴你這件事呢。”維多利亞說：“我們來這裡之前，中尉給我打電話，說挖開了一個可以供人進出的通道，專業的救援人員已經進去救人了。”
“謝天謝地，哈巴羅夫他們獲救了！”旁邊的列娜聽後，驚呼一聲，隨後在胸前畫十字。
“說他們獲救，還爲時過早了。”但索科夫心裡很清楚，僅僅挖開一個可以供人進出的通道，要想把裡面的人救出來，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目前進入地底的救援人員，充其量只能爲地底被困人員提供食物和水，並清點一下人數，要想把他們救出來，恐怕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我現在給中尉打個電話。”維多利亞放下了咖啡，拿出了電話：“看看那邊的救援工作進展得如何了。”
維多利亞第一撥號，但對方卻遲遲沒有接聽。又連着撥了兩次，中尉終於接聽了電話：“少校，是我！您有什麼事情嗎？”
“中尉，我想問問救援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
“不太順利，少校。”中尉嘆着氣說：“救援人員進入地底之後，經過仔細搜索，只發現了九個人，其中還有四人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只有三位姑娘和兩位小夥子活了下來，而且他們的情況也不太樂觀。”
索科夫聽到中尉所說的話之後，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連忙小聲地對維多利亞說：“維卡，你問問他，在找到的人裡面，有沒有發現哈巴羅夫？”
“中尉，我想問問，在你們發現的九個人中間，有沒有一個叫哈巴羅夫的？”
“沒有。”中尉用肯定的語氣說：“我們負責救援的人員，仔細地盤問過倖存者，並讓他們辨認了遇難的四具屍體，並沒有發現所謂的哈巴羅夫，他應該和另外兩人被困在了其它地方。”
原本索科夫聽說有救援人員進入了地底，以爲他們肯定能找到哈巴羅夫，誰知結果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哈巴羅夫和另外兩人失蹤了，連救援人員都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
見到維多利亞望着自己，索科夫連忙又問了一句：“那些獲救人員有沒有說，他們是如何被困的呢？”
“中尉，”維多利亞繼續對着話筒問道：“那些獲救人員有沒有說，他們是如何被困的？”
“對不起，少校，我暫時還無法回答您的問題。”中尉歉意地說：“目前那些人還沒有被救出來，我們只是在爲他們提供食物和水的基礎上，又提供了一些醫療幫助。要把他們救出來，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維多利亞聽明白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便試探地問：“中尉，你是想說，要等他們從地底被營救出來之後，你纔會給他們錄口供，搞清楚他們被困地底的原因？”
“沒錯，少校，的確是這樣的。”中尉可能是擔心受到維多利亞的批評，還特意強調說：“您也知道，我要錄口供，總要和別人面對面才行，總不能趴在在洞口朝裡面喊話吧。要是喊聲導致新的塌方出現，別說被困人員救不出來，沒準還會把救援人員搭進去。”
“那好吧。”維多利亞無奈地說道：“有了消息，請及時地通知我。”
等維多利亞結束通話之後，索科夫表情嚴肅地問她：“維卡，你覺得失蹤的三個人情況會怎麼樣？”
“我覺得基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維多利亞見索科夫神情黯然，便向他解釋說：“地底的環境複雜，他們會被困在地底無法脫險，就說明塌方的地方很多，堵死他們想出來的道路。如果哈巴羅夫和大多數人在一起，大家相互鼓勵，沒準還有活下來的希望。但如今他和另外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說明他們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說完這話，維多利亞站起身對索科夫說：“米沙，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局裡去了，有什麼事情，儘管給我打電話。”
“好的。”索科夫點點頭：“如果有事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等維多利亞離開後，列娜來到了索科夫的面前，試探地問：“米沙，這麼說來，哈巴羅夫他們沒有什麼活下來的希望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是這樣的。”索科夫嘆着氣說：“不過警方並沒有蓋棺定論，說不定此事還有轉機也說不定。”
“希望如此吧。”列娜擡手看了看錶，隨後說道：“米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我現在出去吃飯，需要我給你帶午飯回來嗎？”
“你去吃吧，不必給我帶飯了。”
索科夫拿出手機給安娜打電話：“安娜，你吃午飯了嗎？”
電話裡傳出安娜懶洋洋的聲音：“我正在睡覺，不想吃。你吃了嗎？”
“我也沒吃。”索科夫沉默片刻後說道：“維卡剛離開不久。”
“維卡又去你那裡了，是爲了哈巴羅夫的事情嗎？”
“不是的，是這裡發生了一起案子。”索科夫把今天上午所發生的事情，向安娜講述一遍後，接着說道：“目前進入地底的救援人員，只發現了五個倖存者和四具屍體，而哈巴羅夫和另外兩人卻失蹤了。”
得知哈巴羅夫失蹤了，安娜吃驚地啊了一聲，隨即感慨地說：“米沙，幸好你當初沒有答應和哈巴羅夫他們一起去冒險，否則你今天就會成爲失蹤人員之一。對了，那些倖存者有沒有說，他們是如何被困在地底的？”
“如今只是救援人員深入了地底，但還沒有把那些倖存者救出來，所以暫時搞不清他們被困的原因。”